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槐好不容易從失而復得的大悲大喜中恢復過來,纔想起自己怎麼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醒來。
“這是醫院?”
雖然是獨立的單間,但從設施來看,應該是醫院沒錯。
“是的,杜叔說你高燒了兩天,人很虛弱,就把你送進醫院養養病。”
童小槐沒顧得去理會自己的身體,揪着炎博讓他速速彙報這八天的行蹤。
“小槐,對不起。是我爸工作上的事,因爲屬於高度機密,具體是什麼我不能說,抱歉,讓你擔心了這麼久。”炎博低頭在她的脣上親了親,眼裡充滿歉意。
童小槐盯着他,“那你去着之前爲什麼不先跟我說一聲?”
只要他說有事,即使說要失聯十天八天,她也是能理解的。
“因爲事態緊急,當時走得急,手機都忘了拿,進入工作環境,就要完全隔離外界,所以,沒辦法與你聯繫。”
炎博早上纔出關,拿回手機第一件事便是充電開機。
一開機,裡面的幾百條信息和近百通未接電話滾滾而來。
失聯那幾天,他只是一臺孜孜不倦的工作機器,一直無暇想及外界的事。出關之後,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肯定把童小槐嚇壞了。
果然,一開手機,浪潮一般的短信,把童小槐這些天的擔憂和難過一一展現。
他心急如焚地給童小槐回了電話,得到的,卻是她病了昏倒的消息。
趕回來的路上,他把童小槐這些天發給他的信息從頭到尾一條不落地看了,看到最後,想要殺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童小槐咬着脣,紅着眼又瞪了他一會兒,然後,撐着他的胸膛離開他的懷抱,重新鑽回被窩裡。
“小槐……”
炎博伸手摸摸她的臉,童小槐不看他,掀過被子蓋緊身子,微微閉上了眼。
“我要再睡一會,你也去洗個澡刮刮鬍子。”
炎博這才確認,童小槐已經消氣了。
“我這樣,很難看?”他微笑着摸摸長滿鬍鬚碴子的下巴。
“嗯,醜死了!”童小槐閉着眼揹着他,說着言不由衷的話,“順便,找醫生幫你消消腫!”
童小槐聽着炎博的腳步聲走完,眼皮越來越重,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傍晚,睡了一大覺精神好了不少的童小槐,吵着要出院。
杜叔和炎博卻堅持讓她再住多一晚觀察觀察,最後,還是醫生出來打圓場。
“童小槐年輕力壯,身體很好,恢復能力也強,出院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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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醫院也不想留童小槐這樣的人物,走廊裡一堆保鏢直直地杵在那,影響非常不好。
於是,在醫生欽準下,童小槐連夜出了院。
杜叔識趣地坐在副駕上,把後座留給了童小槐和炎博過二人世界。
“小槐,一會想吃什麼?我打電話回去讓袁哥準備!”
童小槐偎在炎博懷裡,沒有直接回答杜叔的話,而是擡起頭對炎博說,“我想吃你煮的麪條……”
炎博愣了一下,低頭仔細瞅着她。
病了幾天的她,此時軟綿綿地挨在他懷裡,語調軟糯糯的,全沒了平時的乾脆,完全就是個撒嬌的小丫頭模樣。
杜叔原本扭過頭來徵詢她的意見,這下,立即轉過臉去,假裝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乖,我煮的東西很難吃……”
炎博連方便麪都不會煮,其他麪條,就更不用提了。
“可我就想吃你做的……”童小槐近十天沒見着他,此時,想要吃他親手做的麪條這種想法,便成了一種執念。
這些天,她想了太多太多。
突然明白,身邊的人或事,看似每天都一成不變。
但事實上,這些人或事,每天都在消長,或許有一天,他們就會突然消失不見。
所以,每個人,都該好好珍惜身邊的所有,包括人或物。
炎博失聯,讓她愈發清楚,自己對這個男人的瞭解,並不多。
所以,現在人在她面前了,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想要花心思去了解。
即便是一碗難吃的麪條,也是他親手煮的,別人,肯定是沒法做出同樣的味道來。
炎博被她纏得沒辦法,只好點頭答應。
“好吧,我給你煮,但你要有心理準備……”
都說人沒完人,上帝給了炎博太多優異的東西,在廚藝方面,他是真的一點天分也沒有。
甚至可以說,是個禍害。
因爲答應了要給她做麪條,回去的路上,炎博便一手摟着她,一手拿着電話打給欣姨,把做麪條的步驟和注意點一點點記了下來。
一進屋,怕餓着童小槐的炎博,便推着她示意她往沙發上坐。
“小槐,你坐着歇着,我去煮麪條。”
童小槐卻不幹,“不,我要看着你做。”
病了的童小槐,突然間變得有點刁蠻。
炎博不捨得逆她意思,只好摟着她一起進了廚房,反正,童家的廚房非常大,通風設施良好,即使她在一邊旁觀,倒也不至於讓她難受。
炎博搬了張高腳凳放在料理臺前,直接抱起她安放在凳子上。
“你坐着,我去忙。”
關叔已經把他要的麪條和用料準備好,炎博開了鍋,倒了些水進去。
“你不圍圍裙嗎?”
童小槐一手託着腮,一邊欣賞着自己大長腿男友掄起衣袖給自己做麪條,頂燈的柔光灑在他俊朗的側顏上,徒然添了幾分溫馨柔和的氣息。
炎博直起身。“不用了吧?”
童小槐腳一蹬,“噔”地跳下了地。
她一蹦,差點把炎博的神經蹦斷。
“噯,你注意點,你還病着呢!”
童小槐纔不管那麼多,打開料理臺下面的櫃子,從裡面拿了條新圍裙。
童小槐直起身,朝他笑着勾了勾手指。
“過來!”
炎博無奈地搖搖頭,乖乖邁了兩步,走到她面前,聽話地低下頭。
童小槐把圍裙帶子從他頭頂套了過去,“轉過身去……”
等炎博轉過身去,她便利落地幫他繫好帶子。
“行了嗎?”炎博順着她的力道,轉過來面向着她。
童小槐細細打量了他幾眼,踮起腳,在他脣上親了一下。
“可以了,我最帥的大廚師!”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