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完,段天怒伸手扯下面巾,短髮如戟,赤紅臉膛,濃眉虎目,獅鼻闊口,顧盼之間,自有威嚴,和段榮德的模樣頗爲相像,比段天威的神態則豪雄了許多。
段天怒這一叫陣,林無疾立即一點頭道:“好!我給你個公平戰鬥的機會!”
話剛出口,那妖刀騰衝已經一閃就到了林無疾的身邊,笑道:“段天怒,蕭龍山身上可被我砍了兩刀,林老八才撿了個便宜而已,你要替蕭龍山報仇,其實應該找我纔對?“
“而且,上回在楊家坪,我追了你半天,也沒和你動上手,着實遺憾,你看先給我砍兩刀如何?至於林老八,我要是不行了他再上就是。”
段天怒本就是點火就着的個性,一聽妖刀騰衝這般說,立即一點頭道:“好!我就先超度你!”
說到這裡,忽然一伸手,指向蕭冷秋和金玉龍道:“你們車輪戰我也不怕,不過我有個條件!”
後面的話還沒說,妖刀騰衝已經搶先說道:“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贏了我,就放一個,你要是能再贏了老八,兩個都放了,要是有能耐連六姐都贏了,你們三個都可以離開,我可以保證,絕對沒人會爲難你們。”
段天怒渾身一振道:“好!就這麼定了,這裡地方狹小,咱們院子裡去見真章。”
妖刀騰衝話都不搭一句,轉身就躥向了院子,看他的模樣,已經急不可耐的想和段天怒打上一場了。
這廝和林無疾等人都不同,他是典型的瘋子,對刀法的追求才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目標,一看到段天怒這樣的高手,自然心急手癢,巴不得立刻用段天怒來試刀纔好。
段天怒對金玉龍一遞眼色,示意他帶着蕭冷秋跟上自己,隨即昂首闊步,大步而行,等下不管輸贏,對他來說都會是個難局,輸了肯定是個死,贏了還得面對林無疾和妙娘子,但他卻絲毫不懼。
蕭冷秋雖然心中悲疼,但卻沒有失去理智,知道現在的自己,與妖刀騰衝、盤龍林無疾等相距甚遠,要想報仇,必須得先活下去,當下就抱着蕭龍山的屍體,和金玉龍一起,跟隨在段天怒身後。
那妙娘子卻並不想事情這般發展,眉頭一皺,剛想說話,林無疾已經對她搖了搖頭,頓時知道林無疾和騰衝一個想法,雖然有點氣惱,卻也無奈,妖刀騰衝她是知道的,一旦瘋起來,誰都勸不住,林無疾則是天心九巫之中最有原則的一個,他們一旦決定了,自己只怕很難改變。
好在兩人都有神鬼莫測之能,而且蕭龍山已死,對方實際上只剩下一個段天怒對自己等人具有一定的威脅,一番車輪戰下來,就算段天怒再厲害,也得躺下,實在不行,大不了言而無信就是,反正不能放他們走了。
主意一定,妙娘子也就沒說什麼,大家紛紛跟出了客廳,到了院子之中。
但大家都忘了一個人-焦老八!
焦老八這廝,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好不容易等到大家停手,沒人把他當回事,將他一個人丟在客廳裡,趕緊悄悄溜向了門口,管他們怎麼折騰呢!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可剛到門口,門外忽然一閃身,一個完全陌生的漢子已經閃現在他面前,焦老八一愣,還沒來及出手,那人已經一記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就覺得眼前一黑,頓時昏死了過去。
院子裡衆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段天怒和妖刀騰衝的身上,根本沒人想起來焦老八,也並不知道,另外一場暴風雨,已經悄然逼近。
妖刀騰衝一到院子中間,一伸手就將已經入鞘的雙刀又緩緩抽了出來,月光之下,雙刀刀身之上紅光流轉,嗡鳴不已,似乎也正在爲即將到來的戰鬥而興奮不已。
段天怒則依舊赤手空拳,他的本事在於天靈一門五行之法的雷系攻擊,並不需要武器,而且他覺得,自己對付妖刀騰衝,並不是什麼難事!
段天怒是天靈一門之中拔尖的高手,早在少年之時,已經超越了楊家坪六老,一度幫助段家稱霸楊家坪,也正因爲如此,才被楊家坪衆人以破壞六門平衡之名驅逐出村,隨後在江湖上闖蕩,大小戰鬥無數,從未敗北,自然是自信滿滿。
妖刀騰衝更是癲狂之人,對自己尚不珍惜,何況他人,一心癡迷刀法,上次突襲楊家坪,就想與段天怒交手,奈何那時段天怒寡不敵衆,被蕭龍山救走,沒有打成,一直引以爲憾,如今得償心願,自然興奮到了極點。
兩把鋸齒彎刀一抽出來,妖刀騰衝就將雙刀對着段天怒一伸,雙刀交叉,又是一陣嗡鳴之聲響起,隨即說道:“我的雙刀分別叫做大紅、小紅,大紅刀身長七十公分,柄長二十,重六斤八兩,乃玄鐵精煉,清代鑄刀大師徐平冶親手鍛造。”
“小紅刀身長六十公分,柄長二十,重五斤三兩,同一塊玄鐵分煉,同爲徐平冶鍛造,大紅善於砍、剁、掛、掃、刺,小紅善於削、抹、切、挑、剜,雙刀配合,威力無限!”
說到這裡,忽然又詭異一笑道:“傳聞徐平冶鍛此雙刀之時,屢鍛屢敗,不是不成型,就是有缺憾,感嘆好刀無靈,恰逢他一雙兒女歸家,徐平冶煉刀入魔,就用一雙兒女投爐祭刀,徐大師一雙兒女的血靈附與刀上,雙刀始成,就以他一雙兒女之名爲刀名,以大小紅分之。”
“不過,也正因刀上注有大小紅的血靈,怨念深重,血光盈然,需不時飼以鮮血,我得此雙刀之後,深有感觸,雙刀飢渴發作之時,若無鮮血飼餵,對我亦不容情,你小心了!”
段天怒一聽,頓時面色一沉,沒想到這廝雙刀這般厲害,飲血弒主,足見邪性深重,倒是不得不防。
那妖刀騰衝兩句話說完,不再說話,凝神而立,雙刀一錯分開,發出嗆啷一聲響來,嗡鳴不斷,兩把刀身之上,血光愈發的濃郁,就像快要滴出血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