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選擇題★

有些事情其實就一字之差, 可意義就完全不一樣。就比如新媳婦和新寡婦!

早知道今天是會亂,可能亂成這樣,的確在我意料之外。

那羣衝進來象是要殺人的士兵, 真的是來殺人的。我們家鐵匠爺爺見到他們之後就倒地不起, 掛了!

那聲尖叫來自喜婆, 照這趨勢下一個掛的估計是她。這年頭討生活不容易啊, 當個喜婆都能當出生命危險。

我的人生就是這麼戲劇, 好不容易讓我找到了個適合結婚的人。這個婚剛結完,新郎就掛了。

看來找個歲數大的人結婚,好雖處多壞處也不少。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鐵匠爺爺欲哭無淚, 我不殺伯仁,但伯仁卻因我而死。

不對, 伯仁是因爲攪局的而死。我跟他沒完。

新娘堪比流氓, 官兵堪比豺狼, 新郎堪比綿羊。這就是我的婚禮。

一手掀起蓋頭,“你們的頭呢, 讓他來見我!”我發飆了。

在士兵的後面轉出個怒火中燒的黑衣人。不用說除了雨惡還有誰能調動得起整隊的士兵。

“你要鬧到什麼時候?”他的眼睛都快噴出火。

我要氣瘋了,“我結個婚管你屁事?”我這句可是用吼的。“你這個殺人犯,我和你拚了!”

我也管不了四下都是人,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接的就死在我面前。這個刺激我可受大了。

還是阿良動作快,他衝過來, 一把攔腰抱住準備衝過去跟雨惡拚命的我。

那邊早有軍醫模樣的人, 上來查看鐵匠爺爺。

我這邊還在一個勁的掙扎, 可怎麼也掙不脫阿良的手臂, 那邊軍醫已經做完了初步檢查。

“稟報王爺, 此人只是暈過去了,還沒死了!”

沒死?我長出了口氣, 沒事就好!

這時鐵匠爺爺終於搗騰出來這口氣了,“我,我,我休妻!”這是今天從見我們家鐵匠爺爺起,到現在他對我說過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

雨惡眉眼帶笑,這回是真正的在笑,“筆墨伺候!”然後筆墨就有了,就這麼快!

“我可是帶着皇上御賜的嫁妝過來的,我們這親也成了,堂也拜了。還沒等進洞房呢,你就休妻這不太好吧?”我蹲在鐵匠爺爺跟着,眼神無辜,語氣溫柔!

所以可愛又倒黴的鐵匠爺爺,看着我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之後,再一次華麗麗的暈倒了!

我看着身邊的阿良,“我又不是鬼,至少這樣嗎?”

阿良把我拉起來,還配合的從頭到腳把我打量了一遍,“你絕對不象鬼,鬼沒你可怕。”

我徹底無語,這就是我身邊的人。估計打擊我,讓他們特別有成就感。再不然我這個人特別招人恨,我要是不得好死,他們才能解恨。

“滾!”收拾不了別人,我還收拾不了他?

“你先起來,我們好商量。”搞定這爺爺是真的。

“他死了!”

什麼?我看着那大夫?我沒聽錯吧?剛纔不也是象這樣撅過去,按巴兩下不就過來了。

“沒錯,這回他真的死了!”那大夫跟我鄭重點頭。

頓時我覺得是被人拍了一板磚。這個鐵匠爺爺沒老死,沒病死,也沒發生意外死,更沒有被雨惡折磨死,他,他居然被我嚇死了。

我的人生跌宕起伏,前後反差也太大。怒氣加熱血直衝頭頂,我朝雨惡撲過去。身形之快,我自己也意外,出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雨惡的嘴角,本來我是想打他的眼眶,可是我夠不着。

雨惡沒躲,但他抓住了我的手,“你的手不痛嗎?”

痛?當然痛!我看着他,嗷的一聲哭起來,“都是你把他給害死了,如果你不來,他就不會死!”

雨惡一點沒有自責的意思,“他死了最好,不然我也不打算讓他活着!”

我住聲,看着雨惡,然後掙開他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號啕大哭,“都是我把他給害死了,我是兇手!”一邊哭一邊滿地打滾!

這纔多大一會兒的功夫,我先從出嫁到新郎掛了,再從新郎活過來到休妻,然後休妻不成到新郎真的掛了。

我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我一天招誰惹誰了,怎麼這個罪還遭起沒完了。

“姑娘,你不要太難過。這人他早就身繞惡疾,並且年事已高。就算他今天不死,最多也就活個一月有餘。不能全然怪你!”那個大夫明顯是硬着頭皮在說。

我的哭聲更大,邊號邊說,“我的命啊!怎麼這麼苦啊!”

院子裡的一干人等,全都絕倒。

我就這樣愛咋咋地,接着哭我的。我爲鐵匠爺爺難過,也爲我自己難過。

這一哭可不得了,那叫一個暈天黑地。

終於在天快的黑的時候,我終於哭完。因爲實在沒有力氣了。

院子裡除了雨惡和阿良,也沒別人。人早就讓雨惡打發走,估計是我丟臉,他跟着丟不起這個人。

鐵匠爺爺已經被雨惡的人裝殮起來,反正我除了哭什麼也顧不上,阿良除了看着我哭,他也是什麼都顧不上。

我一邊抽泣,一邊和阿良說,“我……餓了!”我決定和雨惡絕交,不然我過不來這個勁兒。

“那我們回去。”阿良的惡毒也收起來。

阿良拉我起來,我們一起往外走,自始自終我都沒看雨惡一眼!

我窩在我的小院裡好幾天,不出屋也不見人。每天除了吃就是想睡,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但我的日子不會就此太平,這不當初要參加徵婚的那幾頭,都站在我的院子裡。

我笑了,無力無奈和了然,眼睛從下慢慢向上看,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去。就是微微的笑着,也不說話。眼睛裡什麼也沒有。

我個人覺得這是一個近似於媚眼的眼神,以前我是不會這麼看人的。這回我不掙扎了,隨他們的心就好。

但這些收到我秋天菠菜的人們,各個如臨大敵,領兵打仗也不過如此。

多看了一眼雨惡,其實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孩子小,心眼少。成天被人當槍使,竟給別人趟雷。誰也不來攪局,單他來。就可見他要比這些老奸巨猾的人單純得多。

“你們來得正好,我打算再嫁一回,有人想娶嗎?”我慢慢的問。

幾大帥哥面面相覷,一時無話。估計可能以爲我又瘋了。

“你們不願意?那我找別人,只要願意娶,誰我都嫁!”我還是用揚死不活的那種口氣在說,聽了也覺得就是活不起。

我就喜歡看着他們臉上的這種表情,象是心痛,又象自責,還有點不知所措。

總讓我一個人難受怎麼行,有罪大家一塊吧,都是自找的!

“我娶!”第一個站出來的是雨惡,語氣很堅定,可怎麼看怎麼象一個視死如歸的戰士,要請願上戰場。

我飛他一個媚眼,“好啊!難得王爺擡愛,那就嫁……”我的那個“你”字,還沒等說出口,就被人打斷。

“且慢!小妹你只能嫁給我!”葉之翔,不對,應該說是炎翔,一臉着急的神色,早幹什麼來着,現在才照面,我都快忘了他是誰。

“不好吧,貴主早就把劉轉許配給我,怎能言而無信呢?”宇仲秋也和他們攪和到一起。天底下還哪有不可能的事?

可憐我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事到臨頭用來解決問題的辦法,不是智慧,而是美色!老爸,我對不起你給我付的學費!

天下不亂怎麼行,非逼着我當狐狸精,就算別人總讓我失望,我也不能讓大家失望不是。

我看一眼宇仲秋,再看一眼其他人,未語先笑,千嬌百媚。

“你們這麼多人,怎麼不合夥把他打死!省得他來講什麼有信無信,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怕事小,第一個恨的就是這妖孽。

大智慧沒有,小計量還行,美人計剛用完,再來個借刀殺人,新仇舊恨一起算。

“撲哧”有人笑出聲來,“劉轉可有意思多了。”那個禍害級的娃娃臉,他也受刺激了。以前他可從來沒給過我好臉色。

男人這種動物,誰能說的明白。

我再拋個媚眼,今天拋的媚眼,“以身相許如何?”今天我是豁出去了,不就是不要臉嘛,這也不難。

大庭廣衆,朗朗乾坤,當衆調情,還是羣調,以前我也不知道,我還有這種本事!人啊,就是怕逼!誰也不知道一個人到底有多少潛能。我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你們還有完沒完?那人死在她面前,她又瘋了,讓她靜靜吧!”阿良回來的還真是時候,他手裡還抱着個大西瓜。

這個好,西瓜去火。

一大朵花正好飄落到我跟前,揀起來簪在耳邊。我不想解釋,他們怎麼想都行。

他們沉默。

“如果沒人要娶我,那就都請回吧!”我起身,準備回屋去,以前總是躲,結果怎麼也躲不過。現在我不躲,他們卻躲了。早知道,我還費個什麼勁啊!

“不如你說吧,你說嫁誰,誰就娶你,如何?”洪水笑咪咪的看着我。

比笑啊,那今天誰也贏不了我,我又坐了回去。“這樣吧,如果想娶我,那就送我一樣定情信物,我選中誰的,就嫁給誰如何?”

這回我要玩大點。

瘋子發瘋不可笑,陪着瘋子一起瘋的人才可笑。從來都只有他們笑話別人的份,如今也嚐嚐被別人笑是如何,真是高興。

啪,一塊龍形玉符丟進我懷裡。顏色可真翠,好東西。還是雨惡手快啊,我都懷疑他怎麼能不是這些人裡,身手最好的呢?

炎翔拿過來的是一串木頭質地的珠子。這麼普通的東西能被他這樣一直保存着,那就不普通。

果然,珠子上有字。相伴相守相思相望相親相愛相死相隨!

我猜,這和可能是當初葉之雲和他的海誓山盟,可惜都是騙人的鬼話,早幹嘛去了?

願望很好,實現不了。

洪水最簡單,直接扔過來一卷金票。數得我眼冒金星,一千金的金票十張。

宇仲秋的東西以前我見過,是他一再要給我的那條金鍊子。我就不明白他爲什麼非把這個東西給我不可?

這種時候還得說是阿良,他冷哼一聲,“我做飯去。”

他不陪着我們瘋。

我笑得燦如春花,“這下可難辦了,不好選啊!”

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人嚴肅,好象在暗中較勁兒,互相鬥氣。我心裡卻想到小時候的一個遊戲。

反正這件事本身也是一個遊戲,用遊戲的方法來解決更好。

我把這五樣東西依次排開,一邊念有詞,手指跟着嘴裡的字,一個一個指過去,再指回來。

“叮叮噹噹,海螺燒香,粗米細米,黑米白米,大米小米,四季五穀就是你!”

“你”字出口,手指落下,又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