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李世民要單獨找李愔談話,這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楊妃感到很高興,爲小兒子能夠得到他父皇的重視而欣喜。李恪則心裡有些妒忌李愔了。
李愔的感覺卻是很害怕。在他的印象裡,自己這個老爹是第一次和李愔單獨談話。李愔是穿越來的,心裡有鬼。李世民那雙眼睛,神目如電,李愔實在擔心自己會露出什麼破綻。
楊妃對李愔說道:“愔兒,難得你父親有時間,你要認真聽話,讓你父皇好好指點你一下。”她希望李愔能夠好好表現,從此獲得李世民的重視。
楊妃和李恪走後,李世民注視着李愔,半晌沒有說話。李愔不敢擡頭和他對視,只覺得老爹李世民的目光像兩道激光,燒得他渾身灼熱,他的身上開始出汗,令他極其難受。
李世民說道:“愔兒。”
李愔急忙應道:“父皇。”他擡起頭望了一眼,看到老爹的兩道射電,急忙又低下頭去。
李世民看到他畏懼的樣子,也感到自己以前對這個兒子態度不好,就刻意放緩了語氣,親切地說到:“愔兒,你近來表現不錯,父皇爲你感到高興,你不要緊張,今天,咱們父子好好談談。”
李愔聽到老爹的語氣很親切,擡頭望望,發現老爹的臉色也很親切,心情開始放鬆下來了。他大着膽子擡頭望着李世民。
李世民以前看到這個孩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這種印象不是一下子就能夠扭轉的。他耐着性子說道:“以前父皇對你關心不夠,要求也高了些,因此態度也不太好。不過,最近,你進步不小,父皇很高興。”
“感謝父皇。”李愔心裡真是有些高興。
由於兩人以前基本上沒有什麼交流,因此,一開始,李世民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繼續往下談。乾脆,他就自己關心的問題,開始問李愔。
李世民問道:“最近,你弄來了不少的新奇物品,在本朝前所未見,這些東西,你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
“要命的問題來了!”李愔心道。不過,這個問題,他早已經想好了對策。他說道:“不久以前,兒臣認識了一個來自西方羅馬的商人,他偶然得到了一大批寶物。
您也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不敢在羅馬售賣這些財物,就準備運到大唐來賣。兒臣偶然的機緣,在一次打獵的時候,救了他一命,於是,他就開始和兒臣做起了買賣。所有的貨物,都是從他那裡來的。”
這番話,等於沒說,東西的來歷其實就沒有交代清楚。李世民知道李愔有所隱瞞,可是他要是不說,再問下去也沒用。他說道:“嗯,是這樣啊。不過,東西是好東西,想辦法多買一些來。”
“諾(是),父皇。”李愔答道。
李世民覺得自己和李愔談話有些不得要領,很費勁兒,於是就想草草結束談話。可是,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身上有不少秘密,他有點不甘心,於是,他突然襲擊地問道:“你最近發財了吧。”
“啊?什麼意思?”李愔心裡一驚,他很快意識到,是自己賣給那些外國人的西海寶珠惹的禍。鴻臚寺是大唐的鴻臚寺,也是李世民這個皇上的鴻臚寺,這麼大的動靜,是瞞不過他的。
李愔說道:“父皇,兒臣賣給那些番邦使臣一些珠子,賺了一點小錢。”
“嘿,小錢?1000多兩黃金也是小錢?”李世民嘲諷地說道。
李愔說道:“這是兒臣正當所得,沒什麼問題吧?”
李世民笑道:“你小子,賺錢倒是有本事。父皇聽說了,你給你府上的官員和僕役發了不少福利,不錯,這樣很好嘛。”
李愔聽到這裡,原來老爹不是要讓他上交,就放心了。
就在他心情剛剛放鬆的時候,李世民忽然問道:“愔兒,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隱瞞着父皇?”
李愔嚇了一跳,他惴惴不安地問道:“父皇,您指的是什麼事請?”
李世民問道:“狼圖騰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兒?”
“啊?什麼狼圖騰?兒臣不知。”李愔裝傻。
李世民說道:“你和長孫衝、程處默還有太子,你們最近很忙呀,街頭那些傳言,藏頭詩,還有派往草原上的那些騎士,都是怎麼回事兒?”
李愔大吃一驚,心裡忽然明白了,他李愔、長孫衝等人就是些菜鳥,他們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引起李世民的關注纔怪呢!李世民有着自己的情報網,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必然會引起李世民的懷疑。
以李世民的聰明,加上最近李愔很特別的表現,他很快就懷疑到了李愔的身上。
李世民說道:“我相信太子、也相信長孫沖和你,你們不會做出不利於大唐的事情來,但是,你們年輕莽撞,做事不周密,很容易給敵人漏洞進行利用。”
李愔到底年輕,他被李世民一詐,險些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不過,他忍住了沒說,他問道:“父皇,您對和親的事情怎麼看?”
李世民神情有些黯然,他說道:“和親,是安撫異邦的手段,也是歷來國家之間解決紛爭的一種手段。你有什麼看法?”
李世民隨口問李愔,他也沒有指望李愔有什麼見解,只是抒發一下自己心中鬱悶罷了。安寧公主的事情,令李世民心裡很不痛快。
“父皇,兒臣認爲,大唐對待胡人的政策有問題。”李愔說道。
“哦?你說說看?”李世民問道。
李愔說道:“兒臣就先從和親說起吧。和親,兒臣並不是完全反對,但是,和親分爲主動和親與被動和親,主動和親,是在我朝實力強大,對方處於絕對劣勢的時候,爲了安撫對方,進行和親,的確可以達到很好的效果。
被動和親,是在對方相對強大,我方相對弱小的情況下進行的,就像大唐現在與薛延陀部族進行的和親一樣。這種和親不僅屈辱,而且沒有任何效果。
以薛延陀部族可汗夷男的狼子野心,他斷然不會因爲與大唐的和親,就放棄對大唐的圖謀。兒臣斷定,安寧姐姐嫁到薛延陀去,只不過是給他們多了一個人質而已。兒臣敢打包票,用不了多久,夷男必反。”
歷史上,薛延陀部族可汗夷男的確反叛了。
李世民對於李愔的看法是認同的,他無奈地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和親,這也是朝廷的無奈之舉,通過和親,爲朝廷爭取時間。”
“父皇,兒臣認爲,與其被動應對,不如主動出擊。”李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