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說★
當我弄明白說話的人就是傳說中的葉家老爹時,已經被人揪着脖領子拎到葉家燈火通明的客廳裡。
老大的客廳就我們三人,人少光線又好,讓我不免多看葉老頭兩眼。
不是很老,臉上帶着點風霜,眉眼俊朗,是鐵血硬漢型。
這應該就是結婚早的好處,真看不出他有葉之雲這麼大的女兒。這種人去那些騙有戀父情結的小女生,一定一騙一個準!
“雲兒,你放肆得夠了!”聲色俱厲,真有當父親的威嚴。不過對我就算了吧。我家親愛的老爸還沒這麼和我說過話呢。
我最不高興別人對我指手畫腳,熟人都不行葉老爹這個陌生人就更不行。
“這位老爺,我不認識你。你這樣說我不太妥當。”
一邊的葉之翔很慌張,“父親,雲兒的病還沒好。你不要怪她。”
我終於知道葉之翔爲什麼會慌張,可爲時已晚。葉老頭的手已經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只見他目露兇光,“我今天就殺了你這個逆子。”
今天好多人都說要殺我,可誰也沒真動手。不想這葉老頭上來,還沒混個臉熟就真下手了。
“父親全都是我的錯,你饒過雲兒吧!”葉之翔撲通跪下來,磕頭如搗蒜。
葉老頭的手不鬆反緊,掐得我連伸舌頭帶翻白眼,“今日之事都因她起,我也不想殺她,可她不得不死。”
我用最後一絲力氣懷疑,葉之雲真是葉老頭親生的嗎?
我想我是暈了,耳邊一陣陣嗡嗡,不知道是葉之翔跟葉老頭說了些什麼。
等我有力氣趴在地上苟延殘喘,只聽見葉之翔用決絕的聲音對葉老頭說,“父親我心意已決。您不要再逼我了,如果雲兒有什麼不測。我也絕不獨活!”
“好,我不攔你。你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母親當年受的苦。你願意把你的東西拱手讓人,我攔不住你。可你娘卻白死了,我對不起你母親。是我的錯。你們都不用死我死好了!”
真是性情中人啊!我說這葉老頭怎麼一年到頭地不回家呢,原來外面是有人了。
這些有錢有勢的人,生活就是複雜。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葉之翔他娘不是早就死了嗎?只可惜葉老頭那份癡情了。
可是也不對啊?葉之翔他娘再怎麼說也是天機國皇宮裡的人?哪能有時間認識葉老頭?看葉老頭這樣,怕是對葉之雲她娘也沒這麼好吧?看來又是一些不得不說的故事。以上都是我猜的,有哪種可能,我也不知道。
還是算了吧,不想深究了。和我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只是這一回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小命又要不保了。
“父親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可我們是真心的,您成全我們吧!”
“之翔不是我不成全你。是你要自己要毀了自己。我知道對不起雲兒,可當初她不惜爲了你而以身犯險。她現在成了這樣,也都是爲了你吧?你也該爲她想想。現在只要你點頭,天機國就是你的了,你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有個辦法?”總躺着裝死也不是個事,“不如我們談談吧!讓葉之翔能回去當他的皇上,我也不用死,怎麼樣?”
我晃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葉之翔晃悠悠的就倒了,他之所以會倒跟風帥宇仲秋同理。
如果我想平安閃人,又無後顧之憂,必須把眼下的事情搞定。
我說過,並且一再強調,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如果能混吃等死,又可以不勞而獲,我的人生就完美了。但現在這種局面是我打死也不想要的。而且所有的事還都攪和在一起,都不是一般地亂。
現在只能說我是麻煩纏身,欲哭無淚!
我看着葉老爹,“如果我離開葉之翔,他也不見得會回去,但如果我要是死了,也就說不定了,對嗎?”
“是!”回答的多幹脆啊,這種親爹不要也就不要了。
“但我可不想死啊,而且我也不是葉之雲。”我認真地看他,雖然他是葉之雲的親爹,可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想要我命,而我還不得不和他達成同盟的人。
說實話,和他談話我實在很有壓力。
“現在我的局面有點麻煩你也知道。我只想平安離開,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想了。你有辦法對嗎?”我認真的看着他。
再怎麼說他也是葉之雲的親爹,就算他不喜歡葉之雲,總會有一點點不忍心吧!我賭他有!
我這人沒什麼好膽子又小,就一點好我敢賭。
我就賭虎毒不食子。他可以愛別的女人,那種真心實意的愛。但父母就是父母,天下沒有不愛子女的父母。就算他再怎麼冷血,他也捨不得。
“我知道你恨我,可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唯一的孩子。雲兒……”
現在葉之翔暈了,我猜葉老頭這叫真情流露,人都說戲假情真,我這叫情假戲真。冷眼看着這些人可是夠累的。不是有那麼多放不下麼。所以啊他們活該。我不可憐他們。
“我只想離開,最好可以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也不想再見到你們,一個都不想!”
我沒空和他煽情,我也煽不出來。
“好,我讓你走。可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昨天皇上下旨,封劉轉爲義妹。他要把你嫁給玄國。聽說可以換十年不開戰。而且還有三年的歲貢。二皇子還交出了鳳符中的一隻手鐲。”
“放心吧,這個和親的旨,今天是不會下來了。另一隻在我這裡。就最後一次,你就不能真心幫我想個辦法?我要是走了,大家都省心?目前只能靠你了!”就用我慣用的一招,我上前抓住他的手。
葉老爹看着我手上的手鐲有點傻眼,估計他也沒想到。葉老頭顯然不太習慣我的熱情。沒關係他能感到我的真誠就好。這可跟我的小命有關啊!
到底薑是老的辣,人是老的狠。
到目前爲止我遇到的這些人,加一塊也沒葉老頭狠。就算那個心狠手辣的宇仲秋和他一比,也只是小學級別的。那雨惡都不算事,還沒上幼兒園呢。
我就沒想明白,他這一輩子是怎麼活的,能活成他爲個樣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只是想瞞天過海,你也沒必要這麼興師動衆啊!”越說聲音越小,跟他瞪眼睛很需要勇氣。
“你以爲光放把火,別人就能信你們都死了?”
我和葉老頭相互敵視,在他眼裡我象白癡,在我眼裡他象惡魔。我是不是應該慶幸,還好他手裡有現成的死人,而不是圖省事把府裡的人都殺了?我只能往好裡想,但他手裡怎麼會正好有現成的死人?
“那個葉老爹,就算是這樣,別人可能也不會都相信我們死了。如果我們一露面,還是會穿幫的。”
其實我只想讓他幫忙把我偷運出去,總比我自己想辦法溜,要容易點。但以他現在的手法看,這事有點失控了。
“那就不能露面了。”
這是幾個意思?他不會有別的想法吧?可他總是葉之雲的親爹,這點不會錯的。
“那個如果你把我就這樣放了,你不會有什麼事吧?”要是犯了事,最好不要被他給供出來。
“雲兒,你恨我嗎?”
這可不是我要的問題啊,怎麼給我這樣一個回答?現在纔來扮慈父,有點晚了吧?
要是我說,葉之雲的日子過得的確不怎麼樣,爹不痛,媽不愛的。好不容易碰到個情郎,還是個要人命的麻煩精。就算她能過上熊貓一樣的幸福生活,我也不願意拿我的人生和她交換。
“恨不恨的有什麼要緊?做人做事,只要你自己不後悔就好,別人怎麼想哪管得了那麼多?”
我猜他一定後悔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問。可沒辦法,路是他自己走的,能怨誰。後悔也晚了,他活該。不過細想,他也是個可憐的人,這輩子爲情所苦,沒有一點是成功的。
爲臣,爲夫,爲父都一塌糊塗,該守的原則沒守,該愛的人沒愛,該負的責任沒負。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不過總體說來,還是可恨多過可憐。所以我是一點也不可憐他,但希望他能可憐可憐我。不,是他女兒葉之雲。
我躺在棺材裡,晃來晃去,都快被悶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被外面的人放出來。
葉老頭私自篡改了我的創意,真是讓我十分鬱悶。但我和他的實力相差實在太懸殊,唉,這人啊,要是不夠強,只能讓人擺佈。所以我只能拿了他給我的安家費,心不甘情不願地進了這口棺材。
現在我只能祈禱,葉老頭沒有想要活埋了我的想法。
睡睡醒醒,已經記不得我睡了多長時間了。雖然這個棺材做的十分人性化,通風很好。
但再好現在也是大夏天,悶的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感覺現在沒有在晃,是停下來了吧。我伸手推了一下上面的棺材板。很重,把腿蜷起來用力蹬,動了。
我長出了口氣,還好沒被釘死。再用力終於讓我挪開了這塊代表生死的木板。
月光照進棺材,我坐起來。
是晚上了嗎?有夜風吹來,帶走了我身上的汗。我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太舒服了。又可以轉世爲人了。
藉着月光四下打量一下,這就是傳說中的破廟吧?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就把我扔這兒了,讓我自生自滅?真想的出來。
外面好象有人來了,我坐在月光裡看着門外的人拿着蠟燭走進來,終於笑了起來。緣份這東西你不得不說的確是很奇妙的,現在我的臉一定笑得跟朵花一樣。
於是我說:“阿良寶貝,我們又見面了!”
但是阿良的表現一點也不象久別重逢,如果有的話那也是用一聲慘叫來表現的。他這種異於常人的表現,不得不說真是讓我有點傷心。
“叫什麼叫,你見鬼啦!”
蠟燭已經熄了,又有一陣夜風吹過,在這樣的夜裡,雖然阿良見到我,沒有我見到他那樣高興。不過總得說起來還算不錯。
他這會還坐在地上發抖呢。我無奈,“好久不見你,我還以爲你有點長進了,怎麼還這樣啊!”
我從棺材裡爬了出來,走到他跟前,“別抖了!告訴我你怎麼在這兒?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你,你怎麼在棺材裡?我,我,我……”
阿良終於從驚愕中逐漸恢復過來,趁這個空檔,我翻出他的乾糧吃了起來。
他受我的影響還是很深的,肉乾果脯樣樣都有。不光能補充體力,還要補充維生素啊。這可是我當初教給他的,其實更多的是爲了解饞,他居然還記得。孺子可教!
看着他時不時的,還在拿眼睛偷瞄我,“你還沒緩過來啊?怎麼就你一個人,剛纔沒有別人和你在一起嗎?”
“要是有別人,我也不能這麼害怕。也沒有你這樣的啊。剛纔我都要被嚇死了。我從外面回來,這廟裡就一陣陣吹陰風,你還從棺材裡坐起來,月光裡慘白的一張臉,還對着我笑,我……”
好半天阿良總算收回了魂,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我。 我趕緊展開來看。
之雲吾兒:
爲父自知今世欠兒良多,此次助兒,也算盡爲父之責。阿良爲父已查過,此人心性良純,可爲兒所用。父關他於牢內多日,兒可說此人爲你所救,日後他定聽命於兒。
只是此後艱險難測,恐鞭長莫及。望兒能自化風險達成所願,也不枉此生。
父字
看着葉老頭的信,我只能撇嘴。讓我怎麼說他好呢。我起來去翻棺材,終於讓我找到了,在枕頭下面我找到一小包東西,如果沒猜錯就是它讓我能一下子睡了十天。
於是我小心地收好,這可是好東西。葉老頭的好東西以後可就再也撈不着了。只不是不知道這是什麼,看看以後能不能遇到個高人什麼的問問。
再看看身邊的阿良,“現在問題嚴重了,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殺人滅口,二是被殺人滅口。你怎麼說?”
阿良看着我表情僵硬,和剛纔我坐在棺材裡時的樣子差不多。
“我,我都不想選。”
雖然聲音還很弱,但已經開始表明立場,還是有進步的。
“那你有好的提議嗎?”
阿良深吸了一口氣,“葉老將軍說,是她女兒給我求的情,所以我才能免除牢獄之苦,不想你就是葉家之女……”
我打斷阿良的話,葉老頭這損招實在不怎麼樣,阿良前腳從我家走後腳就被他抓了,現在還要讓他領我的情,他要是不因爲我也不能,我實在沒有這麼大的臉。
“你跟我闖江湖去吧?反正你不也沒什麼事嗎?”
阿良又是一臉呆滯,單純如他怎麼能知道這裡面的險惡。別說他,如果不是讓我遇到,我也很難想象。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今天看來是個好天氣。“我們要去闖江湖去了,阿良有沒有信心?”
我在做出發前最後一次的激勵軍心,阿良好象並沒有被我感染,“我們要去哪兒?”
“就去不被那些混蛋找到的地方。”
“有這樣的地方嗎?”
“沒有嗎?”我就不信了。
“那是很遠的地方了。”
“你不願意?”
“也不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次你不能再趕我走了!”
我大笑起來,這個傻瓜。他不自己想跑就不錯了,還有空擔心我趕他走。“好,我不趕你走,但沒我的同意,你也不能隨便離開。知道了嗎?不然我可不保證後果啊!”一點點威脅還是要的。現在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
“好,我同意。”
“好,我們走吧!”
“以前的生活,你真的放棄了?”
“現在都這樣了,還說什麼放棄不放棄的!”
……
……
阿良那個傻瓜還不知道,可怕的旅程就這樣開始了。而我是不打算告訴他的,不過我的幸福生活,纔剛剛開始呢!
++++++++++++++++++++++++++++++++++++++++++++++++++++++++++++++++++++++++++++++
劉轉語錄:
1、現在我身邊有多方勢力在潛伏着,還都是些大老闆。一個用也惹不起。以皇上和皇后爲代表的宮廷派,可以先放一放。都恨不得我馬上灰飛煙滅呢。不殺我已經算是忍到極限了。只可惜,他們就是還殺不了我。
2、宇仲秋和他妹妹這代表的國外勢力派,我看是存心來攪局的。投機取巧幸災樂禍的成分比較大。是來找好處的,不過這個就不用我操心了。最可恨的是那個皇上,真是是非不分,公報私仇。就他這樣,是離亡國不遠了。身邊還有個吹枕頭風的幫着,應該更快了!
3、風帥的自由派,一點也不自由。想想真讓我痛心。什麼事情如果和他娘發生衝突,那所有事情都會被放棄,他娘永遠是第一位的。對他來說,這麼做沒有錯,但是我不喜歡。
4、葉之翔以及葉家老爹這屬於反動派,可目前來說,只有他們能算是我的依靠了。雖然是隨時準備治我於死地的依靠,可關鍵時候能指望的人,我看只有葉老爹了。
5、 各位大人,寶貝以及祖宗,我不想跟你們混了。所以無論我出什麼招,都是情理之中的。你們能受就受了,不能受,想辦法也要受了。
6、不對啊,剛纔葉之翔還一個勁地讓我和他迴天機國的,他都不當皇上了,還讓我和他回去幹什麼,回去和他等着被人暗算啊?
談判高手在這兒呢,你看人家用的這幾招多絕啊。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軟的不行,再來騙的。我服了!
再一次感嘆,真是紅顏禍水!不知道葉之翔他娘,當年是個什麼樣的風流人物。不光讓天機國的皇上動了心,看來這個明月國叱詫風雲的大將軍,也沒逃過出。
逮到了敵國的皇子,不先殺之而後快,也沒獻給朝廷。而是自己養這麼大,並且在這裡還一個勁地勸說,要他接任王位。都打算把自己的女兒搭進去。
這和投敵叛國也沒什麼兩樣。衝冠一怒爲紅顏也不過如此吧?葉老頭守衛邊關這麼多年,真說不好,是在守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