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012、不眠之夜(中)
街上十分冷清,白鷳走了很遠,發現偌大的街道竟見不到半個人影,家家門戶緊閉,就跟強盜來襲一樣,只是此時靜的可怕,靜的詭異。
初春的夜風帶着涼意,白鷳四處張望,有幾棵不知名的樹木禿着枝丫,似是春意沒有帶到這裡,黑色的鳥瞪着兩顆血紅的眼珠看着眼前唯一的活人,淒厲嘶啞地嘎嘎叫起。
白鷳狠狠打了個寒顫,不自覺雙手抱臂,回想起方纔那妖孽的話,更是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靠,什麼鬼地方?!
回頭,打算往回走,卻驚懼地發現一片白茫茫,不知何時起了一層大霧,把來時的路堵了個嚴實。可是,白鷳僵硬地把腦袋轉過去,爲什麼前面的路清晰無比?爲什麼從客棧裡看起來黑漆漆的小巷,這時候卻能清楚的看到地上的石子?
身後的霧氣就像一張無限放大的蜘蛛網,隱形在黑暗中的蜘蛛無形地織出天羅地網,把獵物緩緩罩住,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在你回頭發現它的時刻,它會張開血盆大口,把你吞入腹中。
很不幸的,他白小爺就是那個獵物。
白鷳肝膽俱顫地抖着腿,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萬籟俱寂,他自己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盞明燈照亮了一片角落,也照亮了白小爺哇涼的心,嗚嗚,終於有人了。
走到跟前,是個簡陋的茶棚,只用一塊帆布蓋頂,止不住的冷風呼呼地往裡灌着。
白鷳找了個位子落座,打量這個小棚子裡除了他唯一的人,那是個老者,身上衣服單薄,大片地方打着破補丁,此時正蹲在小爐前看着燒水,時不時撥拉一下燃燒的炭火。
沒有讓他多等,老者拎着開水放在桌上,拿個大碗,抓了些茶葉放進去,用開水衝好後端到白鷳的桌前。
清淡的茶香浮動,白鷳也看清了那個老者的臉,一張很普通,佈滿皺褶,屬於老人的臉。
老者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面無表情,可就是這樣,白鷳怪異的發現,他心中的緊張淡去了些。
聞着茶香,正打算動口,老者的聲音很低,卻清楚地傳到了耳中,“別喝,趴下。”
狐疑地望向那老者,發現他自顧自繼續忙活,似乎剛剛的話不是從他嘴中說出來的,猶豫了下,緩緩軟了身體,趴伏在桌上。
好一會兒,一陣詭風颳過,周圍驟然變冷的氣壓讓白鷳心裡打了個突,那妖孽莫不是長了張烏鴉嘴,活了一十六載,唯有今天遇到這檔子事,還是在那妖孽出言恐嚇後……
靠,若他白小爺能活着回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撕了那妖孽的嘴,省得他再禍害世人!
“嘻嘻,是個細皮嫩肉的小子,雖然不比嬰兒,卻也是上好的補品,至少比你這老骨頭好多了。哼!”尖細的女聲在身後響起,從聲音清晰度以及身體觸感可以判出……女人就趴在他的背上!
女人指甲的尖細程度一如她的聲音,她開始極緩慢地在後背划着,那指頭也似戳在白鷳的心頭,他隔着衣衫都能感覺到清晰的銳痛,“從哪裡開始吃呢?心,還是肝?”
靜默——
“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不求我!”女人的聲音突然拔高,刺痛人的耳膜,白鷳心肝一顫,不知道身後這位受了哪門子刺激,總不會問他這個被迷趴下的人吧。
“我求你也改變不了你那顆嗜血的心。”是那個老者的聲音,似見慣了這種場面,語調平靜無波,有着對眼前即將上演的血案的無動於衷。
女人怒極反笑,“對!我嗜血。哈哈哈,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一個剜心掏肺的怪物,可你到死也逃不出我這個怪物的手心。”語中濃烈的苦澀與悲涼,就連白鷳這個感情遲鈍的傢伙都聽得出來。
白鷳本想抽出腰帶中軟劍的手遲疑了,腦海裡自動自發幻想出一副畫面,癡心女遇到負心漢,爲他成妖,就是囚禁愛人一生也不願放他離去,心中感嘆,又是一段感人的人妖大戀。
如果那個人妖戀裡的犧牲品不是他,他可能還會悲憫地感慨同情女子,可是!爲什麼被夾在中間的偏偏是他啊?!
老者依舊沉默不語,女人氣極,一拍桌,又說話了。
白鷳來不及爲被震痛的腦袋以及耳朵悲鳴,就被那女人的話雷焦了。
她說:“既然厭我棄我,何不在我剛出生少不更事時掐死我。爹,你好狠的心,這個稱呼裡有我二十六年的怨恨,毀我一生,讓我痛極一生,讓我走進萬劫不復的境地。”
……其實,是亂…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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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讓那些杯具讓這些炮灰承受,纔是真正的親人啊!
桃夭無聊地撥發:我什麼時候才能英雄救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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