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楓堯只是嘆氣,沒有說話,季琳不由皺眉:“到底怎麼啦?有事說事,光嘆氣是怎麼回事?”
她最看不來一大男人娘們唧唧的。
“沒事。”南宮楓堯笑笑,終究還是沒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有些事,對她來說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季琳卻是眉皺更緊:“那你唉聲嘆氣幹嘛?”
“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擔心我。”隨便找了個藉口,季琳白了他一眼,撇嘴:“不會!”
南宮楓堯笑笑,沒有跟她糾纏這個話題。
這天,南宮楓堯沒有一直陪着季琳,季琳也樂得清閒,跟香凌和幾個侍女玩得也挺開心,到了晚上,君懷笑如約來接季琳回家,南宮楓堯沒攔沒留,反正攔不住也留不住。
不過第二天,他卻沒有把季琳送過去。
季琳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發現自己還在君府,不由疑惑。
香凌前夜跟着回來了,問過她,季琳才知道君懷笑有事出去了,而且跟南宮楓堯說過了,今天有事不過去,季琳這才放下心來。
畢竟是有聖旨的未婚夫呀,不能惹。
君懷笑出門後便召來月琴:“人到了?”
月琴點頭,於是他神色一凜,上了馬車。
昨晚離開王府後,他讓月琴暗中用箭留了紙條,約了今日見面的地方。
那是一間半開放式的茶室。
南宮楓堯收到昨夜的紙條,今天準時出現在了茶室,但左右看看,並沒有發現約他的人,當然,也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君懷笑。
正思索着,君懷笑突然出現在他對面。
他臉色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這麼巧,君兄也來喝茶。”
難道留紙條的人是他?不過南宮楓堯倒是有點想不通,這個時候他約自己出來能是爲了什麼,還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是啊。”君懷笑坐了下來,“想不到王爺也有這興致,來這種地方喝茶。”
“在哪裡喝茶不重要,重要的是,茶怎麼樣。”南宮楓堯端起茶杯,將杯沿放在離鼻尖幾公分的地方聞了聞,這才呷了一口,讚道:“好茶!”
君懷笑沉了沉眸光,語氣微冷:“王爺還有閒心在這喝茶,看來,這朝中日子舒心得很。”
“我怎麼聽着君兄這話裡有話呀!”南宮楓堯挑眉,故作輕鬆,內心卻一片嚴肅。
“王爺好耳力。”君懷笑諷道,“只是不知,王爺這辦事效率跟這耳力相比,有沒有這麼好。”
“此話何意?”南宮楓堯這會兒終於是明白了,君懷笑哪是什麼偶然遇上啊,分明就是他將自己引到這裡來的。
昨晚的紙條,想必也是他故意留的了。
“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君懷笑語帶嘲弄,“不知王爺對那腰牌一事,進展如何了?”懶得再兜圈子,乾脆進入主題。
南宮楓堯暗暗沉了沉眸色,平靜道:“君兄爲何這般揪着腰牌一事不放?”
“凡是傷害琳妹的人,我都絕不會放過。”爲了季琳,哥就是這麼拽,你服不服!
“如此看來,君兄對琳姑娘——或者說是對琳姑妨身上的東西,是志在必得了?!”似問非問,君懷笑勾勾脣角:“這個,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說完,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據我的人調查彙報,那塊腰牌,是王爺的人所屬,不知此事真假?”到這份兒上,更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既然君兄這般開門見山,我若是要否認,怕君兄也不會相信了。”南宮楓堯笑笑,並沒有表現出勢弱的模樣。
君懷笑眸色一冷,露出殺意。
“這麼說,王爺是承認了?”語氣冷咧如寒風吹過,似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起來。
“那你——”南宮楓堯剛準備繼續接話,君懷笑眼刀一掃,手上有東西飛出去,南宮楓堯反應迅速,手在臉前一舉,待細看時,食指與中指之間,夾着一根細細的銀針。
他臉上的神色當即冷了下來。
兩人四目交接,空氣中傳來一陣噼哩啪啦的炸裂聲,仿若能看到火花四濺,戰爭更是一觸即發。
“君兄這是什麼意思?”南宮楓堯語氣也冷了。
他也是有脾氣的人,忍了又忍,無需再忍,他還真當他是軟柿子,想捏就捏?
“我說過,傷害琳妹的人,不管是誰,我絕不放過!”君懷笑冷冷道,“既然你管不好你手下的人,那我就只能找你算帳了!”
說完,長袖一甩,又有東西順勢飛出。
這一次,氣勢洶洶,南宮楓堯光坐着已經不能化解危機了。
他腳下一點,身子推着椅子朝後快速滑過,將身後幾張空閒的茶桌撞得橫七豎八,近的幾張,更因爲內力的關係,桌腿已經斷裂開來。
幾根銀針“咻咻”從耳邊飛過,扎進身後的木牆上。
“君懷笑,你別欺人太甚!”南宮楓堯停下後,飛身一個三百六十度轉體,將那幾根針用內力拔出,又順勢扔回給君懷笑,動作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看清。
君懷笑同樣從椅子上飛起來,空中一個整體旋轉,袖袍飛揚間,將那幾根銀針悉數拉下,然後只聽見幾聲輕微的銀針落在地上的聲音。
不過兩人的戰鬥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南宮楓堯是被惹毛了,既然他不客氣,自己也沒必要跟他仁義。
“噗”的一聲,扇子一開,他便朝君懷笑攻了過來。
君懷笑短笛在手,見招拆招。
感覺到南宮楓堯出招兇狠,君懷笑不敢大意。
兩人你來我往,茶室裡的其他人早已躲得遠遠的,或者尖叫着跑到大街上,連掌櫃和小二也只能躲在櫃檯裡面,暗暗叫苦。
這大上午的,哪來這麼兩號大爺啊?看看已經一片狼籍的茶室,掌櫃的心疼得快滴血了。
而茶室空間有限,很快,兩人又打到了大街上,行人攤販紛紛躲避,一時間,尖叫聲四下而起,此起彼伏。
兩人打得難捨難分,時而落入街市,時而飛上屋頂,最後兩人沿着房頂上的青瓦片快步朝着一個方向飛逐。
南宮楓堯瞅準時機,將扇鋒橫着朝君懷笑的脖子切過來,君懷笑一個仰頭,躲過攻擊,轉身短笛一點,落在南宮楓堯的肩膀後方,身子跟上去快速在他耳邊低語:“有尾巴。”
南宮楓堯微微一怔,還未有動作,君懷笑又飛身躍到他前方,做了一個似被他擊中的姿勢,南宮楓堯蹙着眉看着他,君懷笑依舊神色未變,只是幾不可見的朝他搖了搖頭。
南宮楓堯當即明白,又展開新的攻勢。
“君懷笑,我想要的東西,哪怕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南宮楓堯邊出招,邊厲聲喝道。
君懷笑勾勾脣角,冷聲回敬:“那就得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交手未止,氣息微變。
“那你可睜大眼睛看仔細了!”南宮楓堯惡狠狠的出聲,說着又攻了過來,君懷笑一邊迎擊一邊藉機與他近身交纏。
“腰牌一事我已知真相。”低低說了一句,兩人再度分開,這一戰看起來,似乎是南宮楓堯受了重擊。
一句話,南宮楓堯臉色一怔,再看向君懷笑,他已經反守爲攻朝自己飛來。
看似難分難解,兩人從這個房頂飛到那個房頂,底下的人只聽見兵器的聲音和兩人不時的喊話,但到底喊了些什麼,就完全聽不清。
不過沒再殃及街上的路上,許多人便大膽圍觀了起來。
江湖俠士打架,總是充滿刺激和觀賞性,還不要門票,不看白不看吶。
而君懷笑前後兩句話聯繫起來,南宮楓堯也很快洞悉了他的用意。
他同樣不動聲色的勾起脣角,與君懷笑繼續廝打糾纏。
看起來兩人仿若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非得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待差不多的時候,君懷笑抓住最後一次近身機會,低語道:“今夜子時,我會去王府找你。”
說完,兩人分開,君懷笑作勢在南宮楓堯身上拍了一掌。
看着用了很厚的內力,但只有南宮楓堯知道,那內力,一成不到。
但爲了更加逼真,他當即面露痛苦之色,像是受了重傷一般,嘴角還流出一絲鮮血。
呃,不好意思,假的。
那血只是一點漿果,方纔君懷笑與他近身時給他的,然後他在後退與故作受傷俯身時把漿果扔進嘴巴里,這才演出了這麼一出吐血大戲。
“君懷笑,我們的帳,沒完!”南宮楓堯捂着胸膛,惡狠狠的丟下一句,然後飛身離去。
君懷笑站在房頂上,眼角的餘光掃向某個角落,脣角噙上一抹殺意濃烈的冷笑。
街上的人見戰局已定,居然還對君懷笑鼓起掌來。
哎瑪,精彩呀!
隨後,君懷笑折身回了首,季琳看他回來,連忙迎了上去。
“君哥哥你回來了!”
難道她沒去王府,他居然一個上午不在家,寶寶很鬱悶。
君懷笑點點頭,找了個藉口去了書房。
季琳眨眨眼,一臉疑惑,但是剛要跟過去,卻被香凌叫住。
“小姐不好啦,你養的魚兒死了!”
“啥?”季琳叫了一聲,連忙跟着香凌回了房間。
她無意中淘到一個透明的器皿,本來想學學別人陶冶下精神生活,把魚兒養在房間裡啥的,結果她猜到了開始,卻沒猜到這結局。
而另一邊,君懷笑剛回到書房不久,雲染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