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推開梅間的門,一個藍衣的男子背對門口手中拿着酒杯自斟自飲。
“軒王,要來一杯嗎?這不思歸的酒倒是挺不錯的。”白先生拿出一個新的杯子斟滿酒對着元昊說道,眼裡滿是玩世不恭。
元昊徑直走過去在白先生的對面坐下,拿起白先生倒好的酒,放到鼻翼輕聞。
“先生真是好雅興,只是這酒中似乎多了一些東西啊。就是不知先生是何意?”
白先生倒酒的動作明顯一頓,擡頭看向元昊,眼裡雖還是玩世不恭但也多了一絲認真在裡邊。他笑了笑說道:“軒王幾次請我出山,但我又能幫你什麼呢?我只是一個喜愛美景美女的一個俗人罷了,平日最愛不就是這青樓和這些清倌兒罷了。”
“先生過於自謙了,世人皆知先生沉迷女色,浪蕩無爲,那也只是世人看不清罷了。先生能在十歲憑着一己之力滅仇家滿門而且還是兵不血刃的,這些還不足以說明先生的謀略嗎?此番請先生出山,只是想請先生幫忙,事成後定有重謝。”
元昊看着白先生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漸漸凍結在嘴角,他知道這個白先生也是個有抱負的人,只不過是被現實所迫而不得不隱藏起自己的真是才學。雖說任用一個有野心的人不好控制,但是卻是極其好用的。
他的母妃曾經告誡過自己不要去爭奪那高高在上的地方,不要去怨恨任何人,要爲百姓,爲天下、爲皇帝守好江山。但其實他是怨恨,對於皇帝的冷清漠視他有怎麼能不怨恨呢,但他仍聽從母妃遺言,上戰場,屢戰屢勝。因爲戰場上戰功赫赫功高震主而爲皇帝所忌憚,早早封王,如今卻還不放過他,各種刺殺不斷。他那父皇冷清冷性,不顧親情,那他又何必去顧及那點微薄的親情呢?
“軒王,如今朝堂詭變莫測,皇帝年衰,如今朝中分爲兩派,一派支持大皇子,另一派支持最爲受寵的二皇子。而軒王你,一是朝中支持你的人寥寥無幾,二是軒王你並不是一個受寵的皇子,且你早早就已經封王。我選擇哪派都更好更快捷地達到目的,軒王爲何那麼有信心我一定會選擇你這個並不受寵的皇子呢?”
“我相信先生是個明智的人,大皇子二皇子的才能照先生的情報網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幾斤幾兩呢,並且先生一家的性命可是斷送在他二人的手裡呢。就算先生不支持本王,但是先生一定也不會去支持大皇子和二皇子的。”
元昊知道自己不需要白先生的幫助也可以坐到那個位置,但是事半功倍不是更好?
“好,我幫你!”
白先生知道眼前的人自己絕對不能得罪的,而且眼前的這個人手段冷厲殘忍,他也不是非得自己出謀劃策才能坐到那個位置,既然這樣還不如選擇對自己
最爲有利的一方。
而且他也想看着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悽慘下場。
世人皆知軒王戰場上用兵如神,手段殘忍,對百姓極好,素有賢名。
但是誰知道這樣一個戰神是在什麼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生母早逝,父皇的漠視,在宮中不受寵,備受凌辱,但卻仍爲家國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
其實說心裡話,他是打心裡佩服軒王的,就算軒王不請他出山,怕是他有朝一日也會忍不住去幫助他吧。
畢竟國有明君,國方太平。
元昊聽到白先生答應自己時那堅定的聲音,心頭泛起一絲絲被認可的喜悅,隨即哈哈大笑出聲。
這些年隨着身邊跟隨他的人越來越多,他也應經不是當初那個急切想要得到別人認可的落魄皇子了,但不知爲何這次他被白先生認可他會有一種像是第一次被認可纔會有的欣喜。
元昊的沉思被大堂中那徒然變大的叫喊聲打斷,元昊響起進門時老鴇和他說的今晚有一個精彩節目,想必現在就要開始了吧。
“軒王,白某最愛這些節目了,王爺可否要和白某一起去看看,聽說今晚有個絕色美人哦!”
“也好,本王就隨你去看看你口中的絕色美人。”
老鴇帶着白初顏走到後臺,看到一美豔女子翹着腿伸出蘭花指在使喚丫鬟伺候她。
“小月啊,你把上回尚書公子送的頂級碧螺春茶給我沏上一壺,待會我還要上場唱一曲呢,現在我嗓子有點不舒服,你要知道多少客人都是爲了聽我牡丹一曲而來的,可以見得我的嗓子是多麼的金貴。”
“可……可是那些茶葉我們大多都給了花媽媽了啊,我們自己剩的也喝完了啊……”小月站在牡丹的面前手緊緊捏着衣角,心裡慌張沒有了主意。
“可是什麼可是,你去找媽媽說是我要的茶葉花媽媽敢不給你嗎?蠢貨一個,也不知道當初我怎麼就選了你這麼一個丫頭當丫鬟,簡直是丟人啊!”牡丹欣賞着自己手上火紅的丹蔻,不耐地衝小月擺擺手。
“花…花花,花媽媽。”小月擡頭看向站在牡丹身後,慌慌張張地跪下。
“花媽媽,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呢,我好準備準備不是?”牡丹聞言轉身,臉上的不耐已經換成了一副冷冰冰的高傲的表情。
花媽媽是不思歸的老鴇,也是明面上的掌權人,她其實是極其不喜歡牡丹的,一副狐媚樣子,這本來是吃青樓這口飯的最佳氣質,但是偏偏配上牡丹這副虛僞的作爲是在是讓花媽媽喜歡不起來。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牡丹太過目中無人,從不把她放在眼裡,這是讓花媽媽最爲厭惡牡丹的原因,可偏偏她又發作不得,誰叫她還要靠着
牡丹這個搖錢樹呢?
“牡丹有些事情要學會適可而止。”花媽媽忍住心中的怒火,她雖然很想打罵牡丹,但也不想在外人面前鬧得太難看。
“牡丹,待會你先上去,現在你趕緊換裝去!小月,你現在快去幫你家姑娘準備準備。”
“是,花媽媽。”小月快速爬起來向衣櫃走去。
“花媽媽,爲什麼?是不是因爲她,她是什麼人,憑什麼一來就搶我的位置!花媽媽,你就不怕我答應大堂裡的客人不答應嗎?”牡丹指着站在花媽媽身後的白初顏,怨恨地剜了她一眼。
其實在她轉身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一直跟在花媽媽身後的白初顏,看到白初顏那一身妖嬈魅惑的氣質她頓時有了危機感,但是她更多的是對於自己的美麗的自信。
可是現在花媽媽居然說讓她把壓軸的機會讓出來,是給這個女人嗎?想到這種可能牡丹看向白初顏的眼神裡不禁帶上了一絲怨毒。
“牡丹,白初顏不是我們樓裡的姑娘,她只是今晚在樓裡表演一次而已,你不必擔心她會取代你的位置。”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妹妹待會兒可得好好表現啊,可別出什麼差錯呀,不然姐姐可幫不了你啊!”牡丹聽到花媽媽說她不是樓裡的姑娘,她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心裡仍是有點妒恨白初顏,憑什麼她就要一輩子待在這青樓,憑什麼!
“牡丹,我警告你別耍你的那些花花腸子,別動她,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花媽媽略有深意地看了牡丹一眼。
其實花媽媽也不知道白初顏是否有強大的背景,但是憑着她活了大半輩子的閱人經驗來看,她覺得最好不要去招惹白初顏和那個找自己談判的男子,否則後果絕對是自己付不起的。
“花媽媽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妹妹的。”
“妹妹這衣服可真好看啊,和妹妹的氣質真般配啊!”牡丹拉過白初顏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
白初顏身體一僵,看向牡丹的眼神意味不明。
“你的衣服也挺適合你的。”小月拿着牡丹的舞衣走到牡丹的面前,白初顏指尖從那火紅的舞衣上掠過。
“妹妹這身舞衣也挺合適去大堂獻舞的。”
牡丹聽到白初顏的話下意識地認爲她在諷刺自己只配做個青樓戲子,這些年她身在青樓,面對着諸多的高官貴族的追捧,她自認爲她如今的身份和一般的小姐一般的尊貴。
可是如今卻被諷刺自己的戲子身份,她又怎能不怒?不過牡丹一想到自己剛纔在摸白初顏腰側衣服時的小動作,她定要白初顏顏面盡失。
“好了好了,牡丹該你上場了!”花媽媽看着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不禁出言催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