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春到香暖

18春到香暖

阮莫儒把作坊門口關上,指揮着夥計們鋸片組裝鎪拉裱面,拉燙雕刻,忙得不可開交。

阮家扇除了福氣之名,它的製作之精緻,亦是人所不及的。阮莫儒看着一把把玲瓏纖巧,華美富麗的檀香扇完工,心中無限喜悅。

砰砰砰的拍門聲將阮莫儒從沉思中驚醒,打開門看到門外的肖氏時,阮莫儒嚇得腿軟目眩,差點暈倒過去。

肖氏滿頭的汗珠,身上衣裳溼滑地粘着,胸口高顫起伏,嘴脣大張,像垂死的竭盡全力掙扎的魚兒一般喘-息着。面上肌膚本來極白,此時卻浮着深濃的潮紅,這種潮紅若是牀第間看到,像緋雲籠罩,再配上水汽氤氳的雙眸,自是極美的。可大白天這般情狀,不說感覺不到綺暱,還讓阮莫儒驚魂失魄。

往後一看,不見轎子不見馬車,竟是走路來的。

“阿秀?”什麼事這麼急迫。

“老……爺……你快去……救梨容……”

“梨容怎麼啦?慢慢說。”阮莫儒把肖氏抱住輕撫,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急不得。

肖氏一把推開他,“不能慢,老爺……快……救梨容……”

她渾身都在打顫,嗓音走調,滿面的紅在這短短的瞬間褪了,泛着慘青的蒼白,阮莫儒嚇得周身冰涼,只怕肖氏一個不對勁,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老爺老爺……”阮家的家僕,還有譚道遠跑過來了,這麼多人,方纔都追趕不上腳下如飛的肖氏。

“阿秀,別急。”拉住肖氏的手力用握住無聲地安撫,阮莫儒眼睛看向家僕和譚道遠。

“姑娘早上離家時拿着首飾去給聶小姐送禮,夫人方纔派了人去縣衙問,那邊回說姑娘在半路上就回來了。”一家僕略鎮定些,卻也沒說出重點。

“我在聞香閣看到我家商號給阮姑娘定做的要送給聶小姐的首飾,阮姑娘沒有去縣衙,也沒有回家,人不見了,隨同服侍她的人也一起不見了。”譚道遠補充道。

女兒不見了,隨侍的人也沒了蹤跡,帶着要去送人的禮物卻出現在青樓了。

寒氣從腳底冒起,瞬間進了皮肉裡,將阮莫儒團團包圍,阮莫儒愣怔着無法說話也動彈不了。

“老爺……”肖氏慘切地喊了一聲,阮莫儒勉力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視線移動間霎時魂飛魄散肝膽俱寒。

——肖氏腳下有血跡,香羅裙子染了一片溼答答的鮮紅。

“唉,我老糊塗了。”阮莫儒敲了自己腦袋一記,笑道:“阿秀,忘了和你說,讓你擔心了,梨容在路上遇到千山兄的女兒,千山兄的女兒說新嫁娘的首飾,當由夫家給,閨中好友宜送筆墨硯畫架屏掛件,她要去另買禮物,帶着飾品不便,來找過我把飾品給我了,當時玲玉社的高兄正好路過,跟我索要那首飾,我卻不過給了他。”

“這麼說,那首飾是高掌櫃送給聞香閣的人?”肖氏眼睛晶亮,掐住阮莫儒手臂,“老爺,咱們梨容沒事?”

“肯定沒事,你想想,阮家的小姐,誰敢動?”阮莫儒笑道。

“沒事就好。”肖氏憋着的一口氣鬆了,身體也垮了,捂着肚子倒了下去。“老爺,我怎麼肚子好疼。”

“好疼嗎?請大夫來看看吧。”

阮梨容爲何會落在青樓?在這之前,有沒有給骯髒的男人碰過?沈墨然在方纔那一瞬,很想問責發難馬上查清一切,很想一把火燒了聞香閣,很想把鴇母剔骨剝皮……但他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做,只說出要贖人。

投鼠忌器,鬧將開來,不能把所有人滅口,阮梨容曾陷落青樓一事傳揚開去,她的聲譽就完了。

抱着阮梨容出了聞香閣,沈墨然舉目四顧,附近看不到車馬行。

這樣抱着跨過半個香檀城把阮梨容送回去不行,沈墨然決定先就近找一家醫館救醒阮梨容再說。

“無礙的,只是吸入了普通迷煙,昏睡兩個時辰便能醒來。”大夫把了脈,也不開藥,只道無妨。

“大夫,你再診診,確定沒事嗎?只是普通迷藥,怎麼睡得這麼死?”沈墨然不放心。

“確是普通迷藥,尊夫人五內鬱結,看來是好長時間沒能好好入眠,吸了迷藥,神鬆力弛,便睡死過去了。”大夫見沈墨然抱着阮梨容進來的,神情關切,姿態親密,以爲他們是夫妻,一口一個尊夫人。

“五內鬱結?需得怎麼調理?”沈墨然焦急地問道。

“開藥調理倒不需,注意心境平和即可。”大夫手指按了幾下脈搏,正要鬆開時,忽然咦了一聲,道:“真有這等陰寒體質。”

“什麼陰寒體質?”

“我從師時曾聽師父說過,有的女子體質陰寒,極難懷胎,想不到尊夫人正是這種體質,你們成親幾時了?應是一直沒能害喜吧?有沒有求醫過?”

他和阮梨容不是夫婦,還沒成親的。沈墨然木呆呆的沒有解釋,昨晚夢中阮梨容的低語,像一聲聲空谷雷鳴在腦子裡不停迴響。

——我想趕緊有咱們的孩子。

夢裡,阮梨容說想懷上他的孩子,換句話說,也便是她一直沒能懷上他的孩子。而現實中,阮梨容是極難懷胎的體質!

看來這人尚不知自己夫人無法給他生兒育女,大夫有些後悔,靜悄悄退了出去。

屋裡死寂無聲,沈墨然半跪了下去,定定地望着阮梨容緊閉的雙眸,輕聲道:“梨容,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是爲什麼?”

拉起阮梨容的手撫摸着手背,指腹下滑膩的肌膚透着溫馨的柔暖,沈墨然心裡頭卻越發的感到蒼涼。

阮梨容的眼睫眨了眨,像是要醒來,沈墨然急忙鬆手,許久,長睫下的那泓秋水卻沒有展露。

阮梨容做了一個幽長的夢,其實也不是夢,因,那是真實地發生在上輩子的。

聶家求親的第二天,沈麗妍派了丫鬟來請她過府玩,甫踏進沈府,沈墨然把她堵住了。

他靠在影壁上,一腿屈着,眼睛直直盯着她,眸子裡透着幾分無奈焦躁。“我聽說,遠臻讓人去你家求親?”

阮梨容低嗯了一聲,想着他既知聶遠臻求親,自然也知阮家拒絕了,亦不解釋,只靜靜站着。

“梨容,給我一段時間,待我把一切都處理好了,我一定……”

“別說了,我曉得。”阮梨容飛快地打斷,這麼着私下裡見面便讓人羞不自勝了,哪能再自個兒談婚論嫁。

心中羞臊不過,粉頰紅豔豔若桃花合露,睫毛微微顫抖,半揚半垂,長睫下盈盈秋水嫵媚清麗,難以言喻,格外讓人移不開眼。

“梨容,你真美。”沈墨然涼絲絲的指尖觸到阮梨容臉頰上,輕微滑動了一下,很快離開,然沒就此作罷,反扣住她的手,摩挲着,啞聲道:“走,到墨香居去,咱們說會兒話。”

冬日裡正寒,阮梨容卻感到春風暖陽的和煦。沈墨然的手掌厚實有力,整個覆蓋住她的小手,沒有重壓,只輕輕與她貼着,讓人如陷入溫熱柔軟的被褥中。

周身暖洋洋的,胸口漸漸溫辣辣起來,熱得人呼吸急促起伏。

“麗妍找我來的,我得去找她了。”阮梨容臊着臉小聲道,輕輕地往回抽手。跟他去他的住處,忒不要臉了,來了不去尋沈麗妍,回頭要給她取笑。

沈墨然低低嘆了口氣,嘆息聲裡帶着飄忽的悲涼,阮梨容愣怔間,手沒有抽回,卻被他又拉近了幾分,他的頭伏低下來,貼上她的鬢髮。隔了柔軟的髮絲,比之皮肉直接相觸,多出了一份隔靴搔癢般的滋味。

他的胸膛就在她的下巴底下,溫和舒緩的心跳聲清晰地敲進耳朵裡,印到心尖上。阮梨容只覺身體裡有種怪異的感覺,骨頭裡有些兒癢,腦子裡像醉酒般感到醺然。

“抱緊我……”她在心中叫着,在血脈裡亂竄的不明所以的渴求讓她漸漸管不住自己,她想要沈墨然狠着來,不是這麼着的輕拉着手溫柔地碰觸。

“是我讓人去找你來的,我想見你。”沈墨然的氣息有些急躁,阮梨容眼皮擡起間,正看到眼前沈墨然的喉結,沈墨然的喉結上下滑動,在貪婪地吸吸吞嚥。

夢裡的場景忽地變了,她和沈墨然不再在影壁前,也不知是在房中還是在薔薇花架下,沈墨然拉着她的手按到他的腿間,那裡已全然立了起來,灼硬如鐵。隔着褲子廝磨了幾下,沈墨然拉着她的手一把鑽進尚未解開的褻褲中,胡亂按上那物,脣齒在她頸間耳後反覆碾磨,急促地叫着:“梨容……梨容……”

她被叫得五臟六腑都燃起火來,無知無覺地笨拙地合攏起手指,握住那處燙得她皮肉漫燒的硬物。

“爲了你好,我其實應該放手的,可是我放不了放不下……”耳邊響起沈墨然模糊的夢囈一般的絮語。

阮梨容有些愣神,這樣的話,在激烈的失控的時間裡,沈墨然似乎說過很多次,直到成親後方不再說。

“放手?爲什麼要放手?”阮梨容想問,卻沒有問出來,手心裡的堅硬跳動着,把掌心燒傷,在原來就高熱的身體裡澆上油,把她煎熬成無法奔逃的困獸。

又收到地雷~嗚嗚~很開心很感動~謝謝小巢!謝謝瀋海心!感謝兩位的厚愛!

小巢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4-09 21:26:55

瀋海心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4-10 15:20:19

62 浮雲暗涌74 柳暗花明109 包子番外79 狼心狽腸69 兜兜轉轉38 關心則亂95 霽月當空65 暖風和雨68 雲天厚誼62 浮雲暗涌73 變生不測48 淚眼問天14 豈能無計68 雲天厚誼55 天崖芳草3 郎意躊躇19 激忿填膺18 春到香暖88 修七反攻95 霽月當空18 春到香暖31 雲濃雨急111 b包子那啥p慎訂b2 斷腸聲遠79 狼心狽腸97 山居春深12 心猿意馬101 潮起潮落51 香沉情濃82 閨怨幽幽97 山居春深2 斷腸聲遠111 b包子那啥p慎訂b52 是夢非夢54 殷勤留春44 陷身泥淖63 曲曲柔腸87 春雲繆濃71 雲開霧散3 郎意躊躇86 憂喜交織79 狼心狽腸36 進退無路46 何事魂消21 狼狽爲奸101 潮起潮落23 夢斷續難10 安得夢醒40 笛簫齊動28 香幽粉清70 瑤階霜冷30 輕掩香幃79 狼心狽腸11 疑是故人42 幽處光轉73 變生不測84 香銷輕夢80 是是非非77 冷熱交替80 是是非非3 郎意躊躇23 夢斷續難18 春到香暖73 變生不測64 春叢棲蝶32 薄羅輕衣39 羊落虎穴34 意動情迷94 不勝清怨79 狼心狽腸49 心事沉沉67 桀黠詭譎63 曲曲柔腸24 悵然遙望37 求知若渴111 b包子那啥p慎訂b55 天崖芳草14 豈能無計34 意動情迷94 不勝清怨47 誰負多情30 輕掩香幃76 瞞天過海4 玄機誰識87 春雲繆濃17 不忍輕折3 郎意躊躇51 香沉情濃58 煎心朝暮53 江山美人28 香幽粉清90 見針插縫43 將計就計55 天崖芳草66 雲裡霧裡33 怒濤狂浪38 關心則亂86 憂喜交織86 憂喜交織53 江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