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壯觀的瀑布,實屬罕見啊。”劉卓隱匿在土層下,遙望着這雄偉的瀑布,心中不由暗歎了一句。
這時那白起一臉的鄭重,徑直走到了水潭的邊緣地帶,不知何時,他手中已然出現了一份羊皮畫卷。
他緩緩將羊皮卷展開,面對着眼前氣勢澎湃的瀑布對比了一番,嘴上道:“殿下,按照這份天宮圖所言,【浮屠虛境】就應該是在這瀑布之後了。”
秦國太子一副不怒自威的莊嚴表情,他擡起眼瞼撇了那瀑布一眼,冷聲道:“試試看就知道了。”
話畢,他腳下一動,縱躍而起落入了那巨大的水潭內。
嘩啦,嘩啦。
澎湃的水花在水面翻滾,這秦國太子不知用了水行功法,竟踩着水面直接來到了那瀑布下方,狂暴的水幕徑直砸落而下,卻在他頭頂十丈外的地方四射開來。
“咦?”劉卓躲在地下發出了疑惑聲。
因爲他見那太子雖站在瀑布的正下方,但周身十丈的範圍內,彷彿充斥着一種無形的物質,將狂暴的水幕一分爲二,激烈的水花憑空四濺。
嘯!!!
一聲無比高昂的龍吟響起。
冷麪青年忽然一擡手,一柄表面赤紅、一尺長的飛劍脫手而出,猛然橫劈斬出了一道巨大的劍氣。
劍氣如虹,猛然間竟將這百丈寬的瀑布一下斬斷!
咻!
咻!
咻!
……
一道道劍氣被赤紅色飛劍橫劈而出,巨大的劍氣不斷切割着瀑布,轟然,這百丈寬的瀑布竟被硬生生的憑空改道,數百萬斤重的水流砸落到了遠處的土地上,頓時形成了一股洪流,涌向遠方!
瀑布被斬斷改道的同時,原本青色的巖壁上頓時顯露出了一個黝黑的石洞。
“進去!”青年威嚴命令道。
他身形猛然一竄,已然縱掠起十丈高餘,一頭鑽進了石洞內,而他身後的白起,則將蛇形長槍猛撐住地面,一躍而起,同樣飛掠進了石洞內。
當這主僕二人進洞後,那柄赤紅的飛劍方纔停止劈斬出劍氣,驀然也鑽進了石洞內。
嘩啦!
瀑布上頭洶涌的水流再次奔流而下,將那石洞覆蓋住,恢復了起初氣勢磅礴的模樣。
半晌後。
“竟然是地階法器!”
劉卓嘴上驚歎,緩緩從地下鑽了出來,狐疑的打量着瀑布上石洞的位置。
他眉頭微皺,思慮片刻,心中暗道:這浮屠虛境倒並不像藏寶的地方,如果其中真有什麼寶物,我即便尾隨進去,也不是那秦國太子的對手,倒不如等他二人出來,再找機會進去看個究竟。
想到這裡,劉卓望了眼瀑布旁的懸崖峭壁,他腳下一動,唿的一聲,一個縱躍躍起了十多丈高。
當下,他猛踩了一下峭壁,留下了一個腳坑後,連續縱掠而上,落到了那個瀑布懸崖的頂端,躲在一棵青松下頭,拿出【芥遁珠】徹底隱匿了起來。
靜靜的躲在懸崖上,劉卓則盤膝而坐,一如既往的不放過任何修行的時間,開始暗運《龍淵功》的口訣,緩緩吸收起了外界的天地靈氣。
身處在雄偉的瀑布之上,周圍的水性靈氣極爲充足,儘管吸收的速度十分緩慢,劉卓也當是聊勝於無了,同時回憶着上半部《壇經》的內容,在心中推敲起了《龍淵功》的口訣來。
劉卓修煉的《龍淵功》共分七層,按照《壇經》所述,其中每突破兩層功法,便能開闢出罈子的一個新神通來。
從龍淵功的第二層功法開始,分別能夠學習馭時術、御壇術、壇靈術,和將《龍淵功》修煉到大圓滿境界後,擁有的化壇術!
劉卓相信,這些法術在整個修仙界中,也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因爲沒有龍淵壇的話,這些法術便沒有分毫的作用。
而且暗暗回憶着這些法術的口訣與法印,劉卓也隱約能猜出,要施展這些法術所需要的靈息是極爲的巨大,否則對功法層次的要求,也不會逐層疊加了。
《龍淵功》注重的是開闢修煉者的隱藏經脈,人體內的經脈無比複雜,彷彿滿天星辰一般繁雜,雖然平日裡暗運靈息進行大周天循環,會將全身的經脈都流經一遍,但卻惟獨有七條並不寬廣、十分隱蔽的經脈不會被靈息運行過。
在龍淵功中,這七條經脈被稱作“龍脈”,將七條經脈盡數打通,便是所謂的“大圓滿”境界。
所以,每當劉卓突破龍淵一層心法,體內的靈息便會暴漲一次。
想到這裡,劉卓不由心中一動,將龍淵功第一層的心法運行到了極致狀態。
“唔!”劉卓眉頭緊蹙,背部的左側驀然閃耀起了一條青色的光線,沿着他修長的背脊劃過,消失在腰部的位置。
這第一條龍脈因爲剛剛通暢不久的關係,每當靈息經過,劉卓便會感受到一種鑽心的疼痛。
(看來這《龍淵功》與那《長生功》也是類似,這突破時的苦楚,我是跑不掉了。)
劉卓心中自嘲着,面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就這樣盤坐在瀑布的懸崖上打坐修煉,一直過去了兩日的光景。
唿。
一聲破空聲響起。
正閉目打坐中的劉卓驀然睜眼,雙目中精芒忽閃,向下望去。
只見那白起驟然穿過了瀑布,正提着蛇形長槍飄然落地,他總是將腰桿挺的筆直,給人一種十分挺拔高大的感覺。
轟然!
那百丈寬的瀑布突然被攔腰而斷,改道砸向了幾十丈外的地方,再次形成了一次洪流。
一團耀眼的紅芒從瀑布後的石洞內,緩緩移動而出。
華光內斂,秦國太子威嚴的面容顯現了出來,此刻他正傲然立於半空中,腳下空空如也,並未踩雲。
隨即,太子目光如電的撇了地上的白起一眼,那雙細眼中頓時掠過一縷紫色精光,他緩緩向水潭岸邊掠去,此刻,他身旁三十丈以內的天空,驀然顯露出了極淡的紫色。
在上方偷瞄的劉卓見狀,頓時心中暗驚,他面色迅速冷漠了下來,雙眸中黑芒精芒大盛,進入了【未卜先知“道”】的意境中。
因爲在他的眼中,他秦國太子周身似乎存在着一種肉眼可見的威壓,這是秦國太子進殿前所沒有的。
太子驀然落地,近在他身前的白起“撲通”一聲跪地,全身微顫不已。
太子見狀,面色一沉,周身三十丈以內的那種猶如實質的威壓,頓時消失無蹤。
“殿下,您悟道成功了,想不到這浮屠虛境的傳說是真的。”白棋如釋重負一般的起身,恭賀道。
秦國太子陰沉的臉上自信一笑,下令道:“本宮乃天道之子,領悟【萬里浮屠“道”】本就是天命所歸,現在啓程去“傍山谷”,這次進內殿,若是得不到【生死印】,也絕對不能被王道明搶了去!”
“屬下遵命!”白起連忙拱手道。
唿!
秦國太子捏起法印,召來大片的銀雲,下一刻,已然載着他二人,沖天而起,向遠方飛掠而去!
一直到銀雲的影子消逝在天空的盡頭。
劉卓驀然起身,從懸崖上一躍而下,他面色冰冷,雙目中黑白精芒閃耀,顯然還沉浸在【未卜先知】的意境中。
儘管如此,劉卓心中卻是無比的錯愕。
一直以來從圍棋中悟出了【未卜先知】一道,幫助他在鬥法中多次化險爲夷,今天卻在另一個人身上,見到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道”,一種氣壯山河,霸氣滔天的“道”。
緩緩駐足在翻滾的潭水中,劉卓擡眼望着眼前如天幕般的銀色瀑布,心中暗道:難道這浮屠虛境,便是讓人領悟天地間大“道”的地方?
想到這裡,他緩緩起手,結出了“水遁之術”的起手印,指尖兩道殘影劃過,唿的一下,他猛然化作了一道藍色的“水流”,沿着洶涌的瀑布徑直上游。
上游了百丈距離,到達了那石洞的位置後,劉卓化身出的水流驀然一變,一頭鑽進了石洞內。
在無比幽暗的石洞中,一道藍芒霍霍的“流水”漸漸堆積在一起,變幻出了劉卓原本的模樣。
打量着前方看似深邃、而又黑暗的石洞隧道,劉卓擺出手印,迅速撐起了一層【中階金行護罩】來。
護罩散發出的朦朧金光,將眼前幽暗的通道照的明亮了一些。
劉卓面無表情,將【未卜先知“道”】的意境發揮到了極致,徑直向石洞深處走去。
在他眼前,未來無數個瞬息間要發生的場面,都在飛速掠過,若是預知到了危險的前兆,他便可以第一時間遁走。
保持着一貫的謹慎,當徑直走了數百丈的距離後,劉卓驀然停下了腳步。
因爲,面前出現了一道蒼白色的石門,石門表面雕刻着一副羣山繚繞、氣壯山河的景象,而在這雕刻的羣山中央地帶,則傲然屹立着一座比大山還要高聳,共分七層的金色佛塔。
駐足在原地思量了片刻,劉卓徑直來到石門前,一把抓住了石門的門環,他能感覺到,這石門是活動的,只要一拉便能打開。
當下他緊握門環,雙目中黑白精芒大盛!
劉卓這是想借助“未卜先知”的意境,提前觀看到石門裡面的情景。
但,他實際上並不是真想打開石門,所以無論他如何用力的看去,眼前的石門依舊是關合的。
見此道行不通,劉卓頓時一咬牙,心一橫,驀然將這扇千斤重的石門緩緩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