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溢擇質問那個叫做李二牛的男人時顯然這一問把那個男人嚇了一跳,他有些磕巴道:“馬......馬道長啊,我.....我再電話裡不是......不是已經.....已經說了嘛.....我媽她是病死的啊。”
聽李二牛回答完我都知道這李二牛在撒謊,他母親明明是吊死的,偏偏說是病死的,真是睜眼說瞎話。
馬溢擇聽李二牛回答完後顯然也是聽出來他在撒謊,臉上慢慢的就浮現出怒容,但是隻是一瞬間就又恢復平常了。
“哦,這樣啊,那行吧,我也只是問問而已。”
“是啊是啊!馬道長啊,你看都已經開席了,咱是不是先進去吃個飯,然後你在幫忙弄弄我媽後事的事啊。”
李二牛見馬溢擇沒說什麼連忙把我們往屋裡帶,一邊說一邊還假裝抹着眼淚。
我快步走到馬溢擇身旁小聲道:“小哥,這傢伙應該是在說謊啊,這裡說不定有什麼隱情啊。”
馬溢擇也小聲的對我道:“我知道,但是他請我只是來處理後事的而已,呵呵,要是出現個怨鬼復仇的情節那不正好拍節目麼?對咱們也沒壞處。”
我覺得馬溢擇說的有理,便也沒放在心上,有馬溢擇在呢,最起碼哥們肯定是沒什麼危險了,我們跟着李二牛進到了房間裡,房間裡有好幾張桌子,已經坐滿了死者的親戚鄰居,我們被李二牛帶進一間裡屋,屋裡有一張大桌子,上面已經放滿了酒菜,李二牛招呼着我們坐下吃飯,還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白酒,我也沒客氣,專挑豬肉吃,誰讓豬肉現在這麼貴呢,但是我們三個卻誰也沒喝酒。
我都沒客氣關宇當然就更不客氣了,五分鐘吃了三碗飯啊,把一旁的僱主家的人都嚇壞了,李二牛一邊擦着額頭的汗一邊小聲的問道:“那個......那個馬道長啊,我剛剛看到你們的車上好像還有臺攝像機啊,你們拿攝像機幹嘛呀?”
我被李二牛這麼一問噎了個夠嗆,我也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對啊!馬溢擇是人家請來的風水先生,但是事實是我們是準備來拍節目,不經過人家主人的同意就拍肯定是不行的啊,但是誰又願意自己親孃的葬禮上有兩個拍節目的呢?
我正在想着怎麼編個理由,沒想到馬溢擇很淡定的道:“沒什麼,免費送你們個紀念片,畢竟這是你們老孃最後的錄像,就不跟你們要錢了。”
“哎呦,那馬道長你就辛苦了啊,馬道長你還真是個好人啊,謝謝啊。”
李二牛也不知道是沒明白還是不懂裝懂,居然顯的十分的感謝,你們都見過婚禮有人拍紀念片的吧,哪有人見過葬禮上有人拍紀念片的啊?這李二牛是怎麼想的呢。
但是隻要他信了,哥們的節目就算名正言順的在這拍了,我便也沒多嘴。
馬溢擇只是吃了半碗飯,然後將剩下的米飯拿到門口放在地上插上了一根香,我不解的問馬溢擇爲什麼浪費糧食啊,馬溢擇點燃一根菸道:“這算是一個不成門的規定吧,那半碗飯是給附近一些貓狗的陰魂吃的,告訴他們在今天晚上別來惹事。”
我沒聽明白馬溢擇的意思,馬溢擇卻也不打算多解釋了,而是見我們都吃的差不多了,示意我們跟着他出去,我跟關宇跟着馬溢擇來到車上,馬溢擇點燃一根菸看着院子裡忙活的人們道:“今天晚上咱們得守夜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今天晚上可能要出事。”
“怎麼了啊小哥?你是不是看出點啥來了?”我疑惑的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這李老太我見過,她是個瘸子,走路都很困難,而她的死像是吊死的,他二兒子卻說她是病死的,所以李二牛肯定是在撒謊,然而一個瘸子能上吊麼?她連凳子都上不去,又是怎麼上吊的呢?”
馬溢擇的話讓我細思極恐,一個瘸子自己上不了吊,反而是吊死的,而她的兒子偏偏說他是病死,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李老太是被人勒死的,或者大膽一點的猜啊,李老太是被她兒子勒死的,被勒死的人跟上吊的人死像是差不多的,也就傷口上有些不同,剛纔我也沒仔細看老人脖子,也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我猜想的這樣。
我正後背發涼呢,關宇突然道:“額......也就是說這個老人是自己把自己勒死的嘍?哎!宇哥啊,你說她有啥想不開的啊?還真是個狠人啊。”
我跟馬溢擇像看到鬼一樣看着他,然後齊聲道:“關關,你下去透透氣吧。”
關宇茫然的被我們趕下了車,我跟馬溢擇在車裡吞雲吐霧,馬溢擇繼續道:“你應該也猜想到了吧,這李老太很有可能就是被她這個乖乖寶貝兒子勒死的,勒死的也就是橫死的,剛剛我進來撒了一疊開路紙錢,那老人一點也沒收,反而是吹到了一旁的紙紮人堆裡,這就是心有怨恨的徵兆。”
“那小哥,我們怎麼辦啊?會不會詐屍啊?”
“詐屍嘛?那倒不會,只要沒有貓狗靠近,或者天雷驚屍,就不會出現詐屍的情況,而且我已經在她口裡放了封口鎮屍銅錢,不會起屍。不過咱們還是要小心陰魂索命,雖然跟咱們沒多大關係,但是陽間有陽間的律法,陰間有陰間的陰規,李二牛死了也對咱們沒有什麼好處,今天咱們去守夜,晚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能抓到張老太的鬼魂也能順便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死的,如果真是李二牛害死的他老孃,我們就讓陽間的律法來給李二牛報應吧。”
我聽馬溢擇這麼說心裡還是有點發虛,但是出於對馬溢擇的信任,我只能點了點頭。
黑夜降臨,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我跟馬溢擇坐在棺材棚子的火爐旁擺弄着明天要用的東西,關宇在一旁擦拭着攝影機的鏡頭,這一天格外的寒冷,雖然沒下雪,但是凍的人哆哆嗦嗦的。
“小哥啊,你說這麼冷的天,咱們怎麼就不能去車裡坐會啊,咱也能暖和暖和啊,還有啊,你怎麼把人家自己家人要守靈的都趕回家了啊,咱們三個在這怪冷清的。”
我哆哆嗦嗦的抗議着,馬溢擇卻只是擺弄着手裡的煙盒道:“在車裡我們是感覺不對周圍陰氣的變化的,到時候就算來了個東西咱們都不會知道,至於爲什麼不讓留旁人,到時候出了點什麼問題了,我哪有精力去照顧那麼多人啊,不讓他們回去,難道你照顧麼?”
我被馬溢擇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確實啊,哥們我現在也是個累贅啊,馬溢擇照顧我倆都很有限了啊。
我被馬溢擇的話懟的坐在一旁低着頭沒好意思說話,突然我的餘光就看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原本黑夜中不可能看到東西,但是藉助一旁的長明燈的燈光我還是用餘光看到了他,大地現在被雪覆蓋的一片白,一個黑影閃過顯的格外的炸眼。
“小哥,好像有情況哎!”
我小聲的喊了一聲馬溢擇,馬溢擇閉上眼睛感受着周圍,突然眼睛一睜就迅速掐了個指決直奔屋裡衝了進去,一腳上去踹開門連客氣都沒客氣。
“關關!關關!有情況!有情況哎!快點跟着小哥進去拍啊!”
我喊了一聲關宇,關宇答應了一聲扛着攝像機一個健步就衝進了房間,我見他們都進去了也打算跟進去,但是就當我一隻腳跨進門裡時一聲尖銳的貓叫從身後傳來,我腳步一頓就站在了那裡,前段時間那隻黑貓把我弄得有點神經,導致我一聽到貓叫就下意識回頭去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把我驚的是一身冷汗啊。
只見一隻半黑半白的貓此時居然趴在了張老太的棺材上,用它那散發着詭異光的眼睛盯着我,我心裡一顫,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哥們在紙紮店時沒少聽馬溢擇給我講貓驚屍的故事,這整不好就得起屍啊,雖然馬溢擇說不會,但是我總覺得這貓怪怪的,還是趕走了才行。
想到這我連忙轉身朝着棺材旁跑去,準備先趕走那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貓,那貓見我朝着它張牙舞爪來了“喵”了一聲就奪路而逃,我來到棺材旁見貓都跑的無影無蹤了,我不由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萬一起屍了可就不好玩了,也許馬溢擇真的鎮住了屍體吧,還好......
我剛想到這,我便眼睜睜的看見我旁邊的棺材蓋子緩緩的被一雙乾枯的手頂了起來。
“艹!艹!艹!艹!艹!小哥!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