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的計劃分爲三步。
第一步,推算好時間,在延骨草快要再生之前,我們提前出去,這時候病鼠的注意力還沒有被延骨草吸引過去,這時候我們出去對鼠羣進行攻擊,並且靠近延骨草,表現出明顯的搶奪目地,在這種情況下,病鼠很容易被我們吸引過來。
第二步,在吸引了病鼠之後,我們得往返方向跑,也就是往落月湖的方向跑,因爲另一邊,將是馬老太太等人的撤退路線。由於所有的病鼠,都被我和彎刀吸引過去,因此在那個過程中,我們身上百分百會爬上來很多老鼠,撕咬衣服,蹭上膿液都還算輕的,最危險的是頭部的防護比較脆弱,脖子、額頭、鼻樑、眼睛,都可以成爲病鼠攻擊的對象,但我們不能躲,反而要盡最大的可能給病鼠襲擊我們提供便利,激發它們的攻擊慾望。
當然,我們也不是去送死,所以開始行動前,我們得將頭部的防護工作加強。
第三步,我們被病鼠圍攻後,就很難再有突出重圍的可能性了,因此想要擺脫它們,唯一的辦法就是下水,這些病鼠會不會游泳我們不清楚,但它們肯定不會潛水。
落月湖的湖水可以再次救我們一命,不過也意味着我們又得在這大冷天,我那個湖裡跳一次。
當然,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往湖水中跳,必須得尋找適合的時機,那麼這個時機是什麼時候呢?自然是馬老太太她們取得了延骨草之後,因此這個時間點,只能靠我和彎刀自己隨機應變。
如果下水下早了,病鼠就會朝馬老太太等人反攻,下晚了,我和彎刀的死亡機率會直線上升。
事成之後,盤左背起馬老太太,衆人迅速撤離。
同樣的,爲了防止病鼠的瘋狂追擊,我們得按照原計劃,不能將延骨草給弄光,得留一部分,讓病鼠爭奪,爲馬老太太等人爭取時機。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勢必分成兩撥人,一前一後離開。
當然,這是順利的情況下,如果不順利,再出別的什麼意外,那就真的只能放棄這次任務跑路了。
其次還有一點就是之前的綠貓頭鷹,病鼠是它弄來的,讓我們不得不懷疑這貓頭鷹是不是有什麼計謀。
不要小看動物,計謀並非只有人類會用,捕獵技巧、圍攻技巧,特別是狼羣狩獵,研究過這些的人都知道,動物界的你爭我奪,各種令人驚歎的奇招,足以寫好幾本兵法了。
由於不知道綠貓頭鷹還有什麼下策,因此當馬老太太等我們匯合時,彎刀直接拒絕了她:“不用等我們,回程的路線你們都知道,你們迅速離開。”頓了頓,他補了一句:“這山裡有許多活的久的老物,很邪門兒,你們身懷異寶,不能多逗留。”
關於這一點我也表示贊同,便道:“我倆到時候得拼命爲大家爭取機會,你們就麻溜的跑吧,這地方又是老獐子,又是沼澤美人,還有一隻鬼鬼祟祟邪門兒的綠貓頭鷹,實在是不安全。你們帶着東西儘快撤離爲上,我倆只要脫險,就會順着原路返回的。”
話雖如此,但方向雖然一致,路卻有很多種走法,我們即便都走回頭路,能再遇上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因此彎刀道:“記得用星河保持聯絡,每隔一小時發一次安全信號。”
衆人商量完畢,雖然覺得這個計劃中,我和彎刀太過冒險,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其實想撤很簡單,學安巴直接跑出去就行了,只要我們沒有對延骨草下手的打算,病鼠並不會追擊我們太久。
可現在,誰也不願意放棄延骨草,那便只有捨命一博了。
接下來,我們開始推算具體的行動時間。
在知道這個時間前,我們必須弄清楚一個問題,那就是延骨草再生的準確時間。
馬老太太說延骨草的再生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這對於接下來行動中分秒必爭的衆人來說,其實是個很籠統的時間,因此我們必須要讓它更爲精確。
直到此時,馬老太太才終於肯提一點兒,關於她那份古籍資料的事。
“這份資料,其實更像是一本遊記,是我從一位朋友那裡輾轉收集來的,作者是一個清風的人。
”
清風?衆人皆是一驚,梭梭道:“難道是寫廟志的那個清風道士?”
馬老太太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道:“我想可能是,在看到那本廟志的落款時,我也有這種想法,清風和清風道士,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非常大。這本遊記的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並非出自一人之手,前半部分是確確實實的古籍,應該是清朝時期的,後半部分是近代的,也就是出自那個清風之手。”
古籍上,利用古代的計時方式,明確的記錄了延骨草未來一百年內的再生時間。
馬老太太是搞生物的,在這方面是行家,因此她知道,這個十年再生一次的說法,其實並不準確。因爲植物的時間性是不固定的,動植物不像人類,使用曆法,它們更多的是根據生物時間和氣候、季節等因素來生長。假如從清風第一次發現延骨草算起,至今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十年,這五十年間,閏餘成歲,曆法上的時間和生物時間是會有時差的,所以古籍上記載的具體時間已經不準了。
當然,根據馬老太太的推算,日期上的時間差被她推算出來的,但精確到分的時間差,卻很難算準。
“最少還有七八分鐘,最多還有十五分鐘,這是我能做出的最準確的推算。”馬老太太給了我們最後的答案。
八到十五,中間隔了七分鐘,假如多出來的這七分鐘,我和彎刀硬抗的話,簡直是去送死。
就在我心中罵娘之際,彎刀終於說了一句讓衆人十分感動的話:“十分鐘,取中間數,十分鐘後我們出去,如果延骨草再生的時間提前,我們就直接撤。”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不會任由馬老太太胡來了。彎刀作爲領頭人,在必要的時刻,同樣有決定任務最終方式的權利,之前他一直沒有動用過這個權利,現在終於發聲了。
馬老太太花白的每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又什麼都沒有說,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於是我們一行人蹲在帳篷裡,一邊按計劃收拾自己,一邊聆聽着外面的動靜,校着時間,隨時準備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