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往來的階梯,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公用的羣葬墓,特點就是會經常打開,並非完全密封,因爲每當新死一個人,就得開一次羣葬墓,把死者給放進去。
如此一來,這種共用羣葬墓格局自然和普通古墓不同,既然要經常往來,那麼必然得有階梯通道一類的。
我們這會兒是在大殿最靠裡的部位,但燈光打下去,下方卻看不見石牆一類的,着說明下面的空間,比我們上面這個大殿更大。
我有些驚訝,心說蟲族人這個公共墓修建的可真夠大的,也不知他們在這神火溝裡,究竟隱居了多少代人,又有多少死人,才需要用到如此大的墓室。
小齊等人打着手電筒往下探,由於是大功率的手電,因此燈光直直的照射到了底部,我估摸着,這高度應該五六層樓那麼高,地面鋪着石頭。
那些石頭應該是充當地磚的,但十分粗糙,就像是採集了亂石,直接鋪在地上隔潮用的一樣,和我們此刻所處這個大殿的石牆倒是十分相似。
看樣子蟲族物力有限,所以這個羣藏墓雖然修的大,但結構應該比較簡單,機關一類的大約也不會有,畢竟他們自己也要時常出入,說真的,這大而簡陋的古墓裡,倘若想中原地區的大型王墓,設置重重機關,那簡直有些買櫝還珠了。
“沒有階梯,奇怪……”小齊看到底部的亂石地面後,皺了皺眉,她燈光移動了一下,在下方不遠處,發現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仔細一瞧,是一團繩索。
想來上一批人下去的時候,應該是利用繩索下去的。
此刻,那個求救聲還在斷斷續續的傳來,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彷彿十分虛弱,隨時會斷氣一樣。
沒有看到來往的通道,雖然讓我們覺得奇怪,但路只有
一條,再不對勁也得往下走,於是老變態招呼我們上繩索。
由於離石碑比較近,石碑底部又有鉤起的石檐,因此架設起活動繩索來非常方便,直接往上一搭,穿上保險扣就行了。
我、老變態、小齊、十九、大勳、光頭,一行六人,順着繩索下到了底部,空氣中有股陳腐味兒,不太好聞,但並不沖人。
靳樂留守在上面,當然,除了一把匕首和一支手電筒,老變態沒有給靳樂留任何裝備。這老變態還是很警惕的,想來他是不太相信‘友誼’這東西的,擔心靳樂會連我也不顧,一走了之,把所有人困死在下面,所以他沒給靳樂留裝備。
靳樂要真能做出這樣的事兒,那他又何必跟我來冒險走這一遭?不得不說,老變態活的可真夠糟心的,想必這輩子也不知感情爲何物,他早年是個出家人,應該是沒有親人的,當然,後期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按照他這做事毫無顧忌的尿性,想必在這方面是沒有掛念的。
人生在世,牽絆的東西太多了,倘若老變態是個有牽絆的人,那麼他在很多方面的行事,都該有所收斂,但目前按照他的所作所爲來看,他顯然並沒有。
其次,早年間他在清風洞遇見尚元道士,僞裝的好學友善,因而尚元待他如師如友,但最終爲了自己的利益,他卻能對尚元道士下狠手。
這樣的人,自然是不相信人與人之間是有感情這種東西的,所以他纔多留了一手,沒給靳樂留裝備。
衆人下到底,還來不及查看呢周圍的環境,那個呼救的聲音便猛然增高了,彷彿是看見我們下來,找着了救命稻草一樣,聲音一拔高,嘶啞難聽,這下子音色反而容易辨別了,是個男人的聲音。
小齊二話不說,打着手電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我拿着手電筒,和十九等人一道,晃着手電筒,查看着周圍的情況。下來後,我就儘量和十九湊在一起,並且將打火機也放在了最外的兜裡,隨時做好了關鍵時候同歸於盡的準備。
燈光往四下一照,我看到了一些附近矗立着的石柱,大約是我們還在大殿底部,壓力並不大,所以這裡能看見的石柱還比較少,有並不是很粗。
石柱沒有花紋,外表相當簡單,經過了粗糙的打磨,只講實用性,不講美觀性。
而在石柱之後,卻能看見很多堆積在一起的土石大料,粗略一看,像是一些加工到一半的石頭。大勳一邊打着燈光看,一邊道:“我明白了,蟲族這個公共墓,並不是一次性修好的,應該是根據需求,一直在擴建,這些打磨了一半的石頭,應該就是堆積的材料。”
很快,叫救命的那人就被我們給找到了,那人趴在地上,身邊什麼也沒有,擡着頭看着我們的方向,面容消瘦骯髒,看不出模樣,但相當的狼狽。
一走上前,小齊便直踩住了對方的脊背,冷冷道:“誰派你們來的?你們在這下面遇到了什麼?其餘人呢?老實交代,饒你不死。”說完,還朝大勳等人使了個眼色,大勳和光頭會意,就着小齊踩人的姿勢,將這人身體搜了個遍,最後朝小齊和老變態搖頭:“他身上什麼也沒有……”
那人卻像是沒有聽見小齊的話,一見了我們,眼睛都綠了,聲音嘶啞道:“水、水,給我水……”看他面容骯髒,露出的嘴,乾裂起皮,上面全都是血,再一聯想到他身邊什麼裝備都沒有,我估摸着這人恐怕斷水斷食至少有兩天了。
在大勳搜查的過程中,只在這人腿上找到了一道傷口,這道傷口不至於讓這人這麼狼狽,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爲沒有食水,所以給拖成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