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太太拿起紙巾擦乾了淚水，拉着魯慧的手，繼續說道：“這些天多虧了有慧慧陪着我，我也很喜歡這孩子，我也想了好久，決定收慧慧做我的女兒。”
我，魯慧，歐陽笑，孫超，都愣了一下。這個消息也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歐陽笑之前想做乾女兒，老太太現在卻把魯慧收爲了女兒。
老太太望着魯慧，說：“慧慧，也怪我沒有提前和你商量，如果你願意就乾了這一杯酒，如果不願意，就當我剛纔什麼也沒說過。大家繼續吃飯。”
“阿姨，這麼多天我也是已經把您當親人了，只是我這個身份，我一直沒敢妄想，阿姨能收我做女兒，我也是求之不得。”魯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哈哈哈……”老太太滿臉堆笑，說：“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我又有女兒了。我單獨和你喝一杯。”
魯慧又給自己倒滿了酒，端起酒杯站起來，說：“乾媽，我敬您一杯。”
“慢着！”老太太沉下臉也站了起來。望着魯慧，說：“錯了，錯了。我剛纔說收你爲女兒，沒說乾女兒。以後你就是我親閨女。”
魯慧馬上改口，“是，媽。我敬您一杯。”說完一口乾了杯中酒。
老太太又笑了起來，舉起酒杯也幹了。
我們三個也一起敬了老太太和魯慧一杯，然後大家吃了一會菜，又說了一些讓老太太開心的話。
老太太放下筷子擦擦嘴，說：“我們白家雖然比不上別人家大業大，但是也經營着一共二十多家大大小小的公司。夢凡平日工作忙，全國各地到處跑，也沒找個女朋友。他這一失蹤，公司所有事就落在我身上了，我年紀大了，也管理不過來，以後就都交給慧慧處理了。你們都是夢凡的好朋友，尤其是你。”老太太看向我，“你還是慧慧的男朋友，等你們結了婚，公司就交給你們兩個了，我也能清閒幾天了。”
我一聽把結婚的事都提出來了，還是當着歐陽笑的面，這她要是情緒失控就麻煩了。
我忙說道：“結婚的事不忙，還是等小慧先把公司業務熟悉以後再談婚事吧。”
“公司的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熟悉的，一個女人沒有男人會很累的。”老太太又問魯慧，“慧慧，回去後我會找人幫助你儘快熟悉公司業務，你們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們什麼都不用管，一切我來安排。”
魯慧含羞地看了我一眼，對老太太說：“媽，婚事先不着急，找人要緊。凡哥一定能平平安安回來的。”
“唉，希望如此吧。”老太太站了起來，說：“你們先慢慢吃，喝了酒頭暈，我先去休息了。”
“媽，我扶您回去。”魯慧扶着老太太出了餐廳。
“我也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孫超也站起來跟了出去。
歐陽笑自斟自飲了一杯，笑着對我說：“要不要我也敬你一杯？”
我知道麻煩來了，苦笑了一下，說：“不要取笑我了，事情發展太出乎意料了。”
“對你來說是好事，你怎麼還不高興了？”
“因爲你不高興，我怎麼能高興？”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不高興？我挺替你高興的。你這種結果比隱居強。成了白家女婿，吳家人也不會輕易動你了，日本人想殺你也不容易。”歐陽笑雖然笑着，但是語氣中還是帶着憂傷。
“你相信白家人的話了？不懷疑是利用了？”
“呵呵……懷疑什麼？用得着懷疑嗎？本來就是。不過，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她三個孩子都沒了，又有了魯慧這一層關係，你會很安穩。”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我今天已經和她分手了。”
“你……你真的和她分手了？”歐陽笑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
“是的。我對她說了，讓她離開我。”
“她什麼反應？”
“正常反應，很傷心。”
歐陽笑好似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那一絲驚喜又從臉上消失了，淡淡道:“剛纔她的表現可不像是分手後的表現。”
“我說讓她繼續陪我演戲。你不是說不要讓別人看出破綻嗎？”
“只怕你們這場戲沒有結束的時候了。”歐陽笑又倒了一杯酒，自己慢慢喝起來。
“你的計劃呢？”
“計劃變了。確認白夢凡真的死了之前，先不動手，等到回去後你們結婚之後再動手。”
我吃驚道:“你要我們結婚？”
“你忘了我們的目的了？你結婚後就是白家女婿，公司主動交給你管理還省了我們很多事了，等你接手公司之後我再行動。”
“請你到時候不要傷害魯慧。”
“她只要不阻礙我，我也懶得和她動手。”
“我是說，她如果阻礙你……也……也請你不要傷害她。”
“那你就是想讓我被她打死，對吧？”
“我也不希望你有事？”
歐陽笑端起酒杯一口飲盡，說：“刀槍無眼。是她？是我？你只能選擇一個。”說完話起身走了。
二
第二天，第三天，依舊按照之前的組隊進行搜索。結果也是一無所獲。
第四天也是毫無進展回到了船上，船離岸開出兩百米。
老太太又擺下了酒席。
魯慧挨着老太太右邊坐着，我挨着魯慧，歐陽笑還是坐在老太太左邊，孫超坐在對面。
老太太滿面愁容，說：“已經四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家裡還有一大堆事，我們暫時放棄搜尋，明天就回去。你們這幾天的辛苦我也看在眼裡，也很心疼你們。”
老太太拉住歐陽笑的手，有些激動地說：“孩子，這幾天你受苦了。一個女孩子能這麼費心費力，又不辭辛苦沒有一句抱怨，我很感謝你。可惜夢凡沒有這個福分，要不然，我就讓她娶了你，讓你做我兒媳婦。記得剛見面時你說要做我乾女兒是吧？這幾天一直爲了尋找夢凡，也沒想起來這事，現在我決定收你做乾女兒。以後，你和慧慧，小寒，一起打理公司業務，有你們在，我也放心了。”
我心中感嘆，老太太也是傷心過度，看到誰都是好人，真難想象以後歐陽笑殺她時，她會是什麼心情。
“真的嗎？乾媽。您說的是真的？真的讓我做您女兒了？”歐陽笑激動的淚水都出來了。
我是真佩服這兩個女人的演技，演得比真的還感人。老太太拉住歐陽笑的手，兩人又是哭又是笑，聊了大半天。
我和魯慧對視了一眼，魯慧拉住老太太胳膊，說：“媽，今天也是個好日子，我又多了一個姐姐，我們應該高興。”
老太太擦擦眼角淚水，說：“對對對，喝酒，倒酒，快。”
歐陽笑忙站起來，給大家倒滿了紅酒。我們又是一番祝福的話，喝了幾杯酒吃了幾口菜。
“小超啊，去，把老李藏的酒拿來，這麼高興的日子，要喝白酒。”老太太吩咐道。
孫超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魯慧勸道：“媽，您身體要緊，白酒我們喝，您就別喝酒了。”
“是啊，您還是不要喝酒了，剛纔喝了不少了。您就以茶代酒吧。”我也勸道。
老太太點頭道：“好，都這麼關心我，那我就喝茶。”
歐陽笑給老太太倒了杯茶水。
老太太喝了兩口茶，扶着頭說道:“剛纔是有點喝多了，頭又有點暈。唉，老了，不比當年了。”
魯慧扶着老太太胳膊，說：“媽，那我先扶着您回去休息。”
老太太假裝生氣道：“胡說！我還沒有和萌萌好好喝一杯呢，怎麼能走？”
孫超這時走了進來，手裡抱着一個小酒罈。
“快快，給他們倒上。”老太太吩咐道。
孫超打開酒封，給歐陽笑倒了滿滿一杯。
魯慧站起來接過酒罈，給我倒了半杯，然後就把酒罈放下了。
“你怎麼不倒酒？”老太太問魯慧。
“媽。這酒一聞就知道是好酒，但是今天我喝不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你不喝，萌萌會不高興的。”老太太勸道。
“媽。”魯慧趴在老太太耳邊又說了幾句什麼。
“哈哈哈……”老太太聽完忽然笑了，看看我和孫超，側頭對歐陽笑說道：“萌萌啊，慧慧今天身上不舒服，你別多想啊？”然後又對魯慧說道：“慧慧，那就少喝一點。”
老太太這麼一說，我立刻明白是什麼意思，當着衆人的面，這種事自然不方便當衆說。
歐陽笑對魯慧笑道：“都是女人，我怎麼能怪你呢？你也別喝酒了。”說着就站起來給魯慧也倒了杯茶水。
老太太笑道：“看到你們姐妹這麼友愛，我也很欣慰。來，舉起酒杯，爲萌萌乾一杯。”
孫超還是喝的紅酒，我和歐陽笑把白酒也是一口喝下。
魯慧又給歐陽笑倒滿了酒，然後舉起自己的茶杯，笑道：“萌萌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很榮幸有你做我姐姐。我敬你一杯。”
歐陽笑也舉起酒杯，笑道：“我也很榮幸你能做我妹妹。我幹了。”說完又是一口喝了。
魯慧也把杯中茶水也一口氣喝了。
“哈哈……萌萌，這酒就是專門爲你準備的，一般人都沒口福，感覺怎麼樣啊？”老太太笑道。
從老太太的面部表情和說的這句話來看，並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是眼神裡總感覺有異樣。
我看了一眼歐陽笑，發現她也意識到了其中有問題，臉上笑容瞬間消失。
就在歐陽笑臉上笑容消失那一瞬間，她也瞥了我一眼，又立刻恢復了笑容。
歐陽笑含笑道:“我也是託了乾媽的福了，能喝到這麼珍貴的酒，又能和小慧做姐妹，還能做您的女兒，我是三生有幸。”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乾媽，我正好也有禮物要送給您，這個禮物非同一般，是我在島上發現的，您看了一定喜歡，我現在給您拿過來。”
歐陽笑不等老太太回話，起身站了起來，身體搖晃了一下，然後穩住步伐走了出去。
老太太對孫超說道：“萌萌喝得有點多，小超，你也去，別讓她摔倒了。”
孫超立刻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