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有請!”侍衛長側身讓到一旁,同時伸手把帳簾拉開。
沒等進入,三人就感受到了帳內的壓迫感,那是修靈者在高度戒備時自然而然釋放出來的靈壓。
三人互相看了看,深吸口氣,邁步走入寢帳。
寢帳裡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向裡面看,兩旁站有十多名風將,這些人年歲不大,但感覺得出來,修爲都不弱,一各個滿臉的肅殺之氣,再向裡看,牀塌上坐有一人,二十多歲的年紀,上身赤膊,只簡單披着一件做工精良的黑色外衣,向臉上看,五官深刻,相貌英俊,只是臉色略顯蒼白,在他旁邊,還跪坐一名容貌清秀的女郎爲他梳理頭髮。
只看他的派頭,以及受衆人羣星捧月般的架勢,不用問,此人必是風王唐寅。
不過,看上去唐寅似乎有傷在身,難道傳言是真的,他真被青雲堂的龍鱗落所傷?
三名遊俠互相看了一眼,而後,恭恭敬敬地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說道:“小人蔘見風王殿下。”
他們在打量唐寅的同時,唐寅也在打量他們,有一點可以確認,他以前從未見過這三人。
他側頭,看着身邊爲他梳髮的蘇夜蕾,很自然地捏起她一縷絲滑如緞的繡發在手中把玩,笑呵呵說道:“報上你們的名號。”
“小人付濤(林超、於子敬)。”三人一一抱上自己的名字。
唐寅夾着髮絲遞到自己鼻下,嗅了嗅上面的味道,與此同時,也看到身邊的蘇夜蕾臉色嬌紅,正向他瞪眼睛。可以想象,如果這時候沒有外人,她定又要口出惡言了。想到這,他臉上的笑容加深,心不在焉地說道:“沒聽說過,講講你們的來意吧!”
偷眼觀瞧,見唐寅正在輕薄身邊的‘侍女’,完美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三人暗皺眉頭,正中間那位名叫付濤的中年人開口說道:“我等可助大王攻破寧陽!”
“哦?”唐寅挑起眉毛,笑問道:“你們只三人,如何能助我破城?”
“我等的許多朋友都在城內,突然發難,打亂一邊的城防沒有問題,如果這時大王的風軍正好在那邊攻城,攻破那裡的城防應是輕而易舉。”付濤早已想好措辭,說話時毫不拖泥帶水。
唐寅直勾勾地看着他一會,然後繼續把玩蘇夜蕾的髮絲,說道:“朋友?都是些什麼人?又有多少人?”
“皆是遊俠,人數不少於一百。”
當雙方展開攻守大戰的時候,一百名遊俠突然在城內發難,對於守城的一方將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唐寅當然明白若有百名遊俠在寧陽城內做己方內應的好處,不過,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他,他也從來不相信好事會平白無故的掉到自己的頭上。
“說吧,你們這麼做,要從本王身上索要什麼好處。”
想不到唐寅如此直截了當,又如此洞察人心。付濤沉吟了片刻,反問道:“不知大王有沒有聽說過天香豆蔻?”
哦?這話令唐寅爲之一愣,上次他到寧陽的時候,正趕上青雲堂獲得天香豆蔻,天下游俠都在向寧陽雲集,而青雲堂也找了鬼飄堂和聖尊堂做幫手,以拒衆遊俠的掙搶。難道,這付濤、林超、於子敬三人就是欲爭奪天香豆蔻的遊俠之一?
他微微一笑,說道:“本王聽說過,據說,此物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是的,大王。”
“你們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此物?”
“大王英明!”
“哈哈——”唐寅忍不住仰面大笑,又是一幫信仰着起死回生、長生不死的傻子!不過對方是不是傻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速度攻陷寧陽,進而佔領整個肖陵郡。
他揚起頭來,故作滿不在乎,笑吟吟說道:“即便你們不幫本王,本王依舊可以攻陷寧陽。進營的時候,你們應該已經看到了,我大軍正在趕製弩箭,不出幾日,等弩箭全部完工,我軍便用火攻攻城,那時寧陽會和谷雪鎮一樣,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聽聞這話,付濤、林超、於子敬三人的臉色同是一變,唐寅欲用火攻把寧陽化爲灰燼,那天香豆蔻不也沒了嗎?
“風王殿下,天香豆蔻乃天下至寶……”林超、於子敬大急,異口同聲的出言,希望唐寅能改變注意。
這時,付濤眼珠轉了轉,突然開口說道:“聽說大王中了青雲堂的龍鱗落。”說話時,他的目光落到唐寅的左肩上。雖然他身上披着外衣,把肩膀上插的鋼箭擋住,但依然能看到高高的凸起。
唐寅收斂笑容,雙目危險地眯縫起來,冷冷注視着付濤。
有那麼一瞬間,付濤感覺自己周圍的氣溫一下子降了好幾度,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從來沒遇過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竟能給自己帶來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他強忍心中的不適,繼續說道:“若是我等能幫大王取下龍鱗落,不知大王能不能助我等得到天香豆蔻?”
這一句話,令在場的衆人同吸口涼氣。他能摘除青雲堂的龍鱗落?這可能嗎?
程錦跨前一步,沉聲喝道:“付濤,你應知道,在大王面前口出狂言的下場是什麼。”
就連與付濤同來的林超、於子敬二人也是暗皺眉頭,付濤有多大的本事,他二人再瞭解不過了,若說靈武,絕對稱得上是一流好手,但論機關暗器,他懂個屁啊?何況要摘除的可是青雲堂的鎮堂之寶——龍鱗落!
付濤對周圍衆人狐疑的目光視而不見,看向唐寅,正色說道:“大王,三日內,小人必會帶來爲大王摘除龍鱗落之人,不過,天香豆蔻……”
唐寅接道:“你若真能找來爲本王拔箭之人,又能聯合城中游俠助本王破城,天香豆蔻就是你的了。”
付濤大喜,兩眼放光地問道:“大王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
“好!小人這就去找人前來爲大王拔箭。”說着話,他挺身站起,又衝着唐寅深施一禮。
唐寅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伸出三根手指,說道:“記住,你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一過,寧陽將陷入火海,天香豆蔻會怎樣,本王可就不知道了。”
“大王請放心,三天時間足矣。”
“恩!你們可以走了。”唐寅隨意地擺擺手,坐於牀塌上的身子順勢靠進蘇夜蕾的懷中。在外人看來,唐寅象是貪婪女色,剛談完正事就鑽進女人的懷抱裡,實際上,就坐這麼一會的工夫,肩膀上的箭傷已讓他疼的坐不住了。
蘇夜蕾清楚的感覺到,唐寅背後的衣服象是剛用水洗過似的,溼淋淋的,那些都是他的冷汗。
等付濤三人走後,帳內的衆人再忍不住,齊齊圍上前來,七嘴八舌地問道:“大王,此人的話能當真嗎?”
“是啊,感覺此人象是在信口開河。”
“也許是寧人派出的奸細,故意來拖延時間的!”
“沒錯,大王不應輕易放走這三人。”
“……”
衆人說什麼的都有,唐寅是有聽沒有往耳朵裡近,肩膀的箭傷已疼的他無法思考,只覺得耳邊嗡嗡的響個不停。
沒等唐寅說話,幾乎是半抱着唐寅的蘇夜蕾再也忍不住了,尖聲叫道:“你們在幹什麼?難道你們就不能讓你們的大王休息一會嗎?”
她突如其來的喊聲把衆人都震住了,亂哄哄的場面也隨之戛然而止,人們膛目結舌的看着蘇夜蕾好一會纔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唐寅臉色慘白,腦門和雙鬢都是虛汗,人們下意識地急聲叫道:“大王——”
“出去!統統滾出去!”
蘇夜蕾沒好氣地伸手指向帳外。
人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想對蘇夜蕾發火,但又不敢,最終,一各個搭拉下腦袋,小心翼翼地退出寢帳。大王生死攸關之時,軍醫最大,對蘇夜蕾再不滿,這時也只能忍了。
等衆人都離開之後,唐寅嘴角抽動一下,虛弱地說道:“你喊起來還挺大聲的。”耳朵都塊被她震聾了。
蘇夜蕾強壓怒火,動作輕柔的扶唐寅平躺在牀塌上,說道:“你先躺好。”
看着她因惱怒而變的通紅的面頰,唐寅忍不住想逗她,低聲嘟囔道:“我還是覺得躺在你懷裡更舒服一些……”
“你……”蘇夜蕾氣結,狠狠瞪了他一眼。
如果唐寅沒傷,她可能會忍不住給他一巴掌,但現在這麼虛弱的唐寅,她還真怕自己一巴掌把他打死。
且說離開風軍大營的付濤、林超、於子敬三人。
出來之後,林超和於子敬一人拉住付濤一隻袖子,把他拽住,異口同聲地問道:“付兄,你倒是說說看,你究竟要去哪裡找能摘除龍鱗落的人啊?”
付濤胸有成竹的一笑,說道:“liue山下,機巧山莊!”
林超、於子敬吸氣,互相看了一眼,疑問道:“你是說機巧山莊的莊主夏傑能摘除龍鱗落?”
“並不能!”
“那你……”
“夏傑沒有這樣的本事,但聽說夏傑的長女夏語芙是機關天才,機巧山莊近期的歹毒暗器正是出自夏語芙之手。”
“那……她會幫我們?”
“並不會。”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