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他們聽蘇縈這麼問,以爲自己勒索有戲,就比劃了五根手指。
“五百兩銀子,你只要給我們五百兩銀子,這事就這麼算了。”
蘇縈聞言,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眼睛卻在四下看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李氏他們看蘇縈不吭聲,以爲她是嫌多了,就道:“毒婦,這可是一條人命,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們一家子仁慈,就是這五百兩都不能這麼算了的。”
“三號,把那根棍子給我扔過來。”蘇縈指了指三號邊上的手腕那麼粗的棍子。
三號會意將棍子扔了過去。
蘇縈掂量着手上的棍子,緩緩擡頭看着他們,“剛纔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在場的衆位都睜大了眼睛看清楚了,我蘇縈理虧的時候,我跟你講道理補償你,但像這種純屬自己作死還來我跟前顯擺的,只有死路一條。”
蘇縈話音剛落,手中的棍子就朝胡偉身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胡偉痛的慘叫一聲,轉身就想跑,誰知,他剛轉身,腿上就被蘇縈一棍子敲了下去,他身子一個趔趄就栽倒在李大丫的墳前。
李氏看着胡偉都覺得疼,想跑,卻每一個能跑得過蘇縈手中的餓棍子。
“行吧,那你明天一早就過來吧。”
蘇縈點點頭,思索片刻才道:“你會種地嗎?”
蘇縈看他們都站着不動,拿着鏟子就走了過去。
“到了這個地方,哪怕是以前不會,現在也該會了。”
一時間,一種賃軍跟土匪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
李老三點點頭,“對,都差不多,大夥兒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像胡偉這樣的人太多了,所以大家有點什麼東西都只能小心的藏起來,像小娘子你這麼大片種地的人,還是第一個。”
蘇縈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門道,那些蠱族的人要人養蠱還挑人。
“全靠後頭的那一片大山了,平時會去摘一些野菜或者打一些獵物,然後虎營那邊時不時的會給一些貼補,也給過我們糧種,但其實真正能夠將糧食種出來的不多,因爲很多還沒長好久被人惦記了,久而久之,種地的人就少了。”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小娘子我可以給你幹活的。”這根本就沒什麼需要考慮的,現在能有口飯吃,別說是種田了,幹什麼都行啊!
“你說,夫人找老虎營的人來幹活,是不是打算把我們給宰了?”某土匪喪着臉,覺得自己的時日怕是差不多了。
李老三有些差異的看着蘇縈,“可是小娘子你不是已經有很多人做事了?”
“我自然還有我的用處,這事你好好考慮考慮,跟我做事,一個月工錢我可以給你半錢銀子,你若是不要銀子,可以換三十斤大米,或者四十斤糙米,午間還可以管你的一頓飯。”
二十斤大米,或者四十斤糙米!那得是多少了,省着點吃,再配上一些野物野菜的,別說餓死了,說不定一天還能有一頓飽飯吃!
熱鬧看完了,大家都各自散去幹自己的活兒去了。
蘇縈跟李老三的話聽在土匪頭子他們耳朵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是!啊!別再打了,我們知道錯了,求你了不要再打了。”
“都站着幹什麼,中午不想吃飯了,就這進度,我這魚塘裡頭什麼時候才能養出魚來?”
“偷了我的種子回去吃了中毒了,是不是你們活該!”
“是,是。”
李老三收拾好墳地後就高興的離開了。
李氏被打得躲都沒力氣躲了,“是,是是是!”
李老三聞言擡起頭看了蘇縈一眼,“小娘子是新來的吧,大丫的墳在這邊也有幾年了,我們爲了生計奔波對墳地也疏於管理,你們沒注意到也是正常的,我不怪你們。”
土匪頭子幾個拖着半死不活的李氏他們,連着還剩下最後一口氣得兒子一塊兒丟了出去。
看熱鬧的人不少都覺得暢快,這胡偉一家就是刺頭兒,之前沒少尋事,今天看見他們捱打,簡直太痛快了。
“五百兩沒有,五百棍子,隨時可以送給你們!說,昨晚是不是你們來偷的種子。”
蘇縈對老虎營裡的普通人的生活狀態還是好奇的。
“是。”
“在老虎營裡的塵風酒樓你知道嗎?”
蘇縈迴頭,就看見李老三正紅着眼圈在規整李大丫的墳墓。
四個人宛如一攤爛泥倒在地上。
“之前我們意外挖了小姑娘的墳,勿見怪。”蘇縈來到李老三身後緩緩開口。
“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放過啊……”
“你不用着急答應我,等你想清楚了再說。”
“那你們平時都是怎麼維持生計的?”
“老虎營裡的大多數人的情況都跟你差不多嗎?”
李老三聞言點點頭,“知道,只是前陣子不知怎麼的就沒了,之前酒樓說但凡第一次去的都會有肉的,但其實也不是真的,在吃到肉之前,他們都會先檢查你的身體,說是有的人的身體不適合吃他們的肉,吃了會鬧肚子的,這種人即便是第一次去也不會有肉吃。”
蘇縈停了手中的動作,“把他們都扔出去。”
若是蘇縈要宰了他們,他們是反還是等死?
幾個人在蘇縈的棍子下,別說還手了,就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號臉色也不太好看,雖然現在每天有幹不完的活,活得好像也沒有過去那麼威風,但他差點都要適應這種跟這幫子土匪在一起相依相偎的日子了。
四個人被打得哇哇亂叫。
“大丫,是爹沒用,當時爹要是早點發現你不對勁了,你也不至於小小年紀就去了。”
“如果我僱傭你來給我種地,你是否有這樣的意願,給我做事,要銀子或者要糧,都隨你。”
衆人醒神,本來想去幹活的,卻下意識的膝蓋一軟,就朝蘇縈跪了下去。
蘇縈:“……”
“夫人,我們當初對夫人下手也是迫不得已,還請夫人放我們一生路。”
“求夫人放我們一條生路。”
蘇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