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淺影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只以爲自己病了。
她這二十年間少有的幾次大病,便是眼下這般的感覺。
腦袋渾渾沌沌沉什麼都想不起來,渾身痠痛得難受,感覺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甚至,連眼皮都睜不開。
她閉着眼睛甩了甩頭,希望,能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
甩過之後,腦袋不見清醒,卻有溫熱的物體壓下來,在頭頂上輕柔地揉了幾下,像極,小時候病了,幻想中的理想爸爸會做的動作,溫柔中帶着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只是,接下來的一聲問候,把她從幻想和渾沌中驚醒。
“醒了?”
年輕而帶着活力的男低音,顯然,不可能是爸爸的聲音,即使是理想中的爸爸,也不可能擁有這一把嗓音。
因爲,這嗓音的主人,是炎少!
那個昨晚折磨了她一晚上的混蛋炎少!
她的記憶,被一聲低問全部喚醒。
竹淺影長這麼大,除了自詡自己理智堅定,還自詡擁有一副強~健的體魄。
可昨晚,無論她的理智,還是體魄,都遭受到炎少這個混蛋的踐踏。
理智崩潰了不說,連腦子,也在不知炎少進行到第幾趟進攻的時候完全當機,現在回想起來,後部分,她大概是昏了過去?
至於強~健的體魄,從她腦子清醒接近五分鐘還沒辦法從混蛋懷裡鑽出來這事便可以看得出來,她的體魄,也遭到毀滅性的碾壓!
單手撐着牀側臥着炎少,看着她的頭像土撥鼠般在他懷裡鑽來鑽去,只當她的掙扎,其實是在他懷裡蹭蹭求親熱,大手從她頭頂移到她後頸,手指在上面來回摩挲。
“還想睡?”
她髮際下面那片皮膚,非常細膩幼滑,他昨晚偶爾摸~到這裡,竟是有點上癮的感覺。
不知是他的話還是他停在頸後的輕撫,讓她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不……”
沙啞難聽的嗓音,把竹淺影自己嚇了一大跳!
咬咬牙使使勁,抵着他胸膛的雙手好不容易纔有了點力氣,把自己推離了他的懷抱一點點。
心情好得想唱歌的炎少,垂着眼看着她倍顯艱難的動作,終於善心大發,大手探到她的腋下,一把,將她連同蓋着的薄被一齊抄起扶着她坐好。
他自己,手一撐也坐了起來,見她搖晃了兩下,沒多想,直接貼過去,前胸貼着她的後背而坐。
竹淺影原本還在努力適應自己這渾身痠痛的狀態,後背突然貼上熱燙而結實的胸膛,生生,又打了個戰。
“滾開!”不客氣的話沒經大腦便脫口而出。
剛纔燙得她血衝大腦的觸感,讓她察覺,自己身上寸縷未穿。
幸好,還有被子。
她下意識地把被子摟緊了一些,同時偏了偏身,讓自己果了大半的背部遠離他的視線。
扭頭,兇巴巴地瞪炎少一眼。
被兇了一聲的炎少,不僅不生氣,還笑眯眯地歪頭瞅着她,“呵,長脾氣了!”
她防備的動作,炎少全看在眼裡。心裡除了好笑,還覺得她的反應孩子氣得很。昨晚,她整個人,從裡到外被他吃得一乾二淨,現在纔想起要遮掩,是不是太晚了?
竹淺影不理他,摟着被子,慢慢蠕動着一點一點朝牀邊挪。
“你想幹嘛,我抱你去!”
炎少知道自己昨晚做得太狠,眼見她像蝸牛一般一點點地往外挪,心裡不落忍,伸手,扶到她的背上。
“不用,滾開!”
竹淺影一點不領他的情,此等貓哭耗子的行徑,讓她噁心得想吐。
可她的惡言相向,並沒讓炎少退卻。
他身手利落地下了牀,只穿着一條內內直直地杵在牀前,渾身上下光溜溜的,金黃的晨光透過窗簾打在他結實的胸肌、腹肌上和那雙筆直的長~腿上。
此等堪稱完美的帥男果照,若換了平時,竹淺影肯定會多看幾眼。
可此時的她,哪來看的心情,漫不經心地上下瞥他一眼,心裡更加氣得要命。
明明他也運動了一晚上,爲毛?他顯得神清氣爽,而她,卻病懨懨的像個病貓一般挪一下都渾身痛得要死?
“乖,我抱!”
帥男彎身過來,有力的雙臂伸到了她的身側。
竹淺影瞪他一眼,“衣服……”
如果她沒感覺錯,自己身上,從上到下連塊遮羞的布都沒有!
他倒好,居然穿着內內,這不是差別待遇是什麼?
她哪裡知道,炎少抱着昏睡過去的她洗完澡回來,本和她一樣,啥都沒遮便鑽進了被子裡。
可剛開葷的炎少,與她坦裎相對了一小會,身上的火箱又開始熊熊燒了起來。
最後,炎少只好隨手在牀頭櫃裡拿了條內內套上,並啓動強大的理智系統,才按~壓下心頭蠢~蠢~欲~動的慾念,讓她安穩睡了幾小時。
炎少伸出去的手被冷落,倒也不意外,畢竟,她這麼倔強的性子,哪會輕易向人示弱?
“不是痛麼?”炎少難得地軟下嗓音來哄她。
雖然,他從來沒有對待這些的經驗,但她一直沒舒展的眉頭,他能想像,她現在,應該很不好受。
“衣服……”竹淺影卻不願向他說什麼,甚至,別開臉,連看他一眼都不想。
炎少拗不過她,轉身去衣櫃拿件睡袍遞給她。
當然,他也可以用強的,但經過昨晚那樣銷~魂蝕骨的體驗,他就是鐵石心腸,此刻也沒法對她強硬得起來。
竹淺影看一眼明顯又是男人型號的睡袍,沒吭聲,艱難地從被窩裡伸出手接過睡袍。
擡起眼皮,見男人還杵在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能麻煩炎少轉過身去嗎?”竹淺影皺着眉耐着性子問。
炎少勾起脣角,想說,昨晚什麼都被我看光了,這下遮什麼?
終究,他沒把這話說出口,因爲他知道,真把這話說了,竹淺影接下來不知得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報復他。
除了老孃的話難得聽別人話的炎少,乖乖地轉過身去。
竹淺影好不容易把大了好幾個碼的睡袍穿好,平時不費吹灰之力的行爲,今天卻生生把她折騰掉了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