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來的時候，房間裡的擺放顯然不一樣了。
“唐雨，你看你，這麼舊的衣服還留着，加上我的衣服，根本都放不下了。”
“姐，這些衣服是舊了一點，不過家裡還能穿。”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還是都扔了吧。哪天家裡突然來人了，我看你是先換衣服還是先開門？”
“哪有那麼舊嘛，明明還能穿。”唐雨實在不忍心，有些衣服還是孟田幫她挑的。
“可現在沒地方放了！”唐欣較真起來。
“還有啊，舊衣服就算了，櫥櫃裡的抽屜你還放了一小袋的玻璃碎片，都扎着我了！你怎麼想的？平時不怕扎着自己嗎？”
“玻璃碎片，什麼玻璃碎片？”唐雨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個紅色袋子裝的啊！”
水晶球的碎片！唐雨瞬間恍然大悟！
“東西呢？”
“扔了？”
“扔哪了？”
“肯定是前面的垃圾堆啊！”
唐雨瞬間倒吸一口氣，她慌忙地衝了出去。
“至於嗎？這點東西！”唐欣不明所以，自言自語到。
等到唐雨跑到垃圾堆的時候，這裡已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她傻傻地站在那裡，雙脣顫抖，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
唐雨回到房間的時候，姐姐正在看電視。
她毫不猶豫地關掉電視，冷冷地站在一旁。
“你幹嘛？”
“姐姐，下次扔我東西的時候可不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唐雨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這個樣子是生氣嗎？你知不知道我還被它紮了一下啊？就一點碎玻璃，你也要小題大做？”
“在你眼裡只是碎玻璃，可對我來說它不是！我把它從老家帶到延京，從延京帶到這裡，你知道它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
“我怎麼知道這東西重不重要？”
“不知道就不要隨便扔啊！”唐雨情緒有些失控。
“唐雨，你有沒有良心啊？我纔給你買工作服還有化妝品，現在你卻要爲這點破事和我大吵大鬧！”
“我......”唐雨一時語塞說不上話來。
“爲了租這個房子，還有前前後後的置辦，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嗎？現在我才搬進來，你就對我大吼大叫，你有沒有搞錯？！”唐欣咆哮着，步步緊逼。
唐雨沒再回應，她衝出房間，很久也沒有回來。
......
接下來的日子，唐雨和姐姐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唐欣也有留意附近的房屋出租信息，可是這裡的房源太緊張了。
“唐雨，你熱水器的電源能不能不要關，每次洗澡的時候還得臨時開，你以爲這樣很節約嗎？重新燒開更費電好不好？”
“你加班回來的時候開門可不可以輕一點，我睡眠本來就淺，被你吵醒了根本睡不回去！”
日常生活裡，充斥着唐欣對妹妹的各種不滿。
......
“佩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這天晚上，唐雨剛出門扔垃圾就接到佩恩的電話。
“想你啊！怎麼樣？最近還好嗎？”
“老樣子吧。”
“唐雨，你開始實習了嗎？還在延京嗎？”
“哦......是啊！”
“你快要畢業了，到時肯定會來東翹吧？”
“嗯。”
年後決定來東翹的時候，唐雨並未告知佩恩。畢竟她對修復和蕭澤的關係並無十足的把握。
“唐雨，謝謝上次你特意跑一趟湖新。你都不和我說，還是後來周凱告訴我的。”
“有什麼好謝的，你們不也常常幫我嗎？對了，佩恩，你和周凱和好了嗎？”
“嗯，和好了！”佩恩忍不住幸福地笑了。
“那就好。”
“不過他最近挺忙的。他奶奶生病了，已經轉來海新的醫院，就在他學校附近，他一有空就去照顧她。”
“是嘛，那他奶奶的病情怎樣？”
“現在還不好說。”
“哦。那你最近可要忙一點了。”
“要啊，得過去幫一下。”
“嗯。”
......
醫院的走廊裡，周凱來回踱步，他眉頭緊鎖，奶奶的情況並不樂觀。
“周凱，你二叔呢？我給大家帶了麪條。”
沉思中的周凱似乎沒有聽見。
“周凱，周凱。”佩恩再次叫到。
“啊？什麼事，佩恩。”
“吃東西了，你二叔呢？”
“他出去了，放這吧。”周凱接過麪條，放在旁邊的座椅上。
“你先吃吧，這份我給奶奶拿進去。”
“好！”佩恩走進病房，扶起奶奶，一口一口地喂她。
“奶奶，好吃嗎？”
“好吃。”
“那您慢點，可能還有點燙。”
“好。”
“奶奶，粘嘴上了。”
“是嘛。”奶奶笑了笑，正要用手去拿。
“奶奶，我來，你手別沾到油了。”佩恩說完，取了一張紙幫奶奶嘴邊的麪條擦了，“可以了奶奶，再吃點吧。”
佩恩細心地喂着，不知什麼時候，周凱站在她身後了。他一隻手搭在佩恩肩上，看着奶奶開心的樣子，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奶奶吃完後，兩人就走出了病房。
“周凱，奶奶的病情怎麼樣？”
周凱沒有回答，憂慮重新寫在了臉上。
“怎麼了？這裡的醫生不是全省最厲害的嗎？”
“佩恩，醫生再厲害也不是萬能的。”
“奶奶到底怎麼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她以前腸胃不好，這幾年好些了，現在不知怎麼的又惡化了。”
“以前就不好嗎？”
“嗯，她以前常常最後吃飯，飯菜涼了也不在意，隔夜的也經常吃。”
“可幾次去奶奶那，我都覺得她挺講究的呀！”
“那是現在。腸胃出現問題以後，她才注意起來。”
“哦。”
“記得小時候，我最不喜歡她留剩菜剩飯，尤其是那些吃了兩三頓的，我就偷偷倒了餵雞，她發現以後沒少跟我生氣。”
“這樣啊。”
“佩恩，你知道嗎？我常常想起她捂着肚子蹲在竈前的情形。從那時起，我就告訴自己長大了一定要學醫，這樣我就可以親自治好她。”
“我明白了。”佩恩點了點頭。
“我奶奶就是這樣，以前身體好的時候日子苦，捨不得吃；現在生活好了，身體卻出問題了。”
“奶奶的主治醫生怎麼說？”
“他沒明說，不過我能判斷個大概，奶奶得胃癌的可能性很大。”
“胃癌，什麼？這......這麼嚴重？”
“佩恩，你小聲點，別讓奶奶聽見。胃癌也分早、中、晚期。奶奶這次發現得早，應該是早期。只要手術切除，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
“那就好！”
過了一會兒，周凱的二叔回來了。
“二叔，你吃點面吧，佩恩買的。”
“好的。對了，周凱，這幾天你辛苦了。明天週末，我讓周妍過來，你休息兩天吧。”
“不用了，我學校就在附近，周妍特地過來太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的，那也是她奶奶，她應該過來。”
wωw тTk Λn ￠O “這樣吧二叔，我有空就過來，畢竟我是學醫的多少也能幫點忙。”
“好吧，那辛苦了。佩恩，你也辛苦了。”
“不會。”佩恩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