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就對他窮追不捨的闊公子馮亮,在聽說了張辰的遭遇之後,第一時間就跑來對她獻殷勤,對於張辰未來的悽慘,他家裡公司如何的有實力,以及他能夠提供給她的幫助,東拼西湊的描繪出一幅無比廣闊的藍圖。
在馮亮連續幾個小時動之以情,誘之以利的勸說下,不知道該怎麼選擇的趙蕾終於動心了,張辰已經是沒有了根本的浮萍,她所憧憬的美好未來也就隨之消失不見了,難道真的要跟着他從第一步奏開始打拼奮鬥嗎,哪有馮亮可以給自己的條件優厚呢。
就以張辰這個現狀,能不能醒來還沒有完全的把握呢,就算是自己願意和張辰一起去打拼,一起去爲了將來努力,他也不一定有機會了。
趙蕾是一個豁得出去的人,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接受馮亮,也就不再扭扭捏捏的了,第二天就和馮亮做了進一步的接觸,第三天的時候收到馮亮送的玫瑰,直接就進行深度交流了,早一天把關係確定下來,就能早一天栓住這個闊公子。
兩個人的關係確定下來,就要考慮和張辰分手的問題了,可是他現在還昏迷着呢,你說什麼他都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張辰以前對她是很不錯的,趁着他昏迷的時候給他一封分手信,不是正好能夠避免尷尬嗎。
趙蕾和馮亮相擁着來到醫院,按照趙蕾的意思是要找個護士替她轉交分手信的,但是馮亮卻覺得沒那個必要,直接扔他牀頭就可以了。
等進到病房之後,馮亮又提出了想要親熱一下的要求,說是在失敗的情敵面前做些什麼會更加有感覺。雖然張辰還昏迷着,可趙蕾總是有些無法面對,但又耐不住馮亮的軟磨硬泡,想起他還是自己將來的依靠,半推半就的也就順從了。
兩人親熱過了之後,又在外間的沙發上抱着親吻這也正是張辰醒來的時候,恰巧意念力也是在張辰〖體〗內剛剛甦醒,就被他“看”到了這一幕。
本來男歡女愛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不喜歡了自然可以去找別人張辰還不至於受不了這個打擊,但是趙蕾和馮亮的對話卻讓張辰很受傷。
“1小寶貝,你剛纔也太投入了吧,就不怕把那小子吵醒了啊?”
“你還說呢,不都是你要這樣我才被迫同意的嗎,真弄開了我又忍不住,在醫院裡做這種事,虧你能想得出來。”
“嘿嘿你是不知道啊,那種感覺真的美得很啊,在昔日的情敵牀前弄你我的魂兒都快飛出來了。你說他剛纔要是醒了,看見我正在弄你,會不會直接就給氣死了啊?”
“你可別瞎說啊,怎麼能這麼不照顧我的面子和感受呢,那種時候給人看見了,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啊。
不過他可千萬不要醒過來,至少不要很快醒過來,怎麼也得過上幾個月之後再醒我離開他也能名正言順一些。”
“少扯吧你,你不是說醫生通知過了嗎,如果半個月沒有反應,他就是確診的植物人了,還幾個月以後你還不如說讓他死了比較好一些,最毒婦人心啊。”
“你還好意思說我啊,要不是因爲你死纏爛打,我能是現在這樣嗎,我還不是爲了咱們在一起的事情別讓人說閒話嗎,他如果真的成植物人了誰還能說我們什麼呢。”
“這有什麼啊,他就算現在醒來了,也不過是一個孤兒沒人給他撐腰的。我就當面告訴他,趙蕾現在是我的了他還敢放半個屁嗎。”
“嘻嘻,這倒也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了,的確沒什麼威脅力。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留一下,還有幾句話說說,然後把分手信給他放下,我就去找你。”
“你不會是對她還餘情未了,想把我糊弄走了,在給這個半死人來一下吧?”
“你胡說什麼呢,就算我想,他也得有這個能力啊。好了,你快走吧,剛剛給你弄得還不夠啊,晚上你要請我吃一頓金路易補償才行,要不以後都不給你弄。”
“沒問題,跟着我保證你吃香喝辣的,你送送我。”
“……”
雖然馮亮的猜測和判斷很失敗,但也算他誤打誤撞蒙對了,張辰對他們兩個的事沒有任何表示。一個小小的馮亮還不值得張辰怎麼樣,哪怕是馮亮全家人加起來,也是不夠看的,只不過事己至此,也沒必要再說什麼了。
難道要像一個潑皮無賴那樣糾纏、報復趙蕾,或者找馮亮去打一架,還是找人來評評理呢,這些都是思想不成熟的行爲。張辰還不屑於把自己表現的像一個受害者,從記事起的所有經歷,讓他有了一種近乎於固執的堅持,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自己都不能從心理上做失敗者,心理上一旦懦弱了,人生就再無光彩可言。
趙蕾送走他的現任男友回到病房的時候,張辰已經“醒”過來了,兩眼一動不動,直直地看着房頂。他和趙蕾已經沒話說了,移情別戀也好,算計利用也罷,這些都是人生在世必須要接受的,只要正面說出來,張辰斷無不同意的道理,也不會有什麼糾纏和挽留。
哪怕是趙蕾在他昏迷還沒有確定成爲植物人的時候,就和馮亮搞到一起,他也不會有半點的埋怨,誰都沒權利去幹涉別人的選擇。
但是趙蕾那句希望他變成植物人的話,卻徹底把他傷到了。買賣不成還有個仁義在呢,談了一年多的戀愛,張辰自認對趙蕾很不錯,全心全意的付出所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盲目的愛情果然是一杯毒酒,喝着美味,卻足以致命。
等張辰回過神來,趙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張辰就先開口了,說在醫院待着太辛苦讓她回去。趙蕾已經準備好了的一套說辭和分手信,也沒機會拿出來了,畢竟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心虛總是有一些的,看着張辰,她實在沒膽量做這個。
趙蕾在事後也有過一些猜測和懷疑,在張辰家的小區外邊見面的時候,在機場看到張辰和董老的時候,她都有過一種後悔的衝動和莫名的不安。
她也曾經想過,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誤的,看着張辰面對自己時候的那種淡然,總認爲自己失去的纔是真正需要的。可他已經失去雙親了,自己又是一個孤兒,還有誰會爲他的事情操心呢,爲了他的女朋友或者妻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後來又有馮亮拿出來的證明,張辰父母的車都是某公司的,並不在自己的名下,他開到機場接人的車也是那家公司的。估計是他找上了父親生前的朋友,謀了一份工作而已,誰會無私到把那麼貴的車送給一個已經沒有了依靠的孤兒呢,能給他一份工作就很不錯了。
這四年以來,趙蕾多次想起過張辰,和馮亮鬧彆扭的時候,內心孤獨的時候,被馮亮的家人看不起的時候,她都會想,如果自己和張辰在一起了,會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可也只是想想而已,自從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張辰,應該是像他說的那樣,去投奔親戚了。
如果和張辰在一起了,張辰也許會一如既往地對她好,但是卻不能給她想要的物質生活。每當遇到麪包,愛情就會變得脆弱不堪,個人**比愛情更脆弱的趙蕾,一直以來都緋徊着接受現實,只是把張辰當做心頭寂寞難過時候的一個自我安慰對象,畢竟他給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是現在,就在那兩個保安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問張辰:“張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嗎?”之後,趙蕾終於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她離開了的張辰,纔是那個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可以永遠都對她好的人。
被人稱呼爲某先生,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禮貌用語,表示很客氣:另外一種就是表達尊敬,被稱呼者必定是大有權勢的人物:從兩個保安很恭敬的問話也可以看出,張辰肯定是後者。
雖然對方只是兩個保安,但是在官比狗多,水深不見底的京城,能夠有這樣的稱呼,也不是一般的權勢能夠做到的。有些小權勢的人,通常都會被稱呼官職,或者稱呼董、總這一類,先生卻是一個很很高等的存在,這讓趙蕾不禁想起了《上海灘》裡的馮敬堯。
趙蕾奮鬥的目標就是有”天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但是卻一直都在看着別人的臉色生活,這幾年下來對於各種社會形態也有了一些自己的認識,眼力自然也是有一些的,至少要比她男人馮亮強很多。
以爲是高枝攀上去的,對自己毫不在乎,只不過是一個地方上的暴發戶:被認爲是困難戶離開了的,卻搖身一變成了京城的權貴,不用問都能看出地位的尊榮。趙蕾這時候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世事弄人啊,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嗎,當初真是瞎了眼啊。
張辰還是那麼的從容淡定,臉上沒有太多餘的表情,對兩個保安淡淡一笑,道:“哦,沒什麼,只是一點小誤會,你們去忙吧。”
兩個保安正要應聲離開,又給餘怒未平的張沐叫住了,道:“怎麼就沒事了,1小辰你也太大方了,沒你這麼好原諒別人的。剛纔這個小子對你們老闆大呼小叫的,還出言侮辱你們老闆,他們應該是來買東西的,你們把這兩個人看緊了,通知旗艦店的經理,不能賣給他們任何東西,讓他們馬上滾蛋。琳氓艾lì娜的首飾如果給這種人戴上,那是對這個品牌的侮辱。”
馮亮這下是真被驚呆了,他來京城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買一件奢侈品首飾回龍城送禮走關係的,琳氓艾lì娜現在可是奢侈品珠寶的代名詞,自然是辦事送禮的首選。
張辰居然就是琳琅,艾lì娜的老闆?這也太誇張了吧,這家珠寶公司的勢力可是超一流的,據說每個月都能賺幾億,那他得有多少錢啊?
這回可是慘了,本以爲他落魄到當牛郎的地步,藉機踩一踩他,刷一點自豪感出來,也讓趙蕾明白明白,她應該怎麼做別人的老婆,哪知道卻得罪了這麼大的人物,這可怎麼辦啊。
一隻沒有開口的寧琳琅往前一步和張辰並肩,看着趙蕾道:“你就是被我師兄放棄了的那個趙蕾吧,我很早以前就想見見你,但一直都沒有機會見面。今天湊巧碰上了,我正好借這個機會表達一下對你的感謝,如果不是你選擇了這個傻瓜,我到哪找這麼優秀的男人呢。”
寧琳琅曾經設想過很多的場景,都是怎麼去諷刺和貶低趙蕾,讓她怎樣擡不起頭來,甚至要給她幾個耳光,可今天一見面,看到她那個二百五男人,反而覺得趙蕾有點可憐了。跟了這麼一個男人,哪還有什麼太多的幸福可言,恐怕更多的是丟臉吧。
之前想過的那些話,已經沒有必要說了,挽起張辰的胳膊,輕輕地道:“師晃,我們走吧。”
自始至終張辰都沒有和趙蕾馮亮說過一句話,當張辰從身邊走過的時候,趙蕾甚至還能夠爲聞到那種她曾經很熟悉的味道,但是現在卻永遠都不屬於她了。
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趙蕾真是難過極了,悔不該當初啊,這樣的金龜婿是自己還能找到的嗎,怕是沒什麼可能了吧。
看着張辰坐着勞爾路易斯銀天使離開,馮亮在慶幸張辰沒有爲難他的同時,再次露出了四年前在龍城機場一樣近乎於呆傻的表情,對趙蕾道:“他,他,他坐的居然是勞爾斯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