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合德醫學院的時候武警部隊正打算撤離,我連忙阻止住,剛好屠夫和宋遲都在,我把徐婉君和其他三人很可能就躲藏在醫學院中的情況彙報給屠夫,本來指望說服屠夫繼續封鎖學校,可他重重嘆口氣。
我看屠夫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開始相信徐婉君早就和其他人逃離這裡的事實。
“已經封鎖了一個月,該找的的地方都找過了,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想早點找到雲杜若和南宮怡,可問題是整個合德醫學院上上下下翻查遍了,就差沒挖地三尺如果那羣瘋子真還在這裡,她們就是再能躲都三十天了,餓都餓死了。”屠夫揹負雙手語重心長地說。“你理智點,這是學校還要正常的教學,無憑無據我們不可能繼續封鎖下去。”
“徐婉君她們一定就在這裡,雲杜若和南宮怡說不定也在這裡,如果你們現在撤退解除封鎖,徐婉君就有可能逃離,要想找到雲杜若和南宮怡,就必須抓獲徐婉君她們。”我眉頭緊皺焦急萬分地說。
“你以爲我不想找到她們嗎?”屠夫怒不可遏地瞪着我大聲說。“雲杜若和南宮怡失蹤你以爲我就好過,我就不擔心,可你也得講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徐婉君還留在這裡,不可能這麼多軍警就爲了你一句無憑無據的猜想全都耗在這裡。”
我剛想反駁宋遲一把拉住我的手,很擔心地說。
“姜局因爲雲杜若的事一直很着急,這一個月來因爲血壓過高暈倒過好幾次,你別再氣姜局了,武警部隊不歸我們調派,讓軍隊先撤離,我帶着警局裡的人繼續留守。”
我看向屠夫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我心裡很清楚他和我一樣着急擔心,想起剛纔那樣和他說話心裡很是愧疚,宋遲帶警局的人留下繼續警戒我心裡很感激,可是我也很明白,就警局這點同事怎麼能完全監控這麼大的醫學院。
剛想說下去,旁邊一羣穿施工服的建築工人皺着眉頭無奈地說。
“既然沒抓到人就被在封鎖了,我們已經快半個月沒開工了,再這樣下去工期是不能按時完工的,哎……給這學校建樓怎麼破事這麼多,之前修教學樓也是磕磕碰碰,現在又是這樣。”
我一愣目光看向說話的那工人,我眉頭一皺走到他面前很嚴肅的問。
“你剛纔說修建教學樓,你說的教學樓是不是十年前修的那一棟?”
“對啊。”工人見我一臉嚴峻怯生生的回答。
“爲什麼修教學樓的時候磕磕碰碰?你說清楚。”
“哎,那個時候學校裡的領導,就是……就是你們現在要抓的華副院長,教學樓的地基本來都已經挖好了,可是非要我們挖深。”工人撓撓頭回想了半天無奈地說。
“挖深地基?挖到多深?”我急切的追問。
“在原本的地基基礎上再往下多挖了五米多半,具體的也記不得的了,完全沒必要啊,你們沒修過樓不明白,不要說多五米,哪怕是多一釐米都要多用很多鋼筋水泥來填充。”工人攤着手一本正經的回答。“哪兒有多挖五米地基的樓房,那要用多少混凝土去填充,我還以爲是學校擔心大樓不牢固還專門去找華副院長解釋,可他說挖就行錢不會少一分,那我們還能說什麼,只能說這學校有錢,我們私下還說教學樓的地基就是用來埋錢的。”
我再次一愣轉頭看向那棟十年前新建的教學樓,目測大約有兩千多平米,若是地基多挖深五米……那該是多大一個空間,齊楚同無緣無故爲什麼要讓工人多挖五米的深度出來?
埋錢!
不是埋錢,是埋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埋屍骸纔對。將近一萬立方體積的空間我很難換算出到底可以掩埋掉多少屍骸,我們一直無法想明白徐婉君她們是如何處理屍體的,齊楚同讓工人多挖深五米地基再把屍骸填埋在下面,當混凝土澆築上去後永遠也不可能有人會發現,事實上齊楚同不正是用這樣的方式試圖殺掉我和韓煜還有太子的嗎。
我轉身走到屠夫的面前,事關重大不能公之於衆,我壓低聲音把我的想法告訴給屠夫和宋遲。
“教學樓地基下面埋的全是屍骸?!”屠夫震驚的瞪着眼睛看着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所說的?”
“沒有證據,可是您想想齊楚同不會無緣無故讓工人多挖五米地基,他是想利用這個空間來填埋屍骸,軍警已經搜索合德醫學院一個月時間,至今什麼都沒發現說明這些屍骸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你想怎麼做?”宋遲問。
“立刻挖開教學樓的地基一切都會真相大白。”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我看你是真瘋了,就因爲工人一句話你就要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挖教學樓的地基。”屠夫瞪了我一眼氣憤地說。“如果真挖出來你就是功臣,若是什麼都沒挖出來你認爲你能扛得起這個責任?”
“千萬別挖地基,指不定這樓都要塌。”旁邊一個磚工應該是聽見我們的隻言片語大聲地說。
“爲什麼你這麼肯定這樓會塌?”太子好奇的問。
“修教學樓的時候我也在,這醫學院挺有錢的可不知道爲什麼,攪拌水泥沙石的事不讓我們碰,修了這麼多年房子還是頭一次遇到,而且工期是隔一天進行一次,每次都是晚上讓我們施工,去的時候水泥沙石都攪拌好了,開始的時候還以爲挺省事,可後來發現也不知道學校找誰攪拌的水泥,粘合度不夠反應了好多次也沒下文,只讓我們多用水泥,那樣的樓房沒事就好,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出現裂縫。”
“裂縫?什麼地方出現裂縫?”韓煜追問一句。
“牆體啊。”磚工指着教學樓外牆一本正經地說。“外牆都是用磚頭砌起來的,水泥粘合度不夠時間長了會鬆動,遇到地震什麼的出現裂縫都是輕的,你們要是挖地基指不定樓都要坍塌。”
韓煜很吃驚地看向我,太子也意識到什麼,韓煜看向我疑惑地說。
“教學樓的確出現過裂縫,赫連漪在十年前經歷過一次,她當時說在外牆裂縫中看見過人骨和骷髏頭,可齊楚同和徐婉君卻說赫連漪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幻覺,難道……赫連漪看見的是真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想到了赫連漪,正如同韓煜說的那樣,十年前她看見的或許真是人骨,徐婉君和陳志泰等人爲了掩飾真相說赫連漪精神狀態有問題,我記得當時齊楚同正在查房,赫連漪把這個情況向他彙報後,齊楚同並沒有帶着赫連漪立刻趕到教學樓,而是先穩住赫連漪轉身去通知徐婉君,等赫連漪再去的時候,發現裂縫中是一顆被折斷的樹。
當時應該沒有人會相信赫連漪說的話,在齊楚同離開到赫連漪再去教學樓中間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間隔,我想徐婉君她們有充足的時間用來處理掩飾。
這或許纔是赫連漪真正的被殺原因,徐婉君一直在試圖轉移我們對教學樓的注意力,我目光看向教學樓忽然手指抽動一下。
陳志泰!
我終於明白陳志泰做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拆彈小組的專家證實陳志泰所引爆的炸藥並不足以炸燬教學樓,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傷害我和雲杜若,而根據專家對炸彈現場波及的範圍和當量評估,陳志泰所引爆的炸藥僅僅能對外牆造成損傷。
陳志泰想炸燬的地方是外牆,看來他很早就知道教學樓有問題,正如同剛纔磚工說的那些話,齊楚同不讓他們攪拌水泥沙石,並讓他們只能在晚上施工,等他們去的時候水泥沙石都攪拌均勻,可是發現粘合度不夠,這說明齊楚同在水泥沙石中加入了其他東西。
陳志泰自始至終是爲了就賀小瑜,他很清楚自己說出來的話沒有人會相信,所以他纔要炸燬教學樓的外牆,我又想起他臨死前說過的那句話。
事實是證明真相最好的辦法,可真相往往都是用鮮血來書寫的……
陳志泰捨棄生命就是爲了給我們證明這所學校最爲邪惡殘暴的一面,只是可惜他最終沒有能做到。
“外牆!教學樓的外牆裡一定有東西,相信我,炸開外牆什麼都清楚了!”我轉身信心十足的對屠夫說。
“你真是失去理智了,你知道現在在幹什麼嗎?”屠夫怒不可遏地瞪我一眼。“你無憑無據就炸學校,你是有幾個腦袋還是你不想活了。”
我知道再怎麼解釋屠夫都聽不進去,我如今和十年前的赫連漪一樣,還有忍辱負重的陳志泰一樣,她們說的話沒有人會去相信,我想陳志泰說的是對的,真相往往都是用鮮血來書寫。
“對不起!”我低頭對屠夫誠懇地說。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屠夫估計是沒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詫異的問。
我沒有回答伸手迅速的從屠夫腰間把他的配槍掏了出來,一把將他抓到身旁,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用槍口指着屠夫的頭,不過我現在明白陳志泰當時挾持我和雲杜若時候的心態,他要的是真相能證明一切罪惡的真相,至於生死他早就撇在腦後,我現在就和當時的陳志泰想法一樣。
韓煜和太子估計也沒想到我會挾持屠夫,不過他們兩人沒有絲毫猶豫的站在我身邊。
“容彥,你……你們瘋了,你們到底打算幹什麼?”
我挾持着屠夫一步一步往後退,感激地看看身邊的韓煜和太子,然後堅定地看向宋遲。
“我要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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