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博,你能不能讓我好好想一想……”
童小槐知道炎博沒有錯,她也知道炎博對她的感情有多深。
她不忍心把自己的心裡的種種焦躁或不安發泄到他身上,可她也沒辦法像沒事人一般如從前尋那樣與他相處。
最起碼,暫時她沒辦法做得到。
她以爲,她的要求,會遭到拒絕。
哪裡料到,電話那邊的炎博,先是沉默了一陣,然後,頗有幾分無奈地答應了她。
“好吧,我這兩天先給你發信息,你想通了,或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都可以問我。”
童小槐“嗯”了一聲,又聽到炎博說。
“小槐,你要相信,我非你不可,即使,可能在你看來,我們之間的背景完全不同,可那些,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深愛着彼此,那就夠了!”
炎博的話,童小槐是認真聽進了耳裡,“我知道……”
“你累的話就好好休息一下,晚些我給你發信息。”
炎博沒有死纏爛打的意思,語氣溫柔地跟童小槐道了別,掛了電話。
童小槐把電話扔到牀上,挨在牀邊盯着地毯出神。
她家裡,大概是不會反對她和炎博交往的。
畢竟,老爸那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炎博的出身和家庭背景。
只是,她有點想不通,既然老爸知道,爲什麼要瞞着她?
關於這點,她可以找老爸求證。
但炎家那邊怎麼看待他們的寶貝兒子跟****千金交往這件事?
會因爲她是****千金而棒打鴛鴦嗎?
童小槐腦子裡像塞了一團麻,無論怎麼理,都理不清捋不順。
她就那樣呆呆地挨在牀邊坐着,一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和老媽的聲音。
“小槐,關叔煮了點糖水熱在鍋裡,你一會起來吃。”
童小槐應了一聲,“好的。”隔着門吩咐起老媽來。“媽你快去睡覺吧,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我現在就去睡,你也睡一會,晚上想吃什麼叫關叔做。”
現在的童小槐,就是把全國的美食擺她面前,大概,也吃不出什麼味道來。
晚飯的時候,童小槐像霜打了葉子的小苗一般,低着頭只顧扒飯,童媽與童老大以爲她不舒服,旁敲側擊的一番詢問,然而,卻沒問出什麼來。
夫婦倆也是瞭解這女兒,知道她那嘴巴密實得很,她不想說的,任誰都沒法撬開她的嘴從而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吃完飯,夫婦倆怕女兒悶出病來,提議她陪着一起出去散步。
童小槐卻是搖搖頭,“爸、媽,今天不散步,我們聊一會。”
童老大夫婦倆對望了一眼,彼此眼裡同時浮起絲絲隱憂。
童媽拉着她的手,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只跟媽聊,還是和爸一起?”
童媽基本可以確定,寶貝女兒不是身體病了,而是心病。
“一起吧!”
童小槐換着童媽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怕冷着體弱的老媽,童小槐又專門囑傭人去拿了條毯子過來,母女倆窩在沙發上,用毯子蓋着腳。
被自動排除出外的童老大,自覺地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爸,炎博家裡的事,你是不是一早知道?”
童小槐也不兜圈了,開口便直奔主題。
童老大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是的,早在他第一次送花過來向你道賀那次,我就大概知道他的背景和身世。”
童老大想過要瞞着,但現在,無疑是瞞不住了。
女兒不是傻子,與其扯一堆有的沒的謊言來解釋,不如直接承認了更省事。
倒是童媽,聽得一頭霧水,她看看童老大,又看看童小槐,最後,她問的是童老大。
“什麼背景身世,他不就是個官家之後嗎?”
童小槐看一眼童老大,很明顯,她是把皮球踢到了對方腳下。
關乎老婆的事,童老大都特別容易亂分寸,剛纔對着女兒還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這下,卻緊張地站了起來,在童媽的另一邊緊挨着她坐了下來。
然後,抓過她自從入秋開始就總是冰涼的手。
“葦謠,小炎是官家之後,但不是普通的官家之後。”
沈葦謠盯着他,“多不普通?”
童老大在老婆灼灼的目光注視下,撓了撓頭,最後,訕訕地答道,“京城最出名的炎家的三兒子……”
沈葦謠倒抽了一口冷氣,“你是說,京城那個炎家?”
童老大硬着頭皮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炎家。”
沈葦謠沉默了。
童老大手握着童媽的手,身子側着,視線掃過童媽,最後落在童小槐臉上,“丫頭,你知道了,是嗎?”
童小槐無聲地點點頭,她很想質問老爸,這種事,爲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自己。
可事而至此,質問又有什麼用?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是炎博那臭小子主動向你坦白的?這事,他也確實不太厚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瞞着你呢?”
童老大見寶貝女兒並沒有要責怪自己的意思,便抱怨起炎博來。
好像,他作爲家長,刻意隱瞞就能被原諒一樣。
“不是他,是他那個發小無意中說出來的。”
童小槐無意去說陶佳什麼,她只想弄明白,爲什麼老爸在這件事會選擇隱瞞。
“爸,你明明知道他家世那麼顯赫,爲什麼一早不告訴我?爲什麼不提醒我?”
老爸雖然和不少官員有來往,但那些官員,和炎家那種,自然是不一樣的。
黑白之間,確實存在灰色地帶,但炎家那樣的世家,想也知道,向來都是白的那邊,根本不可能與黑混和。
童老大微微皺了一下眉,盯着女兒,問,“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你打算怎麼辦?是從一開始就把他列爲拒絕來往之列?抑或,即使跟他表面有些來往,卻不深交那種?”
童小槐不太明白老爸的思維邏輯,她也皺着眉回瞪他。
“爸,這不是必然的嗎?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跟他是兩路人,我絕不會和他有這麼多的交集,更不可能和他發展成今天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