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之戰靈山十巫損兵折將而且還被九嬰廢掉巫真,應該也知曉抓獲陸吾的計謀失敗,我們如今佔領妖界最中心的龍首之丘隨時可以向靈山發起攻擊,靈山十巫勢必會嚴陣以待密切監視我們這邊的動向。
想要擒賊先擒王就必須出其不意,一旦被靈山十巫覺察到我們的目的就功虧一簣,銀月離開叫來霜若讓其明日黃昏統軍西進,必須在後天黎明兵臨靈山城下,妖族大軍有一目妖族製造的攻城武器,銀月要霜若把大軍停留在靈山叛軍箭矢射程範圍之外,佯攻吸引靈山十巫的注意力。
然後我們在從大軍後面向北行到達求如潛入靈山去找斗篷決戰,銀月一再叮囑霜若即便是靈山天塹的巨大石門被攻破也切記不可貿然進入靈氣天塹,若是我們得手會在靈山天塹發出號箭。
銀月吩咐完讓霜若立即整軍備戰明早出發,霜若領命毫不遲疑轉身離去,銀月對我們說十巫中的巫朗心思縝密,霜若統軍若是攻破石門而不進軍勢必會被巫朗察覺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找到斗篷決戰。
九嬰從我回來就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如今安靜馴良的趴在我們旁邊,若不是它中間的蛇頸上還掛着巫抵人頭,我都有些忘記它其實是一隻充滿殺戮和殘暴的兇獸,我走到九嬰身邊輕輕拍拍它的蛇頭。
“明日你跟隨妖狐前往靈山,切記不可恣意妄爲再我沒回來之前千萬不要貿然攻殺靈山叛軍。”
靈山中畢竟有斗篷在,我擔心離開後九嬰失去約束又會像在長留大殺四方,萬一遇到斗篷我怕九嬰這一次難全身而退。
自從九嬰臣服於我,不管對它說什麼九嬰都會言聽計從,而這一次我忽然發現之前還溫順的九嬰突然直起九個蛇頭,根本沒有注視我而是全神貫注盯着軍帳之外的黑暗,外面一直淅淅瀝瀝的下着夜雨。
我聽見九嬰平復的鼻息漸漸便的急促,它渾身的黑鱗緩緩豎立起來,原本在我面前還溫順的蛇眼已經目露兇光透着無法抑制的嗜血和殺戮的兇殘。
從九嬰蛇頭中發出的嬰孩之聲急促的迴盪在軍帳之中,它的蛇眼一動不動始終盯着外面的漆黑,身體也隨之緩緩弓起,那是九嬰要發起攻擊的前兆,想必是九嬰察覺到潛藏的危險。
我頓時一驚立即警覺的和太子還有銀月以及杜若看向外面,淅瀝的夜雨中我們漸漸聽到傳來的腳步聲,穩健而輕柔似乎充滿了自信,隨着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旁邊的九嬰愈發狂暴。
我心中都詫異這軍營在大軍之中,四周還有妖狐警戒,要到這裡來勢必要經過層層關卡,可我們一直沒有聽到外面有絲毫的動靜,靠近我們的不管是什麼似乎只有九嬰才能察覺到。
當那腳步聲消失在軍帳外面,夜雨我們清楚的看見一個人舉着傘停在外面,那人舉止從容淡定,甚至不忘仔細的把傘收好才走進來,當那人的臉露在燈火之中時,我們看見一個穿着斗篷遮擋住面容的人站在我們面前。
我心中倒吸一口冷氣,我們正在計劃如何潛入靈山和斗篷決戰,沒想到大軍竟然沒有丁點察覺之下這斗篷一路暢通無阻直直走到軍帳之中。
可等那人把斗篷慢慢從頭上掀下的那刻,我們所有人頓時瞠目結舌震驚不已的張開嘴。
羋子棲輕輕拍着不小心掉落在身上的雨水,她遠比我們要輕鬆自如,臉上依舊掛着淡淡充滿高傲的笑意,把低垂的頭髮捋到耳後從容不迫的坐下來。
第一次見到羋子棲是在獨山陰廟,一出手竟然把擁有七世修爲的方想打的魂魄飛散,如今羋子棲竟然悄然無息出現在軍帳之中,而且還穿着斗篷這讓我立即想到在靈山大廳見到的那人。
“你就是一直在幕後操控靈山十巫的人?!”我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
“看來你們是白見了陸吾,他不是說的很清楚闕天斧能查探到魔界中人的蹤跡,我若是你們說的那人,爲何陸吾卻一直沒有發現有魔界的人進入到妖界。”羋子棲擡頭看我一眼輕描淡寫的反問。
我眉頭一皺和其他人對視一眼,仔細想想也不對,在靈山大廳之中看見的斗篷分明是男人,絕非應該是羋子棲,不過讓我驚訝的是羋子棲一張口便知道我們去見過陸吾以及交談的內容,這隻說明我們的一舉一動一直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們去南方找陸吾時你一直在跟蹤我們?”太子冷冷的問。
“不!是從冥皇你到妖界開始我就一直暗暗跟隨在身邊,剿滅奢比屍妖族,潛入靈山然後收服九嬰再和幽冥教主以及見到陸吾等等一切我都知道。”羋子棲心平氣和的淡淡一笑回答。
我下意識看看銀月,那些青銅殘片和兩截冥皇幡我都交給了她,我和銀月居然一直沒有察覺身後還有一個如影隨形的羋子棲,即便她不是那個禍亂妖界的斗篷,但她的目的再明確不過就是爲了釋放被封印的魔皇。
我的一舉一動羋子棲都知曉的一清二楚,這麼久沒動手想必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是等我聚齊所有金人後再坐收漁翁之利,只需要從我這裡拿走那些青銅殘片和冥皇幡便可大功告成。
在獨山陰廟我們合力連羋子棲一招也抵擋不住,雖然如今太子已經取回人界之力,而我也吸收琉璃玲瓏塔中的上古神力,可惜聞卓不再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和羋子棲一決高下,但至少身邊多了九嬰和銀月這兩個祖妖。
羋子棲的目光落在我緊握的拳頭上,然後很輕鬆的掃視軍帳之中全力戒備的其他人,最後看向她面前鋪開的山海圖漫不經心的說。
“今日我來此並非想要和你們交手,你們大戰在即還有強敵要對付,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力挽狂瀾救妖界於危難纔好。”
“那你到此是爲什麼?”我警覺的問。
“我來送兩樣禮物給你們。”羋子棲笑顏如花。
“……”我們面面相覷的對視完全聽不懂她話中的意思,好半天太子才冷靜的問。“妖界入口只有兩個,其中之一由陸吾鎮守,你入魔便是魔界的人,你雖然還沒有真正重生……”
太子說到一半就怔住,我們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羋子棲緩緩擡起的手中,九顆精珠慢慢懸浮而起縈繞在她身體旋轉,那是她修煉的魂魄雙珠和嬴政的一樣一共有九顆,不同的是嬴政把他的九顆魂魄精珠藏匿在十二金人的青銅殘片之中,而羋子棲卻藏匿在我要降世必須收服的險阻之中。
她會隨着我降世而重生,在大羅天中羋子棲息得到藏匿在帝江身上的兩顆魄珠後就撤去僞裝,可見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再需要利用我幫其重生,如今看來秦雁回並沒有阻止到羋子棲重生,那九顆魂魄精珠她已經全部聚齊,如今在我們面前的是已經真正重生的羋子棲。
她盡得龍甲神章上的曠世神通,那本不該是凡人該擁有的上古神力,如今眼前的羋子棲早已今非昔比,遠比在獨山陰廟見到的她更爲強大,在大羅天中從秦雁回的話語就不難看出,除了嬴政之外羋子棲不懼怕任何一個人。
“你是想問我怎麼進入妖界的吧。”羋子棲高傲的盯着太子不慌不忙的說。“你是想不通我也是有三魂六魄的人,一樣無法直視陸吾的妖眼,所以不明白我是怎麼進入妖界的。”
羋子棲說到這裡轉頭看向銀月,慢慢擡起手張開五指意味深長的說。
“你應該比他們更清楚爲什麼我能進入妖界纔對。”
我們看到羋子棲的手指上帶着一個黑紅相間的指環,那指環在她手指上纏繞了好幾圈,怎麼看都像是一條蛇,但我居然發現那指環竟然真的如同一條蛇般在羋子棲的手指上游弋,當我看清楚的時候頓時目瞪口呆,那竟然是一條縮小的燭九陰。
我一共就見過燭九陰兩次,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這是一隻足以遮天蔽日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妖物,而且連取回天界之力的聞卓見到燭九陰都不想再抗爭明言不是其對手,而這和陸吾一樣不過問妖界之事的祖妖如今竟然成了羋子棲的指環。
我看羋子棲轉身問銀月,想起銀月離開妖界以後一直跟隨嬴政,想必她和羋子棲相似由來已久,銀月看着在羋子棲手指上游弋的燭九陰冷豔的對我們說,秦皇嬴政離開妖界時妖皇曾贈兩隻燭九陰爲禮物,嬴政對此愛不釋手帶回去後交由羋子棲養育,燭九陰識主一直當羋子棲是主人,後來兩條燭九陰越長越大萬般無奈嬴政便將其中一條安置於海底金宮,在二十年前的祭宮之役,銀月於燭九陰同歸於盡,可銀月有九命可以再次重生。
而另一條便是我們在巫山江底看見的燭九陰,想必是我們進入妖界之後羋子棲便如影隨形,燭九陰自然會認得重生後的羋子棲當然不會阻止她,而且還被羋子棲縮成指環戴在手指上,就是說如今想要打敗羋子棲,勢必先要打敗這燭九陰。
羋子棲看見我的目光一直全力戒備着她手中的燭九陰指環淡淡一笑。
“冥皇不用多慮,我若是想要對付你們也用不着假手於燭九陰,事實上冥皇還真不用記恨於我,你不妨好好想想我可加害過你們任何一人?”
“加害……”我冷冷一笑不屑一顧的說。“你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還算少嗎,你或許是沒加害過我,那僅僅是因爲你還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可你對方想所作所爲幸好聞卓今日不在,否則他不惜陪上性命也斷然會和你魚死網破。”
“方想是我擊傷,可我並沒有要其性命,何況在大羅天還是我開帝江最後一竅你們才能取回聚魂花,方想被救回來是安然無恙的,她羽化三界是因聞卓而起這筆賬算在我頭上有失公允吧。”羋子棲對答如流輕鬆自如的回答。
“那杜若呢,若不是你挑唆血族興風作浪杜若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我握緊拳頭憤恨的問。
“她變成這個樣子不好嗎?如果她不是血族就不能超脫三界六道,她迷失在妖界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便是能勾魂奪魄的陸吾。”羋子棲不以爲然淡定的淡淡一笑。“說起來冥皇還應該感謝我纔對,否則你恐怕再也見不到她。”
“你……”我被羋子棲巧舌如簧回答的半天不知道如何應答。
“你既然不是來和我們交手,到底所爲何事?”銀月說完看向羋子棲不卑不亢的問。
“我說過是來送兩樣禮物給你們,其中第一樣你們不是很好奇到底是誰一直在幕後操控一切。”羋子棲緩緩放下手環視我們每一個人後不可一世的說。“我可以告訴你們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