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哲羅小舅子麻含古聽他這樣說,也急眼了,他說道:“兀立克,你把事情說清楚,什麼罪犯,我窩藏了誰了?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契苾哲科的侍衛總管兀立克不理他,說道:“待會兒跟你說。”他親自把氈房裡面搜了個遍,又跑出去,把周圍的氈房和附近能夠藏人的地方,都搜了個底朝天。沒有任何收穫。
兀立克有點傻眼。他可是在有人舉報的情況下,搞的突然襲擊,結果一無所獲。
麻含古不幹了,他說道:“兀立克,你平白無故的跑到我這裡冤枉人,還把我這裡翻得亂七八糟的,今天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跟你沒完。”
兩個人拉拉扯扯地來到了契苾章鋆的大帳。
麻含古首先向契苾章鋆告了兀立克一狀。
兀立克梗着脖子說道:“我接到了舉報,說有陌生人進入了他的氈房,有人認出那個人曾經偷過大汗的馬。我是奉了大汗的命令來的。”這傢伙看似魯莽,假話卻說得很溜,他害怕契苾章鋆,就隨口編了一個藉口。
麻含古說道:“你說有人舉報,到底是誰?”
兀立克說道:“我不能告訴你,免得你報復人家。”
兩個人爭吵不休。
“好了。”契苾章鋆說道:“都是這麼大的人了,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兀立克,你先回去吧。”
兀立克走後,麻含古說道:“舅舅,還是您想得周到,事先把烏雲公主轉移到了舅母的大帳,否則,還真是被這傢伙撞破了。”
這時,契苾章鋆部族裡的頭面人物,陸續來到了他的大帳,他們是聽說了這件事來的。他們看不慣兀立克囂張的做派,有人說道:“大長老(契苾章鋆),兀立克也太不把咱們放在眼裡了,竟然跑到這裡來撒野,太囂張了!”
“就是,太猖狂了。”其他人附和道。
契苾章鋆把衆人勸走了,派人叫來了契苾烏雲。他說道:“我已經和兩位長老聯繫過了,他們認可你說的事情,不過,你必須找一位大唐的重要人物,過來詳談,我們必須要得到天可汗(李世民)的保證。”
契苾烏雲說道:“好吧,我馬上派人去送信,請他們派人前來洽談。”
這天早晨,農莊。
樑王李愔被一陣嘈雜的人聲吵醒了。他聽到其中有不少人在哭,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喊道:“楊康。”
“臣在,殿下有何吩咐?”楊康在外面回答到。
李愔問道:“外面吵吵嚷嚷的,出了什麼事?”
楊康說道:“朝廷的徵召令下來了,農莊裡有不少的府兵,他們接到了徵召令,就要到衝折府(府兵服役地點)報道,他們的家人正在給他們送行。”
李愔心情沉重,這些百姓,要把他們的親人送上戰場,這一去,不知道有多少人還能夠平安回來。每一場戰爭都是如此,多少人走出家門,就是生離死別。
爲了儘快結束戰爭,減少大唐將士的傷亡,他堅定了完成這次的狼王計劃的決心。
終於,他等來了契苾烏雲傳來的消息。
看完了契苾烏雲的來信,李愔說道:“這件事還是我去吧。”
杜荷、程處默、周攀都表示反對。
周攀說道:“殿下,您貴爲親王,這件事太冒險了,您不能去,還是另外派一個人去吧。”
李愔說道:“來不及了,現在再去找人,時間不夠。正因爲我是大唐的親王,才更應該爲大唐分憂呢。再說了,這件事一直都是我在策劃,別人不熟悉情況。我去最合適了。”
杜荷說道:“愔哥,我陪你去。”
程處默和周攀也都說道:“我們也去。”
李愔說道:“好,我也就不矯情了,我需要你們幫助。”說完,他寫了一封密信,然後讓杜荷叫校尉進來。
李愔對校尉說道:“你負責保護公主殿下前往大將軍處,並且將這封信送給大將軍。另外,給我留下10名打過仗的老兵。”
校尉照辦了。
當天夜裡,李愔等人在契苾烏雲派來的嚮導帶領下,進入了草原深處。
大將軍李靖看完了樑王李愔的來信,暗自點頭,心道:“這位樑王,真是個人物,了不起。”他立即起草了密信,派人快馬加急送往長安,上報唐太宗李世民。
不久以前,東宮。
太子李承乾接到了李愔關於查處人販子的來信,十分高興,他對長孫衝說道:“表哥,你說得對,六弟(李愔)果然是受到父皇委派,去了前線。程處默也跟着他去了。他來信說請我秘密派人調查河東道販賣人口、走私軍用物資的事情,你怎麼看?”
長孫衝說道:“你不妨先問問張(玄素)師傅,聽聽他的意見。”
李承乾點點頭,派人去請太子太師張玄素。
不久,張玄素過來了,他看了李愔的來信,一時沒有說話。
李承乾問道:“師父,六弟的信中說有人走私鹽鐵等物資,有資敵嫌疑。他已經給父皇上了奏章,請父皇派人調查,爲什麼又給我來信,讓我派人密查呢?”
這時,張玄素想明白了,他笑道:“樑王殿下考慮得還真是周到。這個案子很大,其中必然牽連衆多,應該和地方大員甚至是朝廷中的大臣有牽連。
樑王殿下的意思是,讓你掌握其中的情況,如果牽連到咱們的人,就可以及時撇清,如果涉及到蜀王和魏王的人,咱們抓住了他們的把柄,就可以狠狠打擊他們的勢力,你還可以建立一樁大功勞。
至於他爲何也上報給皇上,是因爲這件事是瞞不住的,既然瞞不住,不如主動上報皇上知道。
臣所料不錯的話,樑王殿下在草原有內應,一定會從草原上得到關於此案的內幕消息。他也會及時通報給你的。
這位樑王,他可是處處爲你着想啊。”
李承乾十分高興,說道:“那我就從東宮派人去河東道秘密調查。”
長孫衝說道:“東宮的目標太大,不行我就親自走一趟。”
張玄素說道:“長孫公子的身份合適。”
李承乾點頭說道:“那就辛苦表哥了。”
戈壁灘上,明月高懸。李愔等人的默默地行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