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面部表情非常的糾結,看着張嘉聯足足要有五分鐘(這是他心理感覺,實際上也就五秒左右),之後,頓時軟了下來:“好吧!我服你了,你就放過我吧!以後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張嘉聯訕然一笑,擺了擺手說道:“我可不想要你做什麼?只不過,你年紀不大,記性倒是不好,你想想昨天我跟你說過什麼。”
王安沒有想到自己都主動低頭認服了,張嘉聯還是這樣的態度,真的是不將自己當回事麼?不過,在擡頭看到了張嘉聯淡然的目光之後,便就再次妥協的說道:“張,張科長,要不,這樣,這個月的通訊稿,我全包了。”見張嘉聯並不動心,他又補充了砝碼:“本月起碼能夠上滬上日報一次。”滬上日報就是滬上的省報了,以一個公安分局的稿件想要上滬上日報並非易事,可是張嘉聯依舊沒有鬆口,王安咬咬牙,拿出了最後的條件:“這份稿件就以張科你參與破獲的跨省綁架集團案爲報道。”
說到了這裡,王安充滿希翼的看向了張嘉聯,他就不信張嘉聯不動心,這可是一次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啊!這樣的報道上了滬上日報,以後不管是評優評選,還是提幹都是很有幫助的啊。
不過,令王安失望的是,張嘉聯依舊是一副不願意放過的神情,看來張嘉聯對自己提出的條件並不感興趣,沒有一點兒的心動,王安也有些惱火了,看向了張嘉聯,不忿的說道:“那你到底要怎樣?!”
“昨兒,我跟你說了,昨天就算原諒你了,可是?這種原諒不會有第二次的。你記性不好,不過,我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而且更爲重要的是,我這個人是個非常誠實守信的人。”張嘉聯微笑着看向了王安,淡然的說道。
王安知道這事情是不可能善了了,心中的憤怒便也就頓時上升到了最高點,怒氣衝衝的看向了張嘉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那本來就有些兇惡的眼睛之中放射出更爲奪目的銳利目光,雙拳緊緊的捏着,就連手上都被捏出了痕跡,他擡起頭來,惡狠狠的看向了張嘉聯:“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凡事都要有個限度,不要太過分了。”
“過糞?你以爲你是坐便器啊。”張嘉聯一點兒也沒有將王安放在眼中,無論是在戰略上還是在戰術上,張嘉聯可都是完完全全的可以藐視他的,不過,警惕心也是不會變少的,暗暗的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張嘉聯!”王安怒吼了起來,雙拳捏得越發的緊了。
張嘉聯卻是一副輕鬆的看向了王安,但是目光已經變得極爲的冷冽了:“你也知道凡事都有個限度,那你就更加要明白,男人是必須要對自己所犯的錯誤負責的,我給你了機會,你非但沒有悔改,其實沒有悔改的話,那也就罷了,只要你能夠想出一個足以翻盤的方法來,那也不啻爲大丈夫,但是,你居然拿出了這麼一個混招來,我真的難以相信你這二十多年都是怎麼度過的?你的智商實在是令我堪憂啊。”
王安被張嘉聯的態度刺激得是嗷的一聲,整個人使出了吃奶的力量,猛衝了上來,面對這匹夫一怒般的攻擊,張嘉聯早有準備,也不做任何的動作,只是等到王安近在眼前的時候,這才輕輕的側過身子,王安頓時便就如同出膛的炮彈一下,狠狠的撞在了張嘉聯身後的牆壁上。
王安頓時便就被撞得七暈八素的,躺在地上,捂着額頭,哎呦不已。
張嘉聯轉過身去看向了王安輕輕的說道:“不要以爲撞在了牆上,就能夠獲得我的原諒,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所以男人之間是不應該出現這樣的苦肉計的。”這話讓躺在地上,哎呦不已的王安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昏死過去。
“好了,男人一點,站起身來吧!快點接受我的懲罰吧!要不然,你這班就不要再上了。”張嘉聯說的很是輕鬆,但是王安經歷了這麼多,現在已經是徹底的明白了,張嘉聯絕對是能夠說到便就做到的,別看他沒有多加威脅,但是這輕輕的一句話,是絕對能夠做到的,要知道大伯要自己來這裡上班,可是爲了出成績,這才能夠儘快的提升的啊!可不是讓自己來鬥狠的。
想到了這裡,王安掙扎着爬了起來,看向了張嘉聯:“科長,再給個機會啊!讓我戴罪立功。”這次,他的語氣已經跟之前很不一樣了,也許這是真的認命了。
張嘉聯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看向王安:“戴罪立功?對不起,在我的字典裡並沒有這個詞,也不會這麼做。既然犯錯,就要有接受懲罰的覺悟。”
王安聳拉着腦袋,他很想拂衣而去,但卻又知道這後果將會非常嚴重,捏緊了拳頭,他沉聲說道:“那你說吧。”
“一個月內,將轄區所有的社區、居民點以及工廠的資料收集完全,並且沒到一處,便拿出一篇採訪稿出來。類型與主題還不準重樣。”張嘉聯很爽快的便就說了起來,這讓王安不敢相信的擡起了頭來,看了張嘉聯一眼,又垂下頭去,張嘉聯的這個任務是相當重的,而且難度係數也很高,但是這項工作要是能夠做好的話,那可絕絕對對是一個很長臉的事情,並且,也是一種人脈的拓展與能力的培養,這與王安所想的“懲罰”實在是相去甚遠。
“好了,就這樣,你做不做?”張嘉聯看向了王安,像是王安這樣的關係戶,只要運用得好,那完全也是一個很得力的部下。只是在運用之前,是要好好的打磨一下的。
“沒,沒有了麼?”王安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懲罰。
“如果你還想要有的話,那我沒有意見。”張嘉聯哈哈一笑。
“不,不要了,就做這個事情好了。”王安急忙答應了下來,生怕張嘉聯改口。
“那好,一個月後,我等着看成果,要是好的話,會將你的名字報上去,如果過不了我這關的話,那就更別想繼續在宣傳科待着了。”言罷,張嘉聯也不顧看王安是怎麼回答,便就轉身離去了。
這爽快的方式,讓王安失魂落魄的站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張嘉聯的背影,幾乎有些不敢相信。
第二天一大早,張嘉聯便就被李建軍叫到了辦公室,這次李建軍可沒有再做試探什麼的了,直接將一串車鑰匙放在了桌上:“這是我老婆要我給你的,車就停在咱們的停車場裡,你以後就用這個車吧。”
張嘉聯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任何的推辭,便就拿過了車鑰匙:“多謝頭兒。”跟李建軍的關係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不應該再如此的客氣下去了,更何況,張嘉聯這也是一種表態,要知道,現在可不等同於以前了。
見張嘉聯這麼爽快,李建軍也笑着點了點頭:“聽說老王家的侄子給你添麻煩了?”
張嘉聯正色的表態道:“不過至少現在已經解決了,當然,這是建立在頭兒的威信之下的。”
“就你小子會說話,好好去做吧。”李建軍大手一揮,其實,他很想要再幫着張嘉聯穩定兩年,只是,給予他的時間已經不長了,唯有現在多鋪鋪路了。
張嘉聯點頭稱是:“好的,頭兒,我這就去抓緊時間了。”
回到了辦公室之後,虞沫宸照例是幫着張嘉聯泡好了茶水,對此這種極爲封建主義色彩極濃的做法,張嘉聯還是很欣賞的,當然了,這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文秘的基本素養了,張嘉聯自然並不是一味的貪圖享受而已。
不一會兒,南部小組的五個年輕刑警敲門走了進來,一個個英姿勃發,跟前兩天的樣子已經有了明顯的區別了,看來,這一天半的休整對他們來說是很有效果的,而且,最爲重要的應該是他們從張嘉聯的身上汲取到了進步的力量與前進的動力。
張嘉聯親手接下了他們五個遞送上來的工作計劃與自我介紹,便就用心的看了起來。雖然說學歷並不等同一切,但是,明顯的,這五個人之中唯一的一個大專生,所寫的內容就是不一樣,遠遠的超出了其餘四人,不過,張嘉聯也不是單看計劃就決定人命運的人,也許,對他們的安排與印象,就張嘉聯而言,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但是對於他們五個人來說,對於他們的五個家庭來說,卻很有可能是影響到一輩子的事情。
張嘉聯不會對這麼重要的事情隨隨便便。
在心中基本上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了之後,張嘉聯便就給予了這五人另外一個考驗,那就是將五個人各自分佈在了不同的居民點或者廠區,也不說明任務,只說明瞭地點。
這樣的做法,讓五人覺得很新鮮,同時也看出了張嘉聯與別的領導的不一樣,五人默默在心中給自己鼓勁,一定要在這三天內在各自的地區尋覓到一些該有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