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以來,經蘇謹心這麼一調教,她身邊的幾個丫鬟個個都變得膽大起來,尤其是巧蘭,打起人來絲毫不心慈手軟,誰能想到,幾個月前,巧蘭別說打人,就是讓她大聲說句話,都畏畏縮縮的,怕得發抖。
“嗯,差不多了,我們走吧。”謝明山敢出現在她住的院落附近,事情定然不會這麼簡單,謝姨娘這陣子被她攪得自亂了手腳,想來不會有耐心等着謝明山一步步地接近她,以謝姨娘的狠毒,爲謀得蘇家當家主母之位,可以不惜一切手段,若犧牲個侄兒能達到目的,也難保她不會動搖。
巧蘭等幾個丫鬟將謝明山擡到了一旁的花叢內,隨後,皆跟着蘇謹心,悄悄地離開。
“有趣。”
待蘇謹心等人走遠後,躺在另一處花叢內的顧衡毓翻了身,笑眸流轉,這回見蘇謹心這丫頭,怎麼就越看越不一樣了呢,彷彿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究竟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懶懶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木葉子,顧衡毓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二小姐,您怎知那小廝是謝姨娘派來的人。”芷蘭好奇地問道。
“爲人坦然者,眼中自是無所畏懼,你看那人見了我,不是慌亂,就是一副拘謹,看似是對我恭敬,其實是心虛所致。”蘇謹心言談從容,卻不知,她的這般氣度,是不該出現在一個才年方十四的閨中女子身上。
“二小姐,奴婢想想剛剛的事,就覺得那謝明山很可笑,”巧蘭捂着嘴,打趣道,“論相貌,我們府裡的表少爺可比他俊美多了,論身份,表少爺堂堂知府家的六公子,他謝明山算什麼,在顧表少爺面前,簡直是雲泥之別,呵呵…”
這小丫鬟,有眼光,等他回去後定好好賞她,顧衡毓滿意地點頭,但誰知巧蘭的下一句,卻使得顧六公子腳下一個踉蹌,俊容倏爾鐵青,“但我們二小姐說了,顧表少爺空有其貌,腹內卻空空,就是一繡花枕頭。招蜂引蝶可以,但若論真才實學,恐貽笑大方。”二小姐連顧六公子都瞧不上眼,更何況是謝明山。
蘇謹心,這個臭丫頭,說話還挺刻薄,竟敢在一羣下人的面前罵他是草包,敗壞他顧六公子的聲名,顧衡毓豔如桃瓣的眸子氣得冒火,她從哪裡看出他沒有才華了,不說他的一手字價值千金,就是他在江南的名望,嗯,雖然名聲是壞了些,但他飽讀詩書,才華橫溢,在江南,一提起他顧六公子,誰不知道他與雲公子齊名。
哼…可恨至極!改日一定要讓她瞧瞧他寫的字,看她還敢不敢說他是名不副實,濫竽充數的紈絝公子。還有那小丫鬟,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一點都不可愛,顧衡毓咬牙啓齒地瞪着蘇謹心等人,很好,他倒要再聽聽,蘇謹心這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在背後還罵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