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覺得邱真的意見有道理,正要派人去左相府,這時候張志弘來了。
現在風寧兩軍在良州城內已經打亂了套,大街小巷,到處都有撕殺,寧國的百姓嚇的不敢出門,寧國的官員更是不敢露頭,張志弘倒和別人不一樣,他自以爲有所倚仗,風軍本來就是他引進城來的,風軍破城,他當立首功。
他來王宮找唐寅,主要目的是爲了協助唐寅控制局面的,他也不希望良州大亂,出現太多的死傷,破壞太多的建築或設施,畢竟他是日後的新寧王,寧國以後要由他來治理,現在,張志弘完全是站在寧王的角度上在考慮問題。
聽聞張志弘來了,唐寅搖頭而笑,自己還沒去找他,他反而主動送上門來了,這樣也好,省得自己麻煩。
他令人把張志弘帶進來,時間不長,張志弘在兩名風軍侍衛的指引下從外面快步走進來。
進入大殿,張志弘一眼便看到居中而坐的唐寅,他急忙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向前進步,施大禮跪地叩首,說道:“臣,寧國右相張志弘參見風王殿下!”
唐寅坐在那裡沒有動,只是微微一笑,揮手說道:“張相請起!”
“謝風王殿下!”張志弘起身,然後舉目直勾勾地看着唐寅,或者說在直勾勾地看着他所坐的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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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那麼聰明哪能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心中暗笑,卻故意裝糊塗地問道:“張相深夜入宮來見本王,不知有何貴幹?”
他不開口提繼承王位的事,張志弘也不好主動去詢問,沉吟了片刻,張志弘方小心翼翼地問道:“風王殿下,臣剛纔入宮之時,見宮門外掛有一顆斷頭,那是……”
“那是叛賊嚴初的斷頭。”唐寅輕描淡寫地說道。
啊?嚴初已經死了?張志弘倒吸口涼氣,心中又是驚駭又是欣喜還有些難過,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他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眼珠轉了轉,說道:“風王殿下,既然嚴初已死,現在應馬上停止城內的戰鬥了。”
唐寅聳聳肩,說道:“本王已不想讓戰鬥持續,但寧軍拒不投降,本王也沒辦法啊!”
張志弘說道:“大王可取兵符令寧軍停戰!”
唐寅轉目看了邱真一眼,張志弘倒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他點點頭,說道:“本王已令人去往左相府,請高單交出兵符。”
張志弘暗皺眉頭,高單是他的政敵,也是寧國最有聲望的權貴之一,此人不死,他的寧王寶座肯定坐不安穩。他正色說道:“高單對嚴初一向是忠心耿耿,現在嚴初已死,高單肯定會負隅頑抗,讓他主動交出半塊兵符絕不可能,只能用強硬手段他交出來。”
唐寅應了一聲,又疑問道:“高單手裡只有半塊兵符?”
張志弘說道:“是的,另外半塊在大王……不,在嚴初手上。”
唐寅詢問地看向左右的上官兄弟和阿三阿四。
上官元武說道:“大王,嚴初身上並未發現有兵符之類的物件。”
不等唐寅說話,張志弘接道:“那一定是在書房裡。”
唐寅眨了眨眼睛,說道:“元武、元彪,去書房裡搜,無論如何,也要把半片兵符找到。”
“是!大王!”
上官兄弟答應一聲,雙雙快步離去。
張志弘猜測的還真沒錯,上官兄弟到了嚴初的書房,沒費多大力氣,便把半塊兵符找到了。
而去左相府的風軍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偷天
高單並沒有跑,而且府內還聚集着一大批的寧將,包括上將軍明嘯天、中將軍金奐、沈放這些寧國的高級將領,他們知道風軍已攻破王宮,但並不知道嚴初已死,他們聚集在左相府內,還在商議要如何殺進王宮,救出大王。
結果他們這邊還未商議出個對策,以程錦、南業、李勝等將爲首的風軍就浩浩蕩蕩的殺來了。
此時左相府外雲集的寧軍不少,有數千人之多,雙方碰面之後,二話不說,立刻撕殺到了一處。
風軍這邊的將士是以新軍爲主,戰鬥力並不強,但有程錦的暗箭人員混於其中,這給寧軍帶來極大的威脅。
雙方交戰時間不長,人少力寡的寧軍就開始抵禦不住,紛紛向左相府內潰敗。
見敵人都縮回府邸裡,風軍順勢把左相府團團包圍,並向裡面喊話,叫高單出來投降。
喊了一會,府內有了動靜,高單被人攙扶着登上梯子,手扶院牆,衝着外面大聲喝道:“叫你們的將軍出來說話!”
南業、李勝等人就在附近,聽聞高單的喊話,衆人相互看看,誰都沒有上前,最後目光齊齊落在程錦身上。程錦是軍階低,但地位高,而且資歷擺在那裡,衆將自然都尊他爲首。
程錦一笑,對南業說道:“你是主將,理應由你前去與對方說話。”
南業又謙讓了幾句,見程錦態度堅決,便不再推辭,從人羣中走出來,喝道:“我乃風國中將軍南業,閣下是何人?”
高單凝視南業片刻,深吸口氣,說道:“老夫左相高單!”
“哦!原來你就是高相!我們找的就是你。”南業一笑,拱手說道:“高相,只要你交出兵符,我等秋毫不犯,保你平安,如若不然,嘿嘿……”他故意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高單暗暗咬牙,說道:“要老夫交出兵符也可以,但你們必須得放了我家大王!”
南業先是一愣,回頭瞧瞧衆將,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搖頭道:“高相,你家大王我是不能還給你了。”
“怎麼?”
“現在嚴初的頭顱就懸掛在宮門之外,要還你,我恐怕也只能還你無頭的屍體了。”
“你、說、什、麼?”一聽這話,老頭子的腦袋嗡了一聲,身子不由得一陣後仰,險些從梯子上摔下去。
站在院內的明嘯天等人也都聽到了南業的話,人們一時間驚若木雞,久久回不過來神。
經過短暫的沉默,明嘯天嗷的怪叫一聲,衝着左右大吼道:“休要聽風賊胡言亂語,兄弟們,放箭!”
他話音剛落,躲於院牆後的寧兵們紛紛站起身形,箭支上弦,對準城外的風軍展開齊射。
站於人羣前面的南業更是首當其衝,好在他反應夠快,修爲也深厚,及時罩起靈鎧,不然當場就得被射成刺蝟。
即便如此,南業還是被對方的箭陣硬生生的射下戰馬,他沒事,但戰馬卻被亂箭射成馬蜂窩。
南業勃然大怒,衝着周圍的將士大吼道:“全軍進攻,殺光裡面的叛賊!”
身爲新軍統帥,南業和寧人時時刻刻都有接觸,說話時,也不會再用‘寧賊’這樣敏感的字眼,而改用叛賊。
新軍將士雖都是寧人,也很尊敬德高望重的左相高單,但身在軍中,就得按軍令行事,不管軍令是不是符合他們的心意,另外,南業對麾下的將士們也着實不錯,一視同仁,人們也願意聽從他的指揮。
隨着南業一聲令下,新軍展開齊攻,區區一座左相府,數千的守軍,哪裡能頂得住好幾萬風軍的猛攻。時間不長,左相府便有數處地方被風軍突破,大批的風軍從外面涌入院中,與寧軍展開近身肉搏。
雙方都是寧人,單個提出來,沒有武力高低的區分,這時候,哪一邊人多哪一邊就佔有優勢。風軍的數量是寧軍的數倍甚至十數倍,自然佔盡優勢,很快,寧軍的整體陣型就被風軍沖垮,雙方在左相府裡展開亂成一麻的混戰。
明嘯天、金奐、沈放三名寧國大將保護着高單,一直退回到大堂裡,此時三將臉色都已變的異常難看,眼巴巴地看着高單,顫聲說道:“高相,大王已被風軍殺害,良州已然淪陷,我們是不是……我們還是降……”
他們還未把話說完,高單已氣的暴跳如雷,大吼道:“大王對我等有知遇之恩,我等縱然粉身碎骨,也報答不完大王的恩情,你們豈能輕言降於風賊?”
明嘯天三人被他說的面紅耳赤,紛紛垂下頭去。
可外面的風軍卻不是能被他三言兩語說退的。戰場上,寧軍數量越來越少,放眼望去,黑壓壓的都是風軍,有不少寧軍在被風軍團團包圍的情況下,只能放棄抵抗,繳械投降。
慶幸的是寧軍的對手是新軍,都是寧人,他們對待投降的寧兵也非常客氣,並不濫殺,只是將其控制起來,嚴加看管。
率先打進大廳的是暗箭人員,高單身旁的十多位門客在暗箭人員的羣攻之下,紛紛倒於血泊之中,金奐見狀,大喊一聲,提劍衝過去,與暗箭人員戰到一處。
他是武將沒錯,靈武也很高強,但架不住數十號暗系修靈高手的羣攻。
只幾個回合下來,金奐就被時隱時現的暗箭人員砍的渾身口子,靈鎧支離破碎,人站在那裡,搖搖欲墜。沈放和金奐私交深厚,見他難以支撐,吶喊一聲,也衝了上去。
但他也是有去無回,被猶如羣狼一般的暗箭人員死死纏住,難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