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毒攻毒

“算是饒頭嗎?”顧清歌笑的特無邪。

納蘭翊一怔,冷不丁靠近顧清歌,邪魅道:“本公子就是饒頭,不知道丫頭你要不要!“

“我只要我的十里桃林。”納蘭翊還在笑,但他的眼底分明埋着落寞,“不過,”顧清歌繼續道,“白送的東西如果不要,不是太傻了麼?”

納蘭翊還是在笑,只是這時的笑特別純粹乾淨,他也算是承認自己是顧清歌口中的“東西”了。

“喂,丫頭,就這麼說定了!”納蘭翊伸出手,居然是要拉鉤!

顧清歌突然笑了,面對納蘭翊的天真與誠心,顧清歌終是卸下了所有防備,“好!就這麼定了。”

納蘭翊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丫頭,當初你爲什麼偏偏要刺我七針?那時候爲什麼要蒙面?現在爲什麼又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有你真的是北定侯府嫡女麼……”納蘭翊心間的疑惑全都涌了上來。

顧清歌淡淡道:“等你賠我十里桃林我再告訴你!”說着,對他神秘地眨眨眼。

納蘭翊微怔住,顧清歌接着道,“把衣服脫了!”

納蘭翊的手明顯一僵,但他還是擺出了紈絝子弟邪佞的笑:“丫頭你……”

“別想多了,我只是幫你看看手臂上的傷口,應該傷的不輕吧。”顧清歌白了他一眼。

“沒事,這點小傷……”

顧清歌卻不聽他廢話,喃喃道:“是在左肩,對吧?”說着扯開了他的上衣。

顧清歌的手指撫過納蘭翊的手臂,納蘭翊整個人都僵硬了,他側臉看顧清歌,這個女人真的很美!

顧清歌沒有察覺到納蘭翊的異常,她認真檢查着他的傷口,“怕疼麼?"顧清歌問。

納蘭翊還在發愣,突然肩上傳來一陣疼痛。“忍着!”顧清歌說道。

雖然納蘭翊的傷口已經在癒合,但是包紮的實在草率,顧清歌只好拿匕首割開他的皮肉,給他敷上白色的粉末狀藥物。敷上藥之後,納蘭翊感到一陣清涼,特別舒服。

他望着她精緻的小臉,玩笑道:“丫頭,你就不怕被捉姦嗎?”的確,現在這幅情景任誰見到估計都會想歪。

顧清歌卻亦是反問:"你呢,不怕我剛剛給你下毒嗎?”

“你會嗎?”

“說不定哦!”

“可是我相信你不會!”納蘭翊說的煞是認真。

顧清歌一怔 ,繼而回報給納蘭翊一個燦爛的笑臉。納蘭翊突然有想要撫一撫顧清歌額前碎髮的衝動,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想不通自己這是怎麼了。他穿好上衣,擡腿往外走,走了幾步,他回過頭來,“丫頭,記住我叫納蘭翊!”

他叫,納蘭翊。

“還有,丫頭……”他猶豫了一下,終是改口,“我一定會賠你十里桃花林的,你等着!”

納蘭翊沒有等到顧清歌的回答,就飛身離開。丫頭,等着!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路上揚起一騎風塵。寧王,回來了!

“殿下,王妃娘娘她……”暗衛詳細地向他報告。

“寧王府沒有王妃!”冷浥辰冷聲道。暗衛不明白他的意思卻也不敢問。

冷浥辰不再說話,凌空而起,落在瑤光院。有人,冷浥辰眸光一寒!

“你不該到這裡來!”冷浥辰用劍指着顧清歌,眼裡是絲絲怒意。

“那麼殿下認爲臣妾應該去哪裡?”顧清歌望着冷浥辰的眼睛,伸手輕握住他的劍。

冷浥辰眯着雙眸,透露着危險的氣息。他劍鋒一轉,生生劃破了顧清歌的手掌。鮮血流了出來,在空中開滿絕美的花。

顧清歌的手微微顫抖,但她卻依然固執地看着冷浥辰。

突然冷浥辰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他藉助寶劍才勉強支撐住,怎麼回事?

顧清歌大怔,她顧不上自己手掌的傷,飛撲到冷浥辰身旁,他受傷了麼?

她來不及多想,因爲冷浥辰此時已嘔出了一灘黑血,是中毒!可是不是有青靈子嗎?怎麼會中毒,事情很嚴重!

她拿起冷浥辰的手,正要把脈,而冷浥辰卻狠狠將她甩開,“別動!”顧清歌聲音驟冷。不知道冷浥辰聽到了沒有,因爲此時的他已經昏昏欲睡,幾乎沒了意識。

顧清歌突然好害怕,但是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觸到冷浥辰的脈搏,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怎麼會這樣?是誰做的?顧清歌的臉色陰沉,雙眸陰鷙得可怕。

她當機立斷,拿出幾枚細而狹長的針,這針看似與銀針一樣,實際上大有不同。這是流螢醉花針,在暗器排行榜中鼎鼎有名,一般只用來殺人,因爲淬有劇毒,而且能快速消融在血肉中不留一絲痕跡,所以能夠殺人於無形。如今顧清歌卻要用它來救人,以毒攻毒怕是最好的辦法了!顧清歌看着流螢醉花針消融在冷浥辰的血肉中,終於放鬆了她緊繃的神經,她從冷浥辰的衣袖中找到了裝有青靈子的琉璃瓶,果然,青靈子已經變得烏黑渾濁。

顧清歌眼底掠過一絲狠絕的殺意,她吹響了一隻白玉短笛,一隻青鳥落在她的手腕上,她縛了一張紙條在青鳥腿上,至於寫了什麼,要送往哪裡去,那只有顧清歌知道了。

顧清歌回頭望着冷浥辰,即使是中毒昏迷不醒,他還是把全身的力氣壓在劍上,沒有倒下。顧清歌望着他,眼圈突然紅了,但她還是忍住沒有哭出來。

冷浥辰,最遠的距離是不是就像我們一樣?會不會有一天,你發現其實有一點點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我等了你九年,會等到你說愛我的那一天嗎?

翌日,晨曦微露,冷浥辰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爛漫的花海,女孩甜美的笑容逐漸變得模糊,又夢到她了。她,不會再回來了吧。冷浥辰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殿下醒了?”

“本王說過你不該到這裡來!”冷浥辰收斂起他的脆弱,飾之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顧清歌梨渦含笑,心卻驀然痛了起來。他總是這樣一個人舔舐傷口嗎?他的悲傷又是爲誰?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親口告訴我,希望那一天不會太久遠。

冷浥辰,她在心中默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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