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當徐月穿着北都紡織廠女娘們做出的短袖套頭T恤,正拿着馬列給俘兵營的俘兵洗腦.啊不是,是上歷史哲學課時。
北都城外,一輛護送馬超長子長女到北都的馬車,緩緩駛上北都郊外新修好的寬闊水泥路。
姐弟兩沒忍住從車窗內探出頭來,新奇的打量着眼前這條筆直的道路,止不住發出一聲聲驚歎。
“好寬好直的路,比長安皇都裡的大道都寬闊!”弟弟馬章感嘆道。
姐姐馬玉白了他一眼:“你去過長安?”
在西涼風沙吹拂中長的小子,一張被曬得黢黑的臉頓時漲紅起來,不過他膚色深,到也看不出。
馬玉見弟弟這般,頓時滿意的笑了。
她歪過頭去看車轅上趕車的馬俊:“俊二叔,我們今天能見到徐首領嗎?”
這個真把馬俊給問着了,他負責護送兩位小少主到北都,可實際上這一路來的安排,都是他身旁這位叫做趙文明的徐家軍在做。
見馬俊望過來,昔日的羊娃子,現在的趙文明大隊長,笑出一口白牙說:
“放心,我已經提前通過驛站給首領拍了電報,咱們一進城,直接去北宮見首領。”
馬家姐弟聞言,眼睛頓時一亮,對接下來的見面非常期待。
姐弟兩暢想着徐家軍治下北宮的恢弘,坐着馬車緩緩入了城。
到了城內,姐弟兩以爲趙文明口中的直接去北宮,就是一刻不停的去。
卻沒想到,趙文明把他們帶到了城門左側最近的那一排青灰水泥平房前。
“先下車,咱們從外地過來了的,一起消個毒在入城,免得把病毒帶進去。”
時下戰爭激烈,死人無數,疫病也隨之有復起的徵兆。
徐月管得了自己的地盤,卻管不了別人的地盤,一切還是小心爲上。
馬俊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二丈摸不着頭腦。
索性兩位少主對甚麼都有興趣,他反倒省了勸說的口舌。
北都城門下專門有一間消毒室,主要流程爲登記、檢查、消毒三個步驟。
馬玉是女孩,單獨被一名護士姐姐帶走。
七八歲的小姑娘好奇的看着面前這個領路的大姐姐,沒忍住問她:“你們爲什麼要打扮成這樣啊?”
從頭到腳一身白,還把嘴巴給捂住了,就連手上也帶着手套。
更誇張的是,眼睛上還罩着一個玻璃罩,渾身上下,一絲皮膚都沒露出來。
馬玉出身那年,徐家便已經開始發跡,等她長大一些,徐家軍已經是北邊有名的起義勢力。
可以說,小姑娘是從小聽着徐家軍的事蹟長大的。
到了現在,她父親又同徐家軍達成合作,對徐家軍的好感度直線上升,連帶着,覺得徐家軍裡各個都是好人。
然而,眼前的護士姐姐要給她澆一盆冷水了。
“少說話,速度過來填寫信息,後面還有很多人等着呢,請你配合一下。”
不冷不熱,公事公辦的態度,讓馬玉意識到了當前這個檢查的嚴肅性,忙收起了自己過度的好奇,老老實實按照護士要求的來做。
先填信息,她不會寫徐家軍的簡體字,只能讓護士姐姐代勞。
馬玉墊腳湊近看了一眼,頓時愣住,這個姐姐的草書寫得也太潦草了吧!
一個字沒認出來,馬玉失望的努了努嘴,跟着護士走進檢查大廳,來了個全面檢查。
光這一項,就耗費了半個小時,之後消毒反倒快速,一種透着濃濃酒氣的水霧噴灑出來,等馬玉完成消毒出來時,差點醉了。
小身子跌跌撞撞向馬俊靠近,只聽見“噗嗤”一聲笑,先前那個冷臉護士好笑的送了她一包淡黃顏色的糖塊。
交代道:“這是打蟲藥,你們兩個肚子裡都有蛔蟲,吃了藥蛔蟲就死了。”
馬玉姐弟兩頓時驚奇的瞪大了眼,互相看了眼對方的肚子,有點嚇到的問:“哪裡有蟲子?”
馬俊也有點慌,主公和夫人將兩位少主交給他,兩位少主可不能在他手上出事。
“趙大隊長?”馬俊忙看向趙文明,“那大妹子說話是什麼意思,我家兩位少主他們怎麼了?”
徐家軍醫術了得,馬俊早有耳聞,他知道那護士說的肯定是真話,更是焦急。
卻不想,他們叔侄三人的焦急把趙文明給逗笑了。
“哈哈哈,你們別慌,這是小兒常見的病症,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及時干預就好了。”
見他們還是一臉緊張,趙文明這才收起笑容,認真的拿着那包打蟲藥詢問姐弟倆:
“你們是不是時不時就覺得腹中絞痛難忍,但忍一忍,它又好了?”
馬玉和馬章猛點頭,看着趙文明的眼神就像是再看神仙。
這事知道的人只有他們父母,卻沒想到,這個趙大隊長連脈都不用把,一眼就看了出來。
趙文明說:“這是因爲你們肚子裡有蛔蟲,這些蟲子要是不及時打掉,就會越生越多,如果太多,腹痛難忍會出人命,但我們有藥,乖乖吃了藥,那些蛔蟲就會死掉,然後被排出來。”
“等一會兒我帶你們見了首領,回去你們倆把藥吃下,一人兩顆,等晚些時候,最多不超過十二個時辰,就會把蟲子拉出來。”
馬章越聽小臉就越皺,“那蟲子還能看見?大嗎?”
“挺長挺大的。”趙文明往四周看了看,正巧見到一人蹲在麪館門口吃寬面,隨手一指:“差不多有那根麪條那麼多吧,我記得我家幾個弟妹拉出來的蟲子就是這般模樣。”
吃麪的那人聽見這話,惱怒的瞪了過來:“你小子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趙文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犯蠢,忙給人賠不是,對方這才哼的一聲,抱着碗進店裡吃去了,免得再聽見這噁心的話,倒胃口!
馬玉和馬章姐弟兩捂嘴偷笑,不但不覺得害怕,還有點期待晚上看到肚子裡的蛔蟲,看看是不是真和趙文明說的一樣長一樣大。
馬俊無奈的搖了搖頭,把那包像糖一樣的打蟲藥仔細收起來,看着越來越近的北宮宮門,不由得緊張起來。
也不知道徐月是不是跟王萍萍一樣,又兇又猛,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