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姜聖懿正用戲謔的眼神看着何向東,1小聲道:“小子,看見了吧,這纔是真正的婁手,只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還每天跟姐姐我吹什麼古玩,要不是我幫你介紹,你這輩子都得在低手的行列裡踏步。”何向東倒是沒有因爲收了贗品太過於難受,剛纔張辰已經說過了,大多數人在開始的時候都是要吃點虧的,自己只要別一輩子吃虧就行了。何況以後有了張辰給他做指點,被騙的機會應該會小很多,甚至於沒有。
不過被姜聖懿笑話,還是讓他有點臉紅,卻也不願意承認,還是強道:“這有什麼,誰還沒個出錯的時候,我本來技術就不過關,發生這樣的事也很正常啊,不過以後肯定就會越來越少了,兄弟我現在在古玩行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寧琳琅比張沐入行要早得多,又是自幼受大藏家的培養,能看出來的問題當然會比較多一些。不過張沐也很不錯了,這樣的高仿瓷她都能看出來,可見她平時有多用功了。
張辰聽完她們的鑑定,把那隻五彩葫蘆瓶放在一邊,留下那兩件高仿贗品,左右手各拿起一件,道:“這兩件東西的確是一窯燒出來的,從出窯到現在,應該不會超過兩個月的時間。做舊的手法很不錯,但是還不夠到位,也許是他們太急於出手了,省略了一些步奏,如果能夠做一個初步的拋光,再重複做舊一次,那就會瞞過九成九以上的人。
能夠把仿古瓷器燒的這麼漂亮的人屈指可數,你們看這碟子上的蝴蝶紋畫工,完全模仿瞭如意館藏畫的精髓,單是這一點上,就有不俗的造詣。能夠把制胎、畫胎、燒造都做得這麼漂亮的人,隨便燒幾件東西出來都是當世名品名利雙收肯定是沒問題的,爲什麼要去造假呢?
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人是臨時聯絡起來的,還是有組織地造售假文物。現在正是〖中〗國藝術品價值穩步上升的時期,全民收藏的興起也讓市場也在逐漸變得火熱真要是讓一大批欺騙性這麼強的高仿瓷出現在市場上,就是收藏界的一次災難啊。”
說完低頭想了想,又問何向東,道:“向東,你這幾件東西是從哪收來的,花了多少錢?”何向東聽了張辰的話,也覺得這是一個大問題,仔細回憶了一下才道:“這三件我是從不同的人手裡買來的那件葫蘆瓶就不說了,大雅齋那件是在報國寺門口買的,道光青花是在門頭溝買的。一件買了有一個禮拜了一件是三天前買的,這兩件一共花了五十萬。”
張辰聽後嘆了一口氣,道:“和我猜的差不多,流竄作案的,人肯定是找不着了。向東,這件事你先別往外說,東西也先捂着,到時候說不定還要用到你的這兩件東西也許還能把你的錢追回一部分來。”“辰哥,你說怎麼辦,我怎麼辦就是了,錢不錢的都是小事,主要是能配合到你就好。”何向東見張辰對這件事挺在意的自己也想出把子力氣,爲古玩市場做點貢獻。
張辰按下心思,決定第二天就和陳老、董老他們商量一下這件事,然後再通知一下警方的人,而且今天這個場合也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
這時候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了,大家也都餓了張辰站起身來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大家也都餓了吧。向東吃了這麼大的虧今兒這頓就算我的了,不說旁的一頓飯而已,都不要那麼計較。”
他這麼說,別人還真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何向東也不好再搶着說自己請,那不是打人家的臉嗎。
也就姜聖懿和張辰混的熟,笑道:“本來就該吃稱,這裡邊就數你有錢了,掙那麼多錢不花你也會難受的啊。
幾個人吃了一頓,席間歡聲笑語,氣氛自不必說。第二天張辰一大早就給董老去了電話,派人去接了董老等人一起去到太師叔陳老爺子那邊,商量一下這次發現高仿瓷的事情。
不光張辰得到了消息,幾位老爺子也都聽說這件事了,陳老還親自看了幾件贗品的實物。只是現在還沒有贗品現世之外的任何消息,所有的一切都無從查起,也只能是多派人去各大市場上看看,通知警方開始立案偵查,再下來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京城既然都已經出現了,其他城市肯定也不會沒有,甚至會比京城要多得多。像這種大批量銷售贗品的行爲,肯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正所謂“夜路走多了總要遇到鬼”只要抓住一點點的蛛絲馬跡,揪出背後的主謀和操縱者就沒什麼難度了。
在目前毫無進展的局面下,誰都無計可施,倒是幾位老爺子聽說張辰收了一套明代御賜的剔紅傢俱,而且保存極爲完好,都放下了這件事情,要去實驗中心看看那些傢俱。也看看這種天才般的想法,能夠用褚皮鬈來掩藏傢俱,這個人也的確夠得上不簡單了。
褚鐵眼繞着幾件已經處理好了的剔紅傢俱看了又看,嘴裡那“嘖嘖嘖”的讚歎聲就沒能停下來,好像這些傢俱都是極品的美味佳餚,恨不得當下就吞進他肚子裡似的。
石老和陳老是多年的朋友了,跟褚鐵眼也有些交道,兩個人一個好書畫一個好瓷器,但是那種對藝術的執着卻是相同,算是比較能聊得來。
這時候也調侃褚鐵眼道:“我說褚老哥,你能不能別出聲啊,搞得人心思都安靜不下來,咱好好看一會兒行嗎?”
褚鐵眼自然不吃他這一套,反過來調侃道:“老石啊,這你就不懂了吧,一個人但凡看到精美絕倫的東西,都會發自內心的想要去讚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到合適的話來讚美,所以就會有了這麼一個字出來,讓人們表達心中的讚美情懷。”
兩個老人的相互調侃把張辰等幾個年輕人也逗樂了,陳老作爲最長者,可不能讓晚輩們看着他們逗樂,笑着道:“你們兩個啊,這麼矢的年紀了,還能想起來調笑,真不知道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又是個什麼樣子。快看吧,這傢俱多漂亮啊,咱們可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不知道能活幾天呢,看一眼少一眼吶。
幾位老爺子都是上了歲數的人,最年輕的董老也是六十往上數了,看了一個多小時清理好的傢俱,又看了一會兒沒有處理的傢俱和處理到一半的傢俱,兩個多鐘頭下來,也都有點累了。
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休息的時候,褚鐵眼有點〖興〗奮地和陳老說道:“志遠師兄,我看咱們陳氏一門註定要在這一代大放光彩啊。全安他們這一代的時候,志宏師兄就教導出了三傑雙鳳,我以爲已經是陳氏門下的大光彩了:沒想到到更下一代,居然出了小辰這麼個天才,還有琳琅這個天賦極高的孩子,就連小沐都在小辰的引導下飛速提升,光靠他們三個,也足以支撐起陳氏一門幾十年了。
看看這個小辰,簡直就太妖孽了,整個古玩行裡的門類,就沒有他不通曉的,那顆腦袋裡裝着的知識啊,我看要比一臺電腦都要強大。從他的第一件藏品開始,就一直在撿漏,一路撿到了現在,這漏卻是越來越大了,什麼好東西都喜歡往他手裡鑽。記得我和他第一次見面,就是他收了郭子儀兵符的時候,在我之前沒有任何人發現那枚兵符,可是我趕着過去都沒能搶過他,這運氣也是好的不得了。
最難得的就是這孩子在武道上也極有天賦,咱們陳氏一門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可從來沒出現過這麼一個太極和奔雷掌兼修,還都能夠超越前輩老祖宗的,這麼年輕的就更是沒有了。”
石老也是不無感嘆地道:“這孩子的確是棵好苗子,細心大膽,有知識,有能力,運氣也是極端的好,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啊。真是羨慕陳氏一門,代代都有出類拔萃的弟子,我要是有小辰這麼一個弟子,怕是我都不捨得死嘍。”張辰是陳氏門下全部弟子的希望,是陳氏一門再上高峰的中堅人物,所有的師兄師姐,師叔師伯,太師叔,全都對他的未來抱有強大的信心。這些人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陳老了,看着這個小徒孫一步步成長起來,前途越來越輝煌,心裡那真是美的沒法說了。
可面子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還是要有師門尊長的樣子,道:“責任和壓力是成正比的,他得能夠永遠把壓力踩在腳下,那才能夠有更大的成就。以後呀,還得嚴加指教,且不能讓他鬆了心,那對他可就是噩夢了。”董老在這幾位老爺子面前也是晚輩,在一旁聽着他們交談,也不插話,只是心裡邊一悲一喜地翻騰着。悲的是張百川夫婦,那麼早就與世長辭,沒能看到他們的兒子輝煌的一天:喜的是張辰的確很爭氣,小小年紀就有把古玩收藏界的高手全部甩在身後的成就。作爲張辰的師伯,他的開心程度不比陳老少一點。
幾位老爺子在實驗中心一待就是一天,全都醉心於完美的明代早期官造宮廷剔紅傢俱裡,其他的事情都顧不上去管了,能夠作爲最早的一批見識了這套傢俱的人,比起其他的繁雜瑣事來,簡直就是天淵之別,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老爺子們在實驗中心待了一天,接着又是田乃男、盧俊義和幾個藏協內部走得比較近的,和張辰的一票師兄們,一待又是一整天,誰見了那些傢俱都不捨得離開。而且這些人都是年輕力壯的,站在那裡半天都不覺得困,看的那叫一個仔細,那叫一個美。
晚上吃飯的時候,盧俊義在飯桌上就開始數起張辰的撿漏生涯來,他是藏協年責一代的四人黨之一,對張辰的很多事都有了解,一氣兒的數下來,雙手的指頭都不知道換了多少遍。
“你們看啊,咱們就挑最貴重的來說吧,從最初的王維真跡開始,接着就是王右軍的兩幅手跡,閱微筆記,脫胎玉蟬,狻猊葡萄方鏡,柴窯瓷七件,窯變建盞六件,五大名窯,元青花套罐,鬼谷子罐,一米多高的唐三彩,隋代的御用陶俑,金絲金胎、銀絲銀胎的掐絲琺琅……,這次去緬甸又收了一幅威廉,特納的日出,現在又是這麼一套宮廷剔紅傢俱。
這傢伙撿漏都要比我們正常的收東西還快,這還有沒有天理啊,任何的漏好像都走不出他的眼睛,而且這小子還一直以來都是隻撿漏,絕不買正價的東西。”
說完看着張辰,道:“兄弟,就照你這麼個撿下去,我看你可以單獨成爲一個流派的開山鼻祖了,從此陳氏門下又可以多一個新的流派。”張辰的一個師兄對此很感興趣,師門能夠多一個新流派,那絕對是最牛逼的事了,問道:“那你說說,這到底是個什麼流派。”
盧俊義哈哈一笑,道:“這小子這麼喜歡撿漏,而且還是非漏不出手,當然是叫“撿漏流,了,只是撿漏就能開創一個流派,那得多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