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在家裡站起來又坐下,再站起來,又再次坐下,這樣的來來回回,都已經不下二十趟了,李佑和李愔兩人嘟嘟嘟的跑了過來,神色間一片八卦之色,進了門之後,咳嗽一聲,正了正身體,走到劉旭身邊。
“姐夫,上官儀來了,他的女兒,也來了喲!”
那副猥瑣的樣子啊,真是人看見了就想打,踹到一邊去之後,穩了穩情緒,坐下來,等待門子帶人進來。
總要不信邪的確認一下的,而且,見識了武珝,她的第一女官不見識一下,實在是太過可惜。
一身鵝黃的流仙裙,鎖骨輕陷,可遊金魚,瓜子臉,丹脣瓊鼻,一字眉微微折起,杏眼微垂,額間一朵桃花印,梳一雙環髮髻,別一合適的金步搖。蹲身行禮,看呆了劉旭。
“先生?侯爺?”
上官儀試探着叫了幾聲,李佑和李愔一副哇哦的神情,那樣子,要多八卦有多八卦。
劉旭擺了擺頭,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尷尬得很,自己一個堂堂岳陽侯,如此看一個十五歲的小娃娃,太丟人了!
“那個....欸?你們將他喚來所爲何事?”
劉旭果斷的先把鍋砸了過去,死貧道莫死道友,看着兩眼發愣的李佑和李愔,狠狠瞪一眼,兩人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
“咳咳,那個上官儀啊,也沒什麼事情,我們都招了,我姐夫...額,就是岳陽侯,想要問問你,如此良策,如何得出!”
我呸喲,滾蛋玩意兒,劉旭恨不得當場踹他們一腳。
上官儀也是懵了,這問題怎麼回答?
“那個,先生,其實.....”
“其實也沒什麼,你們自學院出去以後,劉旭幾乎是對你們不聞不問了,如何,現在可還怪我?”
還是將話題岔過去吧,再瞪了一眼李佑和李愔,拿了紅泥小爐,上了水,示意都坐下來。
上官婉兒很是乖巧,自己父親給了一個神色,就走了過來,一套茶水的流程,絲毫不差,也不說話,給每人沏茶之後,蹲了一禮,讓到一邊,和一個丫鬟差不多的樣子。只不過這樣的丫鬟啊,嘖嘖,青竹,趕緊回來吧,你家侯爺都快把臉丟盡了!
“先生是爲了咱們好,若是先生縱然咱們繼續下去,這時候,估計咱們幾人,都要進了大獄了,人貴在自知,貴在穩妥,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書院的幾年,上官儀受大恩,學到了很多,哦,當年先生讓我堅持自己的字體,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陛下每次看見,都會誇讚一番。”
劉旭點點頭,說實話,他自己二十,而上官儀,已經三十來歲了,這樣教訓,總覺得不太對勁,努力平復了下心情。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走哪條路都好,只要走得對,走得穩當,這就是了,今日將你喚過來,也是聽說令媛....嗯,出了一個法子,讓這兩混小子坑了我一把,又聽說,詩才無雙,你也知道的,我對這個,還是有些興趣的,就唐突的想要見一見,不礙事吧?”
上官儀躬身。
“不礙事,這是小女的福氣,先生詩才傲絕大唐,早有了詩仙的名號,小女不過是仗着幾分聰明,瞎胡鬧而已,若能得先生指點.....”
劉旭有些乍舌,好吧,一不小心,偷些詩詞,把李太白的名號給搶了,罪過啊罪過,不過如今的臉皮,早已經練得很厚了,神色間絲毫不顯露出來,輕輕搖頭笑了一笑。
“別恭維我,我那纔是叫真正的胡鬧,經史子集都沒正經的讀過幾本,張口亂來,湊字數罷了,令媛是真才學,聽說,還得了一個武珝第二的名號?呵呵,不錯的,好好努力,若是想要進學院讀書,那也可以,當年小武辦的女子學院,不是一直沒有捨棄嘛,若是有興趣,可以讓她進去主持,不然空落落的,那裡得荒廢了。”
上官儀驚喜交加,連聲道謝,還肩帶着讓自己女兒也出來道謝,書院的分院很多,女子分院,小武在的時候,那也算是辦的不錯,不過,小武走後,這裡的學子也散的差不多了,畢竟,沒有一個好先生,進來也是瞎胡鬧。
“侯爺,下官慚愧,教導無方啊,聽聞了小女出計於兩位王爺,又氣又急,責罰了小女之後準備上面請罪的,誰知侯爺非但不怪罪,還如此....下官慚愧,侯爺日後但有差遣...”
“停停停...”
劉旭無語了,這都什麼些話啊,瞄了眼額頭的桃花,這個典故居然變成了這樣?
“女兒家家的,怎麼還傷着面部了,還刻一個忤字,書院裡就教你這些?雖然侯爺吃了點小虧,但是結果還算不錯的,這計策,也就算成功了,放心,陛下那裡我已經說了,不關你的事,也不會給你安一個什麼結交親王的罪錯。”
這一次上官婉兒跪了下來,低聲成泣,上官儀才準備責罵,劉旭瞪一眼過去,剛好青竹過來,劉旭讓青竹將上官婉兒扶起來。
“帶她去書院,先把額頭的傷給治好了,然後,去我房裡,把書院女子分院的鑰匙給她,派幾個人再去打掃一下,再嘛,嶽州那邊不是還有些文書沒處理嘛,也給她,試着看看?”
上官婉兒躬身行禮,劉旭笑笑。
“這是你自己爭氣,比你這個父親爭氣多了,去吧,先治傷,不然,以後怎麼嫁個好人家。”
上官婉兒臉紅了一下謝禮轉身,青竹有些吃味的看了劉旭一眼,欸?這是什麼眼神,再看上官儀和李佑李愔,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娘個西皮喲,天地良心,自己真沒什麼歪心思!
“別這麼看我,我是什麼人,我自己清楚,沒你們那些齷齪心思,我說上官儀啊,這是你親閨女麼,滾蛋,來,看看這個,長安城建圖,陛下準備改修長安的道路,還有周邊的城建,你們都先熟悉一下,李佑李愔,你們喜歡到處跑,那就把周邊都跑個遍,上官儀你嘛,寫一個章程出來,李恪這混蛋居然準備修長江大橋了?沒時間回來?那就你們去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