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實施了“狼王計劃”,草原上的格局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由原本的薛延陀部族可汗夷男一家獨大的局面,形成了薛延陀部、突利部、鐵勒部三足鼎立之勢。這種局勢對於大唐來說十分有利。草原三大勢力互相牽制,就沒有力量和大唐對抗了,大唐有望得到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安定。
然而,鐵勒部的突變,說明了薛延陀部可汗夷男和鐵勒部新任可汗有了勾結,如果他們兩家聯合起來,突利部恐怕也會被他們脅迫,從而依從他們,草原上將會形成一個新的強大的勢力,大唐又將面臨戰爭的威脅。
說起來湊巧,大唐今年風調雨順,夏糧獲得了豐收,李愔推廣的新品種糧食種植,秋糧的產量更是有望獲得大的豐收。
於此相反,大唐去年經歷的旱災,卻在草原上肆虐,遊牧民族損失慘重,客觀上給了他們南下搶劫的動力。
李世民立即將知道“狼王計劃”的吏部尚書長孫無忌、左僕射房玄齡(不久前,房玄齡從右僕射升任左僕射,大將軍李靖擔任了右僕射,古人以左爲尊。)、右僕射大將軍李靖和中書侍郎岑文本,召集起來,商討對策。
李世民等人商量了半天,決定靜觀其變,同時做好戰爭準備。
大唐高層的決策是,派大將軍李靖,秘密趕往雲中前線,建立戰爭指揮部。英國貞武公李績、譙國襄公柴紹、鄂國忠武公尉遲恭,分別擔任隴右道、關內道、河東道行軍總管。太子李承乾作爲後勤總管,立即開始秘密向前線運輸糧草。
太子李承乾接到了運糧官這個差事,十分高興,舉得是父皇對他的信任。
現任太子太傅(太子老師)張玄素,曾經是隱太子李建成(被李世民幹掉的哥哥)的老師,李世民是一代英主,考慮問題別出心裁。他認爲,張玄素既然能夠把隱太子教廢了,他就知道哪些事情不能夠教給現任太子,因此,有利於揚長避短,正確引導李承乾。因此,力排衆議,納張玄素擔任了太子太傅。
張玄素是個老狐狸,他看到太子高興的樣子,就給他潑冷水。他說道:“殿下,你以爲是好事嗎?你掌握着糧草運輸大權,固然可以藉此交好軍中大將,可是,與秋收後運糧不同,現在是梅雨季節,道路難行,運輸困難。
運輸糧食,要徵調大批民夫,也容易激起民怨。
還有,即使你把糧食順利運到邊關,空氣潮溼,糧食進行倉儲,也容易黴變。這絕不是一個好差事。”
李承乾發愁了,他問道:“師父,您說該怎麼辦?”
“推掉這個差事。”張玄素說道。
“這怎麼行,這可是父皇的旨意?”李承乾說道。
張玄素說道:“殿下,你現在缺的不是功勞,最近,你的風頭太勁了,立的功勞也太多了。是時候退讓了,你不妨推薦蜀王殿下,把這個差事讓給他。”
李承乾滿腦袋漿糊,他不理解張玄素爲什麼要這樣做。
看到李承乾無辜的大眼睛,張玄素說道:“殿下,你舉薦蜀王,魏王會怎麼想?他會懷疑你和蜀王之間有什麼秘密約定,增加他對蜀王的猜忌。
皇上會認爲,你主動交好蜀王,不失爲你作爲太子的胸襟。還有,你現在的勢力已經很大了,繼續擴大在軍中的影響,容易遭人猜忌。”
李承乾明白了,他說道:“我該如何推掉這個差事呢?”
張玄素說道:“蜀王曾經到河東去徵糧,受到過皇上的讚許,你就以這個理由,推說你經驗不如蜀王,擔心辦不好此時,因此舉薦蜀王。你這樣做,會讓大家看到你寬廣的胸懷,贏得大家的好感。”
李承乾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不久以後,長孫皇后的立政殿。
太子李承乾接到長孫皇后的召見,他匆匆趕去,看到舅舅長孫無忌也在那裡。
原來,張玄素考慮的問題,長孫無忌也考慮到了,他不方便直接與李承乾會面,就通過妹妹長孫皇后把李承乾叫來了。
李承乾把張玄素的意見,告訴了母后和舅舅。長孫皇后說道:“乾兒,張師傅的意見有道理,可是你父皇的旨意,最好不要違背,還是想辦法把事情辦好纔是。”
長孫無忌說道:“殿下,你母后的意見是對的,張玄素的意見,在平時也是對的。但是,這次運糧,是秘密任務,不便假手他人。”
李承乾發愁地說道:“既然是秘密任務,這運糧要徵調民夫,如何保密?還有,道路交通的問題、倉儲的問題,如何解決?”
長孫皇后說道:“乾兒,你這些問題,母后也無法解決,但是,你可以去問你六弟呀。”
李承乾眼前一亮。
當天傍晚,李愔接到太子李承乾的邀請,來到一個偏僻的小酒館。這回,太子李承乾接受了李愔的建議,換了便衣來的。不過,氣派仍然不小,裡裡外外的,彪悍的侍衛20多個。
杜荷作爲太子衛率,也擔任了警衛。
太子李承乾把來意一說,李愔就覺得頭疼,他剛剛下決心,不參與朝廷的軍國大事,李承乾就來求教了。
幫助太子李承乾是李愔的既定目標,沒說的,兩肋插刀,別人愛咋想就咋想吧。李愔略一尋思,覺得只是個好機會,就對太子李承乾附耳說了一番話。
李承乾又驚又喜,覺得這個主意匪夷所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愔,覺得這傢伙的腦袋就是和別人不一樣,這麼複雜的問題,如此簡單地就解決了。
兩人又商議了一會兒,分頭行動。
李承乾去找李世民彙報,李愔來到了長安城最大的糧商霍弋的府宅。
霍弋一家現在最想見到的就是樑王了。自從他們認識了樑王李愔以後,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過去,他們就是個土財主,只有錢,沒有地位,經常受到官吏的氣壓盤剝。自從有李愔罩着,再也沒有人敢上門找事兒了。
現在,樑王李愔和霍弋是生意夥伴,他們暗地裡組織了一個商業公司,李愔以炒茶技術入股,佔商業公司兩成的股份。
商業城的產品,也是由以霍弋爲首的長安商會經銷的,他們的利潤,比起以前傳統的生意,翻了不止10倍,可謂是財源滾滾。
這還不算,霍弋的兩個孫子,被招收到了工業學校,和皇子公主一起上學,就這一點,沒有人敢小瞧他們。
李愔是個王爺,可是,人家從來都沒有白佔過商人們的便宜,每次有事,都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利益。在長安城所有商人的心目中,樑王李愔就是他們的保護神和財神。
見到李愔,霍弋父子就知道,好事兒又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