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中,季東雙眼無神,渾渾噩噩,四肢自關節處,皆被人用重手法打得塌陷,一看就知道,廢了。
“東兒……”
淚水瞬間涌上馬欣蓉眼眶。
但下一刻,她深吸一口氣,迅速收斂了傷心擔憂,取而代之的是狠厲及無情。
“莫長生?是你嗎?”
言語如冰,不帶情緒。
“你就是馬欣蓉?”
手機鏡頭轉換,莫長生悠哉地坐在沙發上,正好整以暇地品着一支拉菲。
“你對東兒做了什麼?”
“這是對季家無知的教訓。”
“哈哈哈……無知?莫長生,我看你無知纔對!”
聽到這裡,馬欣蓉壓抑的情緒似乎暴發開來,眼神復又變得瘋狂。
莫長生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你們季家,這樣針對我們莫家的目的是什麼?”
“這是莫家欠我的,你只需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你們莫家定然會在哀嚎、苦痛中度過。人世間,就是你們的地獄!”
馬欣蓉眼中兇芒乍現,就如嗜血的魔鬼看到新鮮的血液一般急不可耐。
語音剛落,莫長生腦海中浮現出前世那一幅幅畫面。
父親嘴角歪斜,躺在牀上不能自理。
大小便失禁,騷臭味瀰漫整個屋子。
母親如同老了二十歲一般,一夜白頭,原本眼中的不折不饒、戰天鬥地的精氣神,盡皆消失。
自己則是神憎鬼厭,整日蜷縮在牀上,不吃不喝,消極等死。
確實,那段日子對莫家來說,真真生不如死,恍如地獄!
“地獄?那是你們季家的歸宿。”
莫長生舉起手中的紅酒瓶,狠狠劈在季東的……
命根!
碎片亂飛,紅色的液體四下飛濺,已分不清是紅酒還是血液。
“啊……嗷……”
一直沉默不語的季東,淒厲呼號起來。
“東兒……啊……啊……莫長生!你不得好死!”
馬欣蓉看得心膽俱碎,右手五指死死摳着自己的頂門,慢慢地拉扯到下巴,五道血痕清晰地出現在臉上。
莫長生沒有說話,那雙冰冷的眸子已告訴馬欣蓉一切。
敢動他莫長生的家人,就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沒有再理會發瘋的馬欣蓉,莫長生關掉了視頻連接。
從季東的記憶裡,他只搜出馬欣蓉要他對莫家動手的指令。
原因依舊不得而知。
因此,他留了季東一命。
至於那折斷的“五條腿”,就當是冒犯長生天尊家人的教訓。
以後季東的人生?
莫長生可沒空管。
在如何保護家人這件事上,莫長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就用最直接有效的。
殺!
殺到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敢打他家人絲毫主意。
很快,季家別墅就涌進了一羣人。
董老和呂岸傑都來了。
莫長生這回鬧的動靜太大,他們不得不出面。
幸虧莫長生趕去商場時,雖然動靜大,但挺有分寸的,並沒有傷到人。
至於損壞的財物,董家和呂家有的是錢。
“莫先生,您這可是……惹了一頭惡狼啊!”
縱使見慣大風大浪,但看到季東的慘狀時,董老還是有些反胃。
“派人將他送回給馬欣蓉。”莫長生看了看半死不活的季東,接着問道,“馬欣蓉是惡狼?”
“唉,我活了那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那麼狠的女孩。”接口的,卻是呂岸傑,“短短十餘年,把季家從一個名不見傳的小家族,整合成僅次於五大世家的勢力,可見這馬欣蓉手段之恐怖。
那些得罪過她的個人及勢力,我就沒聽說有哪個是善終的,只要誰磕破了她一點皮,她就必然會將對方扯下一塊肉。
所以,即使是我們呂家,也避免和季家直接對抗。”
“不就是一頭瘋狗嘛,一掌拍不服,多拍幾掌,總能成的。”莫長生笑笑,話鋒一轉,指了指橫七豎八倒臥在地的山河門衆人,“對了,山河門究竟是怎麼回事?”
董老和呂岸傑,這才發現那些慘死在莫長生手下的高手,齊齊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純青境、兩個登堂境的術師,還有近十位內勁巔峰武者,關鍵這些人都是山河門的弟子,實戰經驗絕對不缺,這樣一股勢力,平推瞭望海任一世家,都是綽綽有餘的。
但現在,全部折在這年輕人手上?
董老和呂岸傑相互對望,都不知怎麼開口了。
這一天,關於季家的消息擴散開來後,整個望海,都震怖了!
之前可在望海橫着走的季家,被人端了!
季家二少、望海大學武道翹楚社團東勝社社長,季東,被敲斷了四肢,據說命根也享受一般待遇,已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季家裡的那些保鏢、保安,死的死,殘的殘,聽說只要是對那人出手的,都沒好下場。
最令人驚詫的,是在季家的那一行十餘人的山河門高手,被盡數覆滅!
“山河門可是江南第一武道宗門,門主嶽登峰宗師大成,華夏武榜也是名列前茅,這滅季家的人,可把他的臉給打慘了!”
有好事之人在興奮地議論着。
“可不是,我還聽說,這端了季家的人,就是董家幾天前找來的什麼莫大師!”
“不可能吧?那莫大師我聽說過,好像二十歲不到,手底下有些本事,但想要放倒這批高手,我想除了宗師,沒人辦得到!”
“怎麼不可能?我在董家有熟人,聽他說啊,在雲上酒店,這莫大師就幹掉一位山河門登堂境的術師,這才把董老救了出來!”
“放屁!術師可不是大白菜,況且還是山河門的術師,我看定是季家得罪了那個大勢力,別人請宗師來報仇了……”
一時間,各種傳聞、流言滿天飛,衆說紛紜,好不熱鬧。
雖然董家、呂家都沒有公佈莫長生的身份,但外界一致認爲,董家請到高人出手了,季家的徹底覆滅,不遠了。
華夏極北之地。
在一處白茫茫的天地裡,有一道人影,顯得是那麼的扎眼。
漫天飛舞的雪花,沾染了地上每一件物事,唯獨繞過這道身影。
如果旁邊有人,定然會驚掉下巴。
這人影精赤着上身,披頭散髮,一拳又一拳地向天穹揮舞擊出。
每一拳轟出,都有一道恐怖的力道,隨他的拳頭擴散開去,把天上那密集的雪花震得亂飛,生生闢出一道無冰無雪的空間。
那空間開始只有三米方圓,十餘米高,隨着這人影的連續揮拳,那力道莫名地攪動起來,無雪的範圍在不斷擴大!
方圓五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
無雪空間的上限也在節節拔高。
人影似乎處在憤怒中,每一擊都會伴隨一聲怒吼。
在連續揮出百拳後,人影頓了頓,低垂下頭,肚腹急速收縮。
“莫長生!我要你命!”
舌綻春雷,如遠古巨獸嘶吼般的聲浪響徹曠野,隨後人影的右臂驟然膨脹,根根血管青筋纏繞其上,顯得猙獰可怕。
“喝!”
人影再度向天空揮出一拳,這拳之威,頗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一往無前之勢。
勁力沖天而起,生生將頭頂的沉沉鉛雲,擊出個碩大窟窿!
陽光自窟中散落,照在人影身上,恍如天神降臨!
人影呆立片刻,嘶啞着說道:“媽,你放心,弟弟的仇,我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