“姐姐好舒服啊!”舞英笑呵呵地越過唐寅,快步走上前去。
聽聞話音,舞媚扭頭一瞧,正看到一身戎裝的舞英,她又驚又喜,笑問道:“小英,你怎麼來了?”
“是大王領我過來的!”舞英回頭,看向唐寅,這時候,舞媚才發現原來唐寅也到了,她站起身形,玉面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寅,昨天晚上我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唐寅一笑,走到舞媚近前,動作輕柔又親密地撥了撥她額前的髮絲,說道:“沒關係。”
“對了,我還沒向你道謝呢!”舞媚突然想起什麼。
“道謝?”唐寅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又在琢磨着什麼。
“我已經聽說你讓小英擔任直屬軍副統帥一事了。”說着話,她回頭看向身穿將鎧、手捧將盔、英姿颯爽的舞英,又是替妹妹感到高興又是羨慕不已。
唐寅仰面輕笑,說道:“小英能做副統帥,並非我的決意,古越將軍也有此意,這是小英能力使然,和我沒多大關係。”唐寅倒也不居功,把功勞推了個一乾二淨。
他只是隨口謙虛幾句罷了,舞英卻正色說道:“直屬軍是大王的近軍,大王若是反對,就算滿朝文武都贊成此事,我也坐不到直屬軍副統帥的位置。”
想不到舞英如此認真,唐寅愣了一下,搖頭而笑,沒有再就此事多說什麼,他話鋒一轉,問道:“小英還沒吃過午飯吧?正好留下來我們一起用餐吧!”
“好!”這回舞英答應的乾脆,想也沒想的就點頭同意了。
唐寅恍然想起什麼,叫來上官元武,向他要了一塊王宮特有的令牌,轉交給舞英,說道:“這塊令牌給你。以後你想入宮來看姐姐,憑此令牌可無須通稟,直接入宮。”
舞英聞言,雙目大亮,急忙接過令牌,對唐寅插手施禮道:“多謝大王。”說着話,她把令牌小心翼翼地揣入衣甲之內。
“私下裡,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大王長大王短的,聽着也彆扭。”唐寅坐在椅子上,拿起果盤中的一隻蘋果,隨口說了一句。
“那怎麼可以?大王就是大王。”舞英一本正經地說道。
唐寅也不勉強她,搖頭笑了笑,未再多話,他從衣袖中抽出一把精緻的小匕首,快速地削起蘋果皮來。他的手指細長,動作也異常靈活,只用一隻手,雙指捏刀,三指託着蘋果,便已將果皮削的飛快,削下來的果皮勻稱又薄如紙張,連成一長串,看他削果皮的動作,如同在表演雜技、魔術一般,甚至可說是一種享受。
舞英在旁不由自主地看着愣神,眼中閃爍出異樣的光彩。舞媚倒是沒有注意那麼多,滿臉的笑意,心中也甚是受用,唐寅能對小妹如此善待和信賴,也恰恰說明他對自己寵愛有加。
她笑呵呵地說道:“我去叫人準備飯菜!”
中午,唐寅和舞英是在舞媚的華英殿一起用餐的,這頓飯,唐寅和舞媚都很盡興,邊吃邊說笑,倒是舞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現在唐寅悠閒自得,在宮中有美豔絕倫的三位夫人相陪,而宮外的邱真已忙的昏天暗地。唐寅把秘密調遣四十萬大軍前往潼門的事情交給他來辦,說起來容易,但真做起來,異常煩瑣。在鹽城之內,不知隱藏有多少寧國的細作,風軍這邊稍微有個風吹草動,皆蠻不過人家的耳目,要調動四十萬大軍又不被人發現,邱真也頗費一番腦筋。
這時候,風國嶺東、嶺南二郡的水災無形中幫了邱真的大忙。兩郡受災,兩郡斷糧,難民數以萬計,鹽城方面當然無法坐視不理,賑災的糧食源源不斷的向嶺東、嶺南二郡運送。
邱真藉着這個機會,首先把樑啓的三水軍化整爲零,分成若干部分,然後讓一批人裝扮成運送糧食的輕壯百姓,又讓另一部分人暗藏於裝載糧食的馬車之內,表面上看,這就是一隻從鹽城出發的普通送糧隊,而實際上,隊伍中根本沒什麼糧食,全都是三軍水將士。
在邱真的安排下,喬裝改扮的三水軍隔三差五的就走一批,有時候一天都要走上十幾批,鹽城的百姓們不瞭解內情,當人們看到運糧的車隊源源不斷的開車鹽城時,只當是受災的郡縣情況嚴重,這時候,風人的凝聚力展現出來,無人組織,也無人去鼓動,百姓們開始自發的向官府捐錢捐糧,希望以自己的綿薄之力來緩解國難。
邱真以此辦法,將十萬三水軍神不知鬼不覺的全部送出鹽城,然後再故技重施,先後又送走平原軍、天鷹軍和直屬軍。
由於嶺東、嶺南二郡和潼門都位於鹽城西面,正好是順路,這樣也更便於將士們掩飾行蹤。
風國中央軍四十萬人的調動,寧國方面非但毫無察覺,更要命的是,寧國還得到一個錯誤的信息,風國境內水災嚴重到極點,已傾全國之力救援,風國的國力又進一步被消耗。
這時候寧王嚴初反而開始蠢蠢欲動,現在風寧兩國的仇恨已深入骨髓,先是風國二十萬大軍在河東地區被寧軍全殲,而後寧國的四十萬大軍又在風地全滅,連同兩名中將軍戰無雙和戰無敵也折損於兩軍陣前。
對於此事,嚴初一直耿耿於懷,只是風國有天險潼門做依仗,其中又囤積重兵,寧軍難以跨越雷池半步,現在風國國內受水災,聽前方細作回報,風國水災十分嚴重,光是賑災的糧草就已運送的不計其數了,想來連風軍的軍糧都已不足,嚴初覺得這時候正是進攻潼門,打入風地的好時機。
他招集文武羣臣,商議此事。
有意思的是,寧國的文官大多都主戰,而武將則多是主和。文官們認爲風國是虎狼之國,不可善交,只能硬打,只有把風國徹底打怕了,打服了,寧國的東邊境才能得到安穩。而武將們沒有文官那麼樂觀,風國境內就算遭受嚴重的水患,但軍力尚存,通過戰氏兄弟的慘敗便可看出風軍的戰鬥力有多強悍,反觀寧國,一下子折損四十萬的精兵,雖然已招收新兵將編制補齊,但新兵的戰鬥力還未成型,如何能與素有虎狼之師的風軍做正面較量?
文官和武將們各執一詞,爭執不下,而且兩邊說的又都有道理,嚴初也十分爲難,不知該聽哪一邊的意見爲好。這時,寧國上將軍魏徵出列,對嚴初拱手一笑,說道:“大王要發兵風國,何必急於一時?現在風國水患嚴重,國力大副受損,幾年之內恐怕都無法恢復,而我國新兵正在訓練之中,形成戰鬥力多則一年,少則半年,等到那時,大王再發兵風國也就十拿九穩了。”
嚴初聞言,暗暗點頭,覺得魏徵所言有理。
寧右相張志弘在旁狠狠瞪了魏徵一眼,心中暗罵,真是沒用的軟骨頭!張志弘對唐寅的憎恨,要比嚴初深得多,嚴初充其量就是失去兩員愛將,而張志弘的兒子張楚到現在還在家中躺着呢,這都是拜唐寅所賜。
張楚作爲寧國靈武學院中的一員,也有隨戰氏兄弟一同出征風國,不過在交戰中卻被唐寅生擒活捉,雖然最後被唐寅釋放,但已是渾身的箭傷,其中有數處都傷及到了骨頭,這輩子還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未知數。
愛子變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張志弘心如刀絞,對唐寅更是恨之入骨,即便食其肉、吞其骨,也不解他心頭之恨。
嚴初最終採納魏徵的進見,暫時不進攻風國,厲兵秣馬,養精蓄銳,以圖日後向風國發難。可是還沒等寧國的新兵訓練完成,未過幾日,北境傳回急報,稱杜基城邦的大軍突然越過兩國邊境,進入寧國境內,並且在一夜之間,連續攻佔兩國邊境的三座城池,寧國三城的守軍連同城中百姓幾乎無一倖存,全被杜基軍殘忍的殺害。
當消息傳到嚴初這裡時,正是深夜,後者聞言,氣的從牀上直接蹦到地上,大聲吼道:“好個卑鄙無恥的杜基,竟敢佔我城池,殺我將士,屠我子民,我定讓它血債血償!”
嚴初緊張召集朝中的文武百官,入宮議事。等大臣們聽完這個消息後,也都大吃一驚,想不明白一直與己國交好的杜基爲何會突然發難。
太傅封呈皺着眉頭,幽幽說道:“奇怪啊!杜基城邦與我大寧已有上百年的交好,始終相安無事,而且之間貿易頻繁,這回爲什麼突然對我國發兵?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狗屁誤會!”嚴初猛的一拍桌案,冷聲說道:“不管有什麼樣的誤會,杜基侵我領地、殺我軍民都是事實,是可忍孰不可忍!明將軍?”
“末將在!”寧上將軍明嘯天聽聞嚴初召喚,急忙出列,插手施禮。
“金將軍?”
“末將在!”中將軍金奐跟着走出。
嚴初咬牙切齒地說道:“明將軍,本王命你爲主帥,金將軍爲副帥,你二人統兵五十萬,即可出發,前往北地,勢必要全殲杜基賊軍,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