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都來到這裡了,別怕,有什麼話直說出來,有老爸和伯父伯母爲你做主!”
易長興也是豁了出去,既然,這事因女兒而起,那就得從女兒這裡着手解決。
若女兒真在牀上被佔了什麼便宜,他正好,趁着今天所有人都在,全部統統討回來。
直到現在,他依舊相信,女兒那樣的腦子,不可能真對炎寒這種比狐狸還要奸詐的人做出什麼事來。
他卻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人,叫做不自量力,而她女兒,正是這種人,他自己,同樣亦是。
炎少懶得跟他們廢話,示意傭人把投影屏幕打開了,然後,扶着竹淺影的腰示意她起身。
“我和影兒就不看了,以免留下心理陰影,影響我們夫妻間的感情,你們請慢慢欣賞,欣賞完,再看看誰該爲誰做主!”
炎少說着,摟着竹淺影朝露臺那邊走去。
海叔很是機靈,立即吩咐傭人泡了壺茶,切了些水果送到露臺那邊。
“影兒,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她礙着你的眼!”炎少知道竹淺影不想見到易薇。
以前,他還不太確定,但自從那晚她對他“公開審判定罪”之後,他試着設身置地去想了很久很久,隱約間,便多少能體會她當時的心情、還有絕望。
竹淺影默默看他一眼,沒吭聲。
到了這種地步,她也懶得矯情或是假惺惺地說什麼客套話。
炎少沒再多解釋什麼,因爲他知道,說得再多,也不如做來得實際。
在竹淺影剛回來那段時間,他一直想的,都是如何挽留竹淺影、如何挽救他和竹淺影的婚姻和感情。
但經過這幾天的事情,他漸漸明白。
他與竹淺影之間,已經無所謂挽留和挽救。
因爲,即使他和她的婚姻關係還在,但在她心裡,兩人的關係,早已形同陌路。
他與她那面婚姻的鏡子,在竹淺影心裡,早已碎成渣渣,別說圓,就是要把它們再拼湊在一起,亦已經沒了可能。
可人類,除了修復力,還有創造力。
一面鏡子破了,再造一面不就行了?
何必,苦苦執着去再圓原來的那面?
所以,現在的炎寒,已經不再執着着爲過去解釋,他只執着於讓她對現在的自己重新產生信心。
有了信心,那面新的鏡子,纔有再做的可能。
兩人在露臺裡沉默地喝着茶,無論誰,都不關心屋裡面發生的一切。
投影播放的地方,易家四人全都不知道在哪裡,不然,他們大概會在兩個大漢把爛醉如泥的炎寒放在牀上那一刻,就把播放機器給毀了。
易長興只看得額上汗如雨下,這哪裡是什麼醉了後說錯了話,這分明,就是下藥栽贓陷害,若炎家真要追究起來,單憑這一段,就夠自家這蠢女兒受了!
更不提接下來那段意欲“強上”的好戲!
好戲,在炎寒穿好衣服決然離開、留下呆了一般坐在牀上的易薇的畫面上定格了下來!
在場的人,除了當事人易薇,無不震驚得說不出來話來。
待易長興反應過來,側身,擡手“啪啪啪”連抽了易薇幾個響亮的耳光!
易薇當場被打懵了,捂着腫起的臉滿眼含淚地盯着易長興。
“易朝易陽,把她帶回家,鎖起來別再讓她出來丟人現眼!”
“爸!我不過……”
易薇滿眶淚,還想申辯什麼,易長興擡手又是一掌,直把易薇抽得偏了臉,易薇倆弟弟趕緊過來把嘴角滲血的姐姐拉開。
再不拉開,只怕姐姐就要被打死了!
雖然,他們對自己姐姐所作作爲也極之不齒,可不管怎麼樣,她也還是自己姐姐不是?
“小陽,我們先把姐姐送回家吧!”作爲哥哥的易朝,對着易陽說着,又朝炎博夫婦說了聲告辭,便匆匆拉扯着易薇離開了炎家。
客廳裡,只剩下三個年紀相當的長輩,三個小輩離開之後,是一陣長久的,令人尷尬的沉默。
扳起手指算算,這三個人的交情,已經四十多年了。
只不過,這段交情,大概,會因這一段監控戛然而止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炎老夫人。
“易長興,如果影兒沒把仔仔送回來,如果小寒沒有及時去m國解決那些混混,你知不知道,我的兒媳婦,我的孫兒,大概,就要被你家寶貝女兒趕盡殺絕了?”
易長興本已非常頭大,以爲是上門求情,這下,倒成了清算罪狀大會,再聽炎老夫人這麼一問,又是一驚!
“什麼?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炎老夫人冷冷一笑,“什麼意思?你家女兒,聯同竹家那個竹俊瑋,在m國慫恿一幫混混對影兒做了一堆壞事,打打殺殺不說,還燒屋毀車,幸好影兒和仔仔命大,才得以逃過此劫!”
若不是看到最後易薇自己供出竹俊瑋,炎老夫人細細一分析才推敲中內裡種種的關聯,到此時她還被老公兒子矇在鼓裡。
“老炎,我應該沒猜錯吧!”炎老夫人惡狠狠地瞪了炎博一眼,意思是“你的賬我稍後再跟你算!
炎博只好搖頭,“沒有,小寒只是不想你重操舊業。”
炎博此時,已經沒有替易長興說情的打算了。
他甚至,想要像兒子在監控那段尋易薇所說的話那般,對易長興說一句,“我們以後,再也不必見面了!”
然後,他這般想了,便真的做了。
“長興,我們之間的交情,到此爲此吧。今後,我們也不必見面了!”
兒子當時在電話裡說得非常簡略,所以,他只當竹俊瑋在整件事中佔主導位置,可看了那段監控之後,他才明白,整件事的源頭,只有一個,那就是,解決了竹淺影和仔仔,讓易薇可以擁有炎寒。
至於竹俊瑋在這之中得到了什麼利益,炎博暫時沒空去深究,他只知道,他再大量,也沒辦法跟一個想要取了自己兒媳和兒子性命的人的爸爸當朋友。
易長興還想說什麼,炎博已經開了口,“阿海,送客!以後易家無論誰來,均不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