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密的山林裡,道路崎嶇,難以通行,一頭數千斤的野豬橫衝直撞,撒開四肢強有力的短腿,無視眼前所有的障礙,所過之處都是一片狼藉。而這頭猙獰的大野豬身後,跟着一個快速移動的身影,上下跳躍翻飛,絲毫沒有受到山林地形的影響。
身影掉在野豬身後,不急不慢的跟着,看着野豬橫衝直撞。不多時,身影速度陡然加快,幾個呼吸間,便追上了野豬,攔在了野豬的身前。
“哼!哼!...”
野豬眼裡雖然有着恐懼,但是依舊憤怒的邁開蹄子衝了過去,兩隻粗壯的獠牙閃着森森的寒光,絕對是開膛破肚的利器。
身影不爲所動,更沒有退縮,待到野豬已經拱到身前,身影擡起一隻手掌,風輕雲淡的一掌拍在了野豬的頭上。
轟然一聲,野豬碩大猙獰的豬頭,便被這一隻手拍在了地上,揚起陣陣塵濤,堅硬的土石,便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斷裂的獠牙倒插進豬頭裡,野豬的整個豬頭被拍的稀巴爛,未等殘喘,野豬便直接斷了氣,溫熱的豬血混着白花花的豬腦子便肆意的流了出來。
身影滿意的笑了一下,拽起野豬的一隻粗壯的短腿,便將這頭大他幾十倍的野豬扛在了背後,順着野豬碾過形成的道路,似漫步一般往山林外走去。
這人正是被林獵戶所救的陳緣,在林獵戶家養了盡一個月,全身的傷勢終於痊癒。
陳緣在修養的過程中,回想起寒梅山莊外的殺戮,卻是沒有多少片段,只記得自己當時把算無遺送走,之前和之後發生的事情都沒有什麼記憶,不過陳緣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經釀下了無可挽回的大錯。
不過,讓陳緣驚訝的是自己竟然已經邁入了大不滅身,陳緣知道大不滅身是什麼概念,那是可以和孫乾、齊天生比肩的境界。回想自己的歷程,陳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堪堪一年多的時間,他從一個普通人站到了江湖頂尖的位置。陳緣雖然自戀,但也知道這裡面運氣和機遇成分居多。
不過,不管是如何成就的,這不滅身卻是實打實的,陳緣自是不會妄自菲薄。同時,讓陳緣憂鬱的是,自己現在空有不滅身的體魄,氣海里仍舊是廢墟一片,沒有絲毫氣機,有的只有那一株黑白種子發的芽兒。
但是陳緣相信,自己一旦窺破奧妙,重立氣海天地,這虛有其表的大不滅身便會含金量十足。無論怎麼變化,這個江湖還是拳頭大的講道理,只要陳緣完全恢復巔峰狀態,不敢說話語權便拿捏在他的手裡,但是卻可以保證沒有多少人再敢說三道四,最大的例子便是魔星君相問,從他修魔功,到站在武道金字塔上,殺的人幾個城都裝不下,如今誰又敢說些什麼?
想此,陳緣不覺自嘲了一下,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不是?
“你們快看,原公子回來了!”陳緣扛着野豬的屍體,剛走到村口,便聽見村民的大叫聲。
原公子自然是在叫陳緣,陳緣沒有告
訴村民真實的名字,而是化名原無說,很惡興趣,意爲本來就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不是陳緣不信任村子裡的村民,只是害怕自己會給村民帶來麻煩,引來滅頂之災。
陳緣發自內心的一笑,他是真心的喜歡這個村子裡的每個人,民風淳樸,和睦之風圍繞整個村子,對自己這個外來的陌生人更是百般照顧,甚至讓陳緣有種想一輩子隱居在這裡,拋卻所有煩惱的想法。
故而,在陳緣身體好的差不多了,便經常進山林裡打些野獸,報答村子裡的村民。
陳緣第一次扛回一條三十米長、水桶粗的大蟒蛇的時候,着實把村子裡的人嚇了一跳,不過當每家每戶都分到不少鮮美蛇肉的時候,臉上都是開心的笑容。
就這樣,陳緣就經常進山,每次都會打來各種野獸,老虎、野豬、熊瞎子等等,一次次的刺激村民們的心臟,不過到後面,村民都被陳緣的驚人舉動免疫了,甚至是習以爲常。不過,村民也知道了陳緣不是凡人,對陳緣都保持着一顆敬畏的心。
“馬大娘,快把村子裡的周大叔請來,把這頭野豬給解了。”陳緣扛着野豬走了過去,對大聲叫喊的中年婦人和煦的一笑,旋即說道。
這時,已經有不少的村民圍了過來,馬大娘笑着點了點頭,趕忙往村子裡面走去,急忙忙的去找村子裡的周屠夫。
“原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每次都能打到大傢伙,比爹爹厲害多了。”說話的自是林獵戶的女兒林小月,林小月滿眼星星,崇拜的看着陳緣。
林小月對陳緣的崇拜簡直快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甚至快超過了緣徳寺裡的大德禪師了。面對眼前這個生了一張讓女人都自慚形愧的臉,又那麼厲害的男人,林小月每次看他都會緊張,滿臉紅霞羞意。
“你這丫頭,真是胳膊肘往外拐,這些年,爹都白養你了?”林獵戶虎目一瞪,笑罵道。
林小月對林獵戶吐了吐舌頭,直接跑到了陳緣的旁邊,讓林獵戶頗爲無奈。
“小月,林大叔。”陳緣親暱的摸了摸林小月的頭,向着林獵戶點了點頭。
旁邊的衆人看了,無不羨慕林獵戶一家,都認爲林獵戶上輩子肯定做了天大的好事,這輩子佛祖保佑,送來了原公子幫助他們,幫助整個村子。
片刻後,馬大娘去而復返,身後跟着一個膀大腰圓、高大威猛的大漢,手裡提着一把解牛刀。不過,村名都是見怪不怪,周屠夫在存在無論殺豬還是殺牛,用的都是這把解牛刀。
“周大叔,請!”陳緣一本正經的說道,眼裡甚至有些渴望。
“嗯。”周屠夫點了下頭,沒說其他的,徑直朝着那頭被陳緣仍在地上的大野豬走去。
陳緣連忙跟了上去,無他,看周屠夫解豬。自從陳緣第一次見周屠夫分解野獸之後,心中便是翻起驚濤。陳緣驚訝,在這小小的普通村莊裡竟然隱藏着一個刀法出衆的人兒,那出神入化解肉刀法,
讓陳緣歎爲觀止。多次觀看,每次都讓陳緣受益匪淺。
周屠夫走到旁邊一早準備好的水桶旁邊,認真的將手裡的刀洗了幾遍。邁着沉穩的步子走到大野豬的旁邊,白亮的解牛刀不過一尺多長,周屠夫用刀尖在大野豬的身上點了幾下,好像是在找從什麼地方下刀。
但見,周屠夫虎腰一沉,解牛刀在手上翻轉,白光耀眼。周屠夫在大野豬的周身來回遊走,解牛刀不斷使出,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周屠夫才停下身子,大口的喘着氣,滿頭大汗,隨後再次走到水桶旁邊,將通紅的解牛刀浸在水裡,但見一桶井水,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桶裡冰涼的井水翻滾,冒出陣陣白色水汽。
周圍的村名見怪不怪,紛紛鼓掌,想來周屠夫這一手,村民沒少見過。再見那頭紋絲不動的大野豬,突然棕色的豬皮滑落,鋪開在草地上,露出裡面緊實的野豬肉,隨後,原本完整的野豬肉,突然崩塌分解,一塊塊大小薄厚相同的野豬肉塊,散落在豬皮上。
神乎其技,在場的所有人大概只有陳緣能看出幾分奧妙。陳緣眼裡放着精光,就差沒留口水了,其中道理,受益匪淺。
陳緣看來,周屠夫刀刀分寸,遊筋走脈,剔大骨斷韌帶,每一刀都是順應着正頭野豬的身體機理,就好像周屠夫看着這頭野豬生命的演化過程。
除此之外,另一個讓陳緣驚歎的便是周屠夫的刀速,刀速快到普通人只看見出了寥寥幾刀而已,但是陳緣知道,周屠夫出了整整三千刀。正是因爲刀速過快,那柄解牛刀纔會變得炙熱通紅。
“有勞了周大叔,這一份是您的。”陳緣笑着說道,從散落的野豬肉裡挑出了幾塊最好的肉,遞給周屠夫。
“嗯。”周屠夫結果野豬肉,應了聲,轉身便往自家走去。
對於周屠夫的態度,大家都見怪不怪,習以爲常。想來,原本這周屠夫在村子裡,便是一個面冷心善的熱心腸。
野豬肉解好了,自然是要分肉了,大家都樂呵呵的排着隊去取肉,每家每戶的分量都是一樣的,這要歸功於周屠夫。很快,這一頭書數千斤的大野豬便被瓜分完了。
不得不說,自從陳緣來到村子,村民們的生活着實好了不少,原本稍有些貧困的人家也在陳緣的幫助下有了起色。幾乎村子裡的所有村民無不對這個外來的原公子感恩戴德,大喊佛祖顯靈,是的村子裡信佛的人,都紛紛去緣徳寺還願。
不過陳緣卻是抱着還恩的心去做每件事,因爲他覺得若是不被林獵戶所救,不被村子裡的人多加照顧,也許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正應了佛說,所謂因果,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環,究竟誰是因誰是果,又何必深究呢?
因爲重要的是,有恩必報,有情必嘗。
陳緣也好,村民也罷,說白了,就是是一句:
皆大歡喜,大家好纔是真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