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就看着兩人,聞珊手搭在她的肩上,“給你帶圍巾呢,你們關心匪淺哦,尚一凡,有什麼話,你最好是從實招來呵!”
尚一凡無奈的看着兩人,嘴角一抽抽,翻了個白眼,“招,我招,可是我就是不知從哪兒招啊?!”她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啊!
哎,真是的,煩的要命!
“哎,哎,尚一凡,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呵!”兩人異口同聲的道,都這樣了,還沒什麼,誰信呀。
一凡沒理會兩人,徑直朝前走,勾了勾脣,準備回家睡覺。
只是,她沒想過,在往後的那些天裡,溫寒每天都會坐在最不顯眼的角落裡,從她開始演奏的那一刻鐘開始,一直到結束。
即使以前的生活再怎麼樣沒經歷風雨,她並不是傻子,何況已經快三十歲了,要是再不懂男人與女人那點事兒,可真就是蠢到家了,這些年,可真算是白活了!
溫寒經常會出現在瑞麒麟酒店裡,只是他這次出現的時候,即使兩人的視線相遇,他也不會主動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這樣反而讓她愈加的不是滋味。
今天的時間到了,跟經理打好招呼她就下了班,換好衣服朝家走,暮暖跟聞珊最近忙着自己的事兒,也沒空來接她。
她也不想再麻煩了她倆之後,麻煩更多的人,暮暖說,讓湛寒送她回家,只是幾步路而已,再說,路上現在的人多着呢。
她走出酒店,不用想,都知道,溫寒跟在後面,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就跟在她的身後,十米之外的距離,能看得到她,卻用像陌生人一樣,不會干擾到她。
一凡低着頭,心裡莫名的就一酸,腳下的步子也有些急促起來,因爲,這,這一切似曾發生過!
她緊緊的抿着脣,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排斥溫寒,他很好,俊美,溫潤,不應該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
她不敢再往下想,就匆匆的朝人羣裡擠。
溫寒也不由的加快了腳步,看着她在人羣裡擠來擠去的,他皺着眉頭,他知道,她在乎那個孩子,他了口氣,明白她心裡所想。
一凡的腳步越快,溫寒也跟的越緊,他幾步就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尚一凡,我是瘟疫嗎?讓你避之唯恐不及?”
一凡斂着眉,盯着自己的鞋尖,也不說話。
溫寒好看的眉不由的一蹙,握着她手腕的手緩緩的鬆開,“我送你回去,你一個人這麼晚了,不安全。”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她揚起眸,清澈的眼眸裡沒有太多的情緒,輕輕的轉過身。
那是多好的脾氣,才能受得了她如此的漠視啊,他溫寒自認爲是個有脾氣的人,多少次了,他不願意見她,不放心她,在他身後跟着她,還想讓他怎麼樣啊,他溫寒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就爲了一個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女人,這麼低三下四過?
深吸了口氣,壓下在胸口翻騰的怒氣,他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尚一凡,你別太過分了!”
一凡盯着他豎條的襯衣領一陣失神,淚霧朦朧,她斂下眉,“溫寒,你別在出現了,行嗎?”
“尚一凡,我到底有什麼不好,你告訴我,你非得不再見我了,你才安心嗎?”他冷聲問,心裡糾結的是連他自己都分不清的心緒。
一凡退後了一步,忽然就抱住自己的臉,“你知道,爲什麼嗎?你真的想知道爲什麼?”
她眼裡閃現着斑斑的淚霧,那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倔強的卻始終不肯讓那淚水掉下來。
那模樣讓人心疼,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的人啊,她看起來脆弱的需要人去保護,可是卻又堅強的讓人無從幫起,她明明不屬於那個酒店,在哪裡每晚彈奏着古箏,雖然每天都會換曲目,卻也是顯得那麼突兀,她不屬於哪裡,可是那樣安心,矛盾的讓人詫異。
就如現在,他明明感覺得出,她並不討厭他,她卻躲着他,把他當做瘟疫一樣。
一凡別開眼,吸了吸鼻子,她吐了口氣,那白色的霧氣在燈光下格外明顯,卻讓他如此的距離都看不清她的臉,她的表情,更何況是她的心。
他耐性的等待着,等待着她的理由,等待着她的拒絕。
“如果,你一直出現,我一直都無法忘記他!”
溫寒詫異,皺着眉頭,不解的看着她,一凡卻顫抖着雙脣,手指有些無措的撫摸着自己顫抖的脣,“你們很像!”
溫寒目光直視着她,眼裡沒了溫度,似乎在生氣,卻似乎又蘊着幾分瞭然,他不依然不動聲色,看着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
他跟卓一航很像嗎?他自認爲,他們在相貌上並不沒有太多的相似。
一凡不知道別人眼中的溫寒是什麼樣子的,可是在她的眼裡,他是真的跟卓一航像極了。
“你太思念他了!”見她不說話,溫寒開口,聲音有些僵硬。
一凡搖頭,“不是!”她每天都告誡自己,她不能去想卓一航,也不能去想,可是,他的身影卻像是烙印在她的心底。
溫寒沉默着,一凡擡起頭,“你愛穿豎條紋的襯衣,是嗎?”溫寒一愣,算是默認了,一凡有些自嘲的一笑,“他的衣櫥裡,都是這樣的襯衣,我見過你多次了溫寒,你也是,每次見到你,你都是穿這樣的襯衣……”
溫寒無奈,“穿這樣衣服的人太多了。”
“或許吧,可是,這世上與他穿同一款西裝品牌,同一款鞋子品牌,用同一款錢包的人卻只有你一個……”
溫寒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或許,世上就有這樣的兩個男人,也同時喜歡一個女人!”
一凡搖頭,“別再出現了,好嗎?”
“忘了他,好嗎?”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在一凡跟溫寒的心裡卻是同等價值的,言外之意,你忘了他,我就不會再出現了。
對於一凡來說,忘記卓一航是全世界最痛苦的事情,比死都痛苦,都難受,卓一航就像是融在她心中致命位置上的一根刺,想剔除,先要把自己開膛破肚,然後再把自己的心刨的稀巴爛,那根刺上,站着她的血,她的肉,拿出那根刺的時候,想必,她自己也活不了吧!
即使離婚了,她讓自己重新開始生活,她可以麻木自己去不停的工作,卻不能讓自己的思緒不去想他。
她是怨他的,甚至是恨他,恨他的無情,恨他的殘忍,她好努力好努力的去忘記過去,可是,她不能把自己的心丟了吧,那樣她會死呀。
她想忘,可是忘不了,雖然不見,可是思念不減!
“你不能,別要求,好嗎?”他低下頭,溫熱的指尖揩去她臉上冰涼的淚珠。
“只要你不出現,我就不會想!”她尖叫,好無措。
她無法向溫寒解釋,她的那種困惑於那種無助與害怕,他的有些舉動,真的讓她覺得恐怖。
溫寒是不是上天派他來代替卓一航的啊?
一凡身子靠在燈柱下,她不願想起他們以前的日子,在回憶曾經的美好時,痛苦也會隨之而來的折磨她。
她閉上眼睛,實在是不解,明明是兩個不相干的人,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相同的愛好,甚至是相同的舉動。
不自覺的,一凡的思緒就飄向了曾經——
那年夏天,天氣很熱。
雖然時序只是六月,算是初夏,但是那年的鳶市出奇的熱,蒸出人間無數汗水。
綠樹成蔭的校園裡,尚一凡想用用手扇走撲面而來的熱汗。
一個穿着黑色針織衫、牛仔短褲的女孩氣喘吁吁的一頭栽進她懷裡,“媽呀,這天想熱死人啊!”
“暖暖,你真的回來了,哎呦我的天呀,你真的從香港回來了?!”女孩一副你我當然回來的表情,看着她,哼了聲,利落的將那頭烏黑的長髮挽起,成了一個利落的馬尾。
“要不然呢,你以爲我怎麼樣,雖然香港是迴歸了,可是在香港人的眼裡,我們還是大陸妹,懂了吧,你自從申請了交換生,你都不在哪兒了,我當然得休學回來了,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念醫!”湛暮暖吸了吸鼻子,話鋒一轉,“哎,我告訴你呵,一凡,我找到工作了,工作耶!”
“啊,你要爸爸知道了,還不得劈了你啊!”一凡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暮暖皺着眉頭,嘖嘖了兩聲,“所以呢,我要努力的混出個樣來,讓我老爸無話可說啊!”忽然,她抱住一凡,“哎呦,最重要的是,我們又在一起了,你沒課的時候,可以來公司找我,我休班的時候吧,可以去旁聽啊,你也知道,憑着我的聰明才智,到時候再去補個考,什麼的,畢業證就到手了。”
一凡嘆氣,她可沒有她這麼樂觀,“暖暖,你的膽子太大了!”
“哎呦,我不是要保護你呢嗎,你這嬌嬌弱弱的小美人,你一個人怎麼放心呢!”暮暖沒整形的摟着她的肩膀嘻嘻哈哈道。
一凡一笑,“去你的,合着是我讓你休學的?”
暮暖想了想,”反正,有你的原因吧!”一凡上前就去打她,暮暖利落的躲開,一追一躲,兩個人就在校園裡你追我趕的跑來跑去。
隨着一聲尖叫,跟什麼東西到底的聲音,暮暖纔回過神來,“一凡,你沒事吧?”
一凡搖着頭,擡起頭,看到的是自行車歪倒在地上,後軲轆還不停的轉,一凡皺了下眉,“對,對不起啊……”
坐在地上的男孩,汗水順着濃密的眉毛落下,他隨手一抹,幾許灰塵沾上臉,他沒說話,只是皺着眉頭看着倒在地上的盒飯。
暮暖自知理虧,自知理虧,“對不起啊,我們不是故意的!”
暮暖扶起一凡,一凡也顧不上裙子上的灰塵,連忙去撿散落一地的便當,“對不起啊,我很抱歉,你有沒有事啊,便當,我們可以賠!”
“別礙手礙腳的!”他自顧自的忙自己的,沒擡頭。
暮暖跟一凡站在一旁,看着他自己在忙,想伸手,人就瞪來一殺人的眼神,兩人只好什麼都不幹,坐在那兒,接受審判。
終於,他收拾妥當,把還能吃的盒飯重新放好,繼續朝前走。
一凡哎哎了好幾聲,他也沒回頭。
暮暖手肘輕撞他的腰側,“喂,喂,喂,那個送外賣,很帥,比你們學校校草帥,你看看人家那範兒,雖然現在這樣,你看那天庭飽滿,鼻如懸膽,一看啊將來就是大富大貴之才。
一凡翻白眼,“哎,你什麼時候學會看相了啊,咱們撞翻了人家的車,你看看……”看着地上的好幾顆米粒,尚一凡翻白眼。
暮暖咳了聲,好吧,下次見到他,再補給他好了,“哎,還有啊,人家,那什麼,多有紳士風度啊,一般男人早讓人賠錢了!”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轉身繼續朝校門口走去,騎着自行車前行的人,忽然腳尖點滴,回頭看着那慢慢朝門口走去的白色身影。
她一身白色衣裙,襯得那張青春臉龐更加嬌嫩,清麗出塵,若不是多看了兩眼,失了神,也不會撞到她,他皺了下眉,看樣子,她應該沒受傷。
後來,他經常來這學校給老師們送盒飯,他總是刻意的騎車在校園裡轉上一兩圈,有時候會在小樹林的涼亭裡看到她,她總是很認真的低着頭,在看書,卻從未讓她發現過他。
後來,他慢慢的知道,她每週會有四天去給一個初中生做家教,而且回來的都很晚,沒了公交車,她就走回去,每次步伐都很快,他能看出來,她在害怕。
他每次下了班,辭了一份兼職,跟在她的身後,送她回學校,直到親眼看到他進了宿舍,他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無論是什麼天氣,他有多累,他總會這樣做,一天不落。
一凡是個很敏.感,很小心翼翼的人,學校總是在比較偏僻的地方,每次回學校,她走地都特別的快,從某一天開始,她總感覺身後有個人跟着,她走在前面,每次步伐加快,她似乎都能感覺到身後的人刻意的放慢了腳步,一天兩天,等到第十好幾天的時候,她才覺得,那個人對她並沒有什麼*的企圖,只是送她回學校。
這天,她教完課,一如往常的回學校,暑假了,學校放假了,人不多。
那人,總隔着一段距離跟着她,她膽子不大,從不幹往下看。
她進了宿舍,從走廊的窗戶,俯視着站在宿舍門口的人。
他望着門口,她由上往下,看不清楚他的具體容貌,但仍可看出他臉部線條剛硬,五官像刀刻,很挺,也很性格,雖然皮膚曬得黝黑,卻依然能看得出他長相極爲英俊。
正在他自我陶醉的時候,他卻忽然擡起頭,兩道凌厲的目光就這樣射向了她。
隔着一段距離,她站在一樓的窗口,能清楚的看清他的眼睛,幽深略帶犀利的眼神像隕石,撞擊她柔軟的胸口,她心跳加速,不自覺後退一步。
原,原來是他!
暮暖略略有些疑惑的想,他爲什麼這麼做呢?難不成他喜歡她?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一凡又嘲笑自己,人看上你什麼呀,自作多情!
【咳咳,五千字,會寫一點,卓一航跟一凡剛認識的時候的事情,很快,至於爲什麼離婚,你們就知道了,親們,得hold住了!送鮮花了嘍,還有更新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