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走了,從見面到離開,不過幾分鐘而已;她走了,在胡一航的懷裡,連背影也那麼倉促!
他們之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守在欄杆旁,追隨着他們的背影,直至徹底消失。
晚上七點,雲心橋上,蕭澤約出了一航。
“唐雨怎麼樣了?”
“額頭,膝蓋受了傷,還掛着點滴。”
“嚴重嗎?”
“還好。”
“還好是什麼意思?到底嚴不嚴重?”蕭澤明顯急了。
“蕭澤,你吼什麼?你有沒有搞錯,該吼的人應該是我吧!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以爲你會一直對唐雨好的!”一航也跟着激動起來。
“我......我不知道。”蕭澤的口氣瞬間蔫了,他抱緊頭,痛苦不安。
“是的,已經這樣了!”
“她醒了嗎?”
“醒了,就是一直沒說話。”
“我只是想回教室看看,不知道她在那裡。”
“我開始也不知道她在那,是邱老師讓我上去拍幾張照片的。”
“你現在知道唐雨爲什麼在那了嗎?”
“唐雨媽媽來過了,她說自己這幾天在食堂做事,唐雨是去給她幫忙的,後來走開了。”
“唐雨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延京嗎?”
“她過年沒回,這幾天休假。”
一航的解釋讓蕭澤徹底崩潰了!
是的,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一塊了!爲什麼他們會在這時候遇見?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曾無數次幻想過他們重逢的場景,也知道要和她保持距離;即便打個招呼,他也會努力輕描淡寫!
只是所有所有的可能裡,唯獨沒有今天這個樣子!
一航也一度沉默了。
“你還在東翹嗎?”一航問到。
“嗯。”
“已經這樣了,你也是快做父親的人,往前看吧。至於唐雨,我會照顧好她的。”
“我會照顧好她。”一航的話如針尖般狠狠扎入蕭澤的心口。他緩緩回過頭,臉色慘白地盯着一航,掙扎良久,卻根本無從辯駁。許久,他眼眶灼熱,再次低下頭......
一航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不久便離開了。
留下蕭澤,在他熟悉的雲心橋邊,泣不成聲!
許久,他累了,就坐在地上靠着欄杆,一直待到天亮。
......
“唐雨,你醒了?”一航連忙上前。
“你沒有回去嗎?”
“回去了,剛來。”
“唐雨,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魏林提着早餐走進病房。
“嗯,好點了。”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走路都不看的嗎?還是下樓梯!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下好了,休假休到醫院了。”魏林忍不住責備。
“阿姨,唐雨可能餓了。”一航連忙插了一句。
“是嗎,餓了?那快點來吃吧。”
“阿姨,我來盛吧。”
“這怎麼好?一航,你也吃吧,阿姨特地多帶了一份。”
“我還不餓。”
“昨天你就沒怎麼吃,又守了一個晚上,還不餓啊?你要是病倒了,阿姨怎麼向你爸媽交代啊?”
魏林的話讓一航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又看向唐雨,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航,你也吃吧。”唐雨說到。
“好。”
“媽,我可不可以放會兒再吃,太燙了。”
“趁熱吃不更好嗎?”
“唐雨,我帶了個小風扇,邊吃邊吹,很快就好了。”
“這樣好!”魏林表示贊同。
看着兩個孩子都肯吃了,魏林這才放心下來。
“一航,一會兒吃完趕緊回家休息吧,這裡有阿姨。你總是待在這,你爸媽可要擔心了。”
“是啊,一航,一會兒就回去吧。”
“我回去也沒什麼事。”
“那不行,你一直守着病倒了怎麼辦?”魏林堅持到。
“是啊,有我媽在這就好了。”
“她爸一會兒也過來。”
“那好吧。”一航總算依了。
一航走後,魏林坐在牀邊又忍不住開始嘮叨:“你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你看把人家一航累的。”
“我哪知道他會一直在這。”
“別人是擔心你,你這沒良心的丫頭!話說回來,小雨,媽看一航是真不錯,學習好,心地好,關鍵心裡還有你。你現在工作了,可要好好考慮個人的事了。”
“媽,我現在工作比讀書那會兒還忙,更沒時間了!”
“你這丫頭,按你的說法,大家工作以後就都不要戀愛結婚了?”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這樣。”
“你敢這樣,乾脆別上班了,去廟裡待着吧!”魏林可真是急了。
“去就去,那裡清淨,還沒什麼壓力!”
“死丫頭,你想氣死我啊?”魏林忍不住打了一下唐雨。
“媽,你幹嘛?我還病着呢!”
“誰讓你胡言亂語,存心氣我的!”
“怎麼了,大老遠就聽到你娘倆的聲音。”唐勁匆匆走進病房。
“你這寶貝丫頭,翅膀硬了,說不動了。”
“怎麼了?”
“我說一航這孩子不錯,讓她考慮考慮,她說工作沒時間,寧可去廟裡待着。”
“是你先說去廟裡的,好不好?”唐雨覺得冤枉。
“呵呵,又會鬥嘴了,看來狀態不錯。唐雨,話說回來,爸也覺得一航不錯,又懂事又有心。”
“就是,你若不珍惜,早晚被別人搶走。”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爸、媽,我現在實在困,想睡覺啊!昨晚一身痛根本就沒睡好。”唐雨打斷了母親。
“這樣啊,那趕緊睡吧。老婆子,我們先出去吧。”
“想睡就躺好,蓋上被子。”魏林上前,給女兒蓋好了被子。
“媽,大夏天的,熱啊!”
“那就肚子蓋一下,風扇還吹着呢。”
“好好好,知道了,我真睡了。”
“有事叫我們。”
“嗯。”
看到爸媽出去,唐雨這才躺下。病房裡再次安靜下來,她呆呆望着屋頂,昨天的一幕幕又鑽上心頭,她咬着指尖,躲進被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