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清菡會喜歡你?想得美——”
聲音戛然而止,許桑棠痛得身子縮成一團,劇痛之下,潛能被激發,她甩開暗影的桎梏,揚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破口大罵,“混蛋!我草你大爺——”
暗影的左臉上出現五個清晰的手指印,他無動於衷繼續做着該做的事,彷彿許桑棠用盡力氣的一巴掌不過是撓癢癢。
“我草你大爺,還來?技術這麼爛還學人搞霸王硬上弓?先去青樓學習幾年再說!”
暗影沒想到許桑棠是這種反應,微微愣神,許桑棠連忙往後縮,逃出他的壓制,弓起右腳朝朝他的命根子就是一踹,暗影死魚般的臉終於變色,捂着下身痛得彎下腰,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許桑棠逮到機會就想逃,暗影一手捂着幾乎被踹斷的命根子,一手把許桑棠拖了回去,許桑棠哪肯就範,死命掙扎,又抓又撓,又踹又咬,很快,暗影那張俊臉就被抓得滿是血痕。
兩人糾纏間,許桑棠腿間流出的鮮血,被蹭得整張牀都是。
“鬆手!再不讓老孃去治傷,老孃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老孃還以爲你個混蛋要了老孃的清白就算了,沒想到你丫連命都想要!無恥!卑鄙!下賤!神經病!“
暗影終於發覺似乎有些不對勁,女子初夜怎麼會流這麼多血?會不會死?
他下意識的鬆開對許桑棠的控制,許桑棠二話不說往牀下爬去,結果身上太痛,腿一軟,整個人往前栽去,好死不死的栽到暗影身上,把暗影壓了個四腳朝天,暗影臉色一變,翻身而起,兩人的姿勢又變成男上女下。
“娘子——”
門被重重踹開,慕瑾之的驚呼夾雜着風聲席捲而來,許桑棠差點喜極而泣,顧不得壓在她身上的暗影,朝慕瑾之大叫道,“慕瑾之,我在這裡!你死哪去了?怎麼纔來?你再晚點來,你娘子我這條命就沒了!”
銀光一閃,慕瑾之身側的阿青一劍刺向暗影,暗影一躍而起,飛快抓過一邊的長劍,架開阿青的劍招,兩人在殿內纏鬥起來,一時間,劍光如虹,人影飄飛。
許桑棠掙扎着坐起身,咬牙切齒道,“慕瑾之,快叫太醫!我不行了!”
慕瑾之飛奔而至,待看見許桑棠身上破碎的衣物,和牀上豔紅的血跡,腳步一滯,臉色突變,他死死盯着那些鮮豔的血跡,緩緩後退,臉色白得駭人。
許桑棠見他後退,皺眉道,“慕瑾之,你跑什麼?還不幫我叫太醫?”
“娘子,你,你,你被他——”
慕瑾之聲音發顫,那兩個字始終說不出口,一雙眼變得通紅,像要殺人一般,許桑棠看着滿牀的血,終於明白慕瑾之在說什麼,不由得煩躁道,“我命都快沒了,你還管那個?麻煩你快點幫我叫太醫!再不叫太醫,我就因失血過多提早見閻王爺去了!”
慕瑾之閉上雙眼,好一會才緩緩睜開,眸光幽深,黑漆漆的駭人,他的臉色終於恢復平靜,只一開口,冷如冰雪的聲音冷得許桑棠打了個寒顫。
“阿青,別讓他死了。”
阿青頓時明白慕瑾之話裡的意思,人最痛苦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公子爺是要將這人拿下,讓他日日夜夜時時刻刻忍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到那時,連死都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娘子,別怕,我在。”
慕瑾之在牀前坐下,用薄毯把許桑棠裹了個嚴嚴實實,緩緩擁她入懷,親吻着她凌亂的髮絲,他的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似乎怕碰痛了她。
許桑棠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免得這事會成爲這個男人心裡一輩子的疙瘩。
“慕瑾之,我們好好談談。”
“娘子,不用說了,沒關係,我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
看他咬牙切齒,眼冒兇光的表情,很難讓人相信他果真不在乎,許桑棠坐直身體,認真嚴肅的看着他的雙眼,那雙眼裡滿是痛楚和自責,血絲密佈,他風塵僕僕,錦衣上塵泥點點,他一向有潔癖,爲了她才快馬加鞭趕回,哪顧得上衣上的污泥。
許桑棠心中一痛,她想伸手用力擁抱他,雙手卻被裹在薄毯裡,只好輕輕把頭靠在他的胸口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
“慕瑾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的確對我做了些無法容忍的事,但實際上……”
“不要說了!”
慕瑾之聲音陡然變得尖銳,俊美的臉猙獰扭曲,許桑棠心裡一顫,下意識的離開他的胸膛。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我一個字也不想知道,娘子,求你了……”
他捂着臉,淚珠大顆大顆從手指的縫隙滴落,許桑棠解開薄毯,遲疑着伸手,接住那些冰涼的淚水,一顆心頓時又甜又苦,又暖又澀。
“慕瑾之,你別難過,我沒有……”
“娘子!”
他再次出聲打斷許桑棠的解釋,睜着通紅的雙眼,昔日俊美無雙的臉,蒼白如紙,“不要再說了,好不好?不要再想了,我這就帶你回去!你放心,今晚的事,沒有人能說出去半個字!至於害你的人,我會一個一個收拾乾淨!”
許桑棠還想解釋,見慕瑾之幾乎崩潰的樣子,只得吞下要說的話,嘆息一聲,道,“好吧,你先送我回去,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慕瑾之沉默着吻了吻她的額頭,重新用薄毯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了顆腦袋露在外面,殿內的打鬥聲不知何時停止。
他剛把許桑棠抱起來,阿青快步走來,面有愧色,“公子爺,讓他跑了,中樂宮似乎有暗門和暗道,他對這裡很熟悉,屬下——”
他欲言又止,慕瑾之已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冷聲道,“此事與司馬清菡脫不了關係,你派兩名得力的蛇衛盯着中樂宮,一有消息,馬上回稟我。”
頓了一頓,又道,“他的武功如何?”
阿青面露愧色,“屬下和他過了三百多招,仍傷不了他,想不到司馬家族除了司馬清宵,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他不是司馬家的人。”
“他不是司馬清菡的人嗎?”
阿青奇道,慕瑾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他是司馬清菡的人,但不是司馬家的人,看來,皇后娘娘和她的孃家的關係,也不是那麼堅不可摧!阿青,你讓下面的人從這裡下手,一定要毀掉司馬清菡和司馬世家的同盟關係,我要讓她衆叛親離!今日她加在娘子身上的痛苦,我會千倍百倍的還給她!”
阿青看了眼他懷裡的許桑棠,欲言又止,慕瑾之和他十年生死情誼,哪能不知他心裡所想,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陰沉如水,“不用再說了,無論娘子變成什麼樣,我不改初衷。”
他的聲音溫柔,低沉,黯啞,好聽得過分,就算是盲人,只需聽到他的聲音,也會愛上他,許桑棠湊過去,吻了吻他的脣角,“笨蛋。”
慕瑾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下意識的想躲開許桑棠的親吻,又硬生生停住,似乎是怕許桑棠多想,僵硬着受了她的吻,許桑棠在心裡嘆息一聲,還說不在乎,騙鬼呢!
慕瑾之抱着她,大步往門外走去,剛走出幾步,便見司馬清菡扶着宮女的手,站在門口,一雙美目盈盈似水,眼波流轉,嫵媚風情的朝慕瑾之望來,“你終於來了,要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許桑棠死死盯着她,要不是被毯子裹住,她肯定撲上去咬下司馬清菡一塊肉來。
而慕瑾之則平靜得多,只那雙眼,冷得很,看得人不寒而慄。
他看也不看司馬清菡一眼,抱着許桑棠從她身邊跨過,司馬清菡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一雙美目目不轉睛的盯着慕瑾之的臉,“怎麼?心痛了?看你即將過門的新娘子,被另一個男人壓在身下,滋味如何?抱歉,本宮差點忘記了,這已經是第二次,想來你這位瑾之公子已經習慣。”
慕瑾之厭惡的撥開她的手,語氣冷如冰雪,“司馬清菡,這次的帳本公子會慢慢跟你算!”
“那就算啊!現在就算!當着她的面算!慕瑾之,你敢嗎?你敢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嗎?你敢讓她知道你這些年做過的那些骯髒污穢的事嗎?”
見慕瑾之僵立不語,司馬清菡臉上露出得意的笑,頭上珠翠晃動,“你怕了?慕瑾之,你果然愛她,你騙過那麼多人,利用過那麼多人,卻獨獨愛她,慕瑾之,你簡直是個混蛋!無恥之徒!哈哈,原來所謂的命理,不過是藉口,你就是愛她,就是想娶她!慕瑾之,你仇家那麼多,你以爲你還能保住她嗎?今天,她被一個男人開苞,明天說不定就被一羣男人輪着壓在身下,今天,她不過是沒了清白,明天,說不定就沒了命!”
她看着慕瑾之,笑得花枝亂顫,髮髻上的鳳釵發出清脆的聲響,“慕瑾之,你等着吧!會有那麼一天的!你毀了別人,就會有人毀了你最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