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小肖在場,進來的人立刻打住了話題。郎昆傑對林小肖說道:“抱歉,田姑娘,我接待個朋友。”
“啊,那什麼,我出去走走吧!”林小肖說。
“不,你在屋裡坐坐吧!”郎昆傑說着,對來人說道:“走,後面說去。”
郎昆傑與來人往後院走去了。林小肖覺得有些不太自在,就在客廳裡走走、坐坐。似乎過了那麼一會兒,馬兒過來,說:“田姑娘,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房間,現在帶你過去看看吧?”
“好啊!”林小肖高興地點點頭。
房間裡很是乾淨,被褥牀單都是新的。林小肖高興地坐到牀上,雙手拍拍牀,哎,終於又找到落腳之地了,晚上能好好睡上一覺,幸福啊!
“謝謝你,馬兒哥!”林小肖高興地說。
馬兒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忙活去了!”
林小肖有些驚訝,“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去忙活?”
“要的。”馬兒說,“說不定過幾天我們又要回中原去了,現在收拾一下,隨時方便出發。”
“什麼?”林小肖一愣,“不是說來了就要呆上一年半載的嗎,怎麼又要回去?”
馬兒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聽郎叔這樣說的。”
“哦!”林小肖點了點頭,心想,要是他們很快又要走了,而她還沒有見到王子的話,那該怎麼辦呢?
“你放心吧!”馬兒似乎看透了林小肖的想法,“回春堂也是郎叔的人,他們也住在這個院子裡,所以就算我們回中原去了,這房子也還會有人的。”
林小肖有些不好意思,哎,她是不是當累贅成習慣了?以前風若飛就嫌棄過她呢,嫌她總給他添麻煩。
哎,她也不想這樣啊!
她一個一點武功不會的現代人在古代,實在是太孤獨了!
夜幕降臨了。
此時正是許多店鋪關門打烊的時刻,街道上行人匆匆,歸心似箭,沒人會注意他了!風若飛大搖大擺地進了納蘭家的後巷,轉頭看看四下無人,便輕輕躍上牆,鑽進了從牆頭探出來的樹冠裡。
納蘭府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而且,也沒有一點聲響。
怎麼,上官小劍的人已經撤離上官府了麼?還是小師妹將上官小劍的人都趕走了怎麼的?不然的話,怎麼會悄無聲息的,沒有一點動靜。
撿起牆頭的一塊瓦朝院子裡扔了進去,除了一聲受驚的野貓叫聲,一隻小貓的身影掠過,一切又歸於平靜。
風若飛仍是不敢擅自闖入納蘭府,話說,得不到藏寶圖,上官小劍怎肯輕易罷手?得不到藏寶圖,小師妹又怎會善罷甘休?
只要藏寶圖還沒有露面,納蘭府就不可能真正地歸於平靜。
該不會,是上官小劍或者小師妹給他擺了一個空城計吧?
不,就算有空城計,也許不是針對他的。因爲,小師妹或者上官小劍怎麼可能想得到,他會再次夜闖納蘭府呢?
又扔了一塊瓦片,整個上官府仍未聽到半點動靜。風若飛飛身落下了院牆。
納蘭雪俏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風若飛不知道自己爲會什麼還要趟這趟渾水。也許這是他最後一點可用來紀念納蘭雪俏的機會了。
那批寶藏是納蘭老爺子留給他女兒的財富,他是希望那筆財富能夠讓她的女兒後半生能過得衣食無憂,他絕對不會希望這筆財富落到別人的手上。
而納蘭雪俏,她至死也沒有交待出藏寶圖的下落,可見她也是用生命在保護那筆財富,因爲,那是她爹爹留給她的最後一副心意。
所以,如果他能夠替他們保住這一筆財富,不讓它落到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手裡,他們在九泉之下得知,一定會倍感欣慰的。
這樣想着,風若飛就更體會到自己此行的重要性與正確性了。
偌大的納蘭府,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夜幕中,那微微晃動的樹影令整個納蘭府似乎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仗劍緩步而入,隱於牆角。
緩緩靠近窗戶,沾了一點唾沫濡溼了窗戶紙往裡看,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當然,也沒有聽到任何氣息呼吸的聲音。
“吱呀”一聲,把門推開。看到的是東倒西歪的桌椅,破碎的花瓶,倒蹋的牀榻,真是一地狼藉。
每一個房間幾乎都是這樣的景象。就差掘地三尺了。
難道說,他們就是這樣尋找藏寶圖的嗎?
納蘭府裡,已經沒有一處陳設還能保留完整了。就連納蘭府供奉的香火壇都被摔碎在地面。風若飛嘆了口氣。自從新婚之後,納蘭雪俏就一直流落在外,那一次回到府中,卻纔見了納蘭老爺子的遺容一面,便發生了事端,若納蘭雪俏再回來,看到家中這樣一副景象,不知該作何感想!
恐怕,她會心痛難當吧!
納蘭府已經被翻成這樣,也不知道那藏寶圖究竟被人拿走了沒有?
正疑惑間,風若飛突然感覺身後多了一個人,立即回頭去看,大吃一驚:“……”
話未出口,悄然出現的另一個人已經揮起手刀,直砍向風若飛的後頸,風若飛猝不及防,頓時撲倒,暈倒了過去。
“你怎麼對他下手?”首先出現的人對第二個出現的人低聲斥責。
第二個出現的人冷笑道:“怎麼,你還想讓他清醒地走去納蘭府嗎?你就不怕他把咱們的秘密給捅出去?”
第一個出現的人嘆了口氣,背過身去,第二個人朝身後招了招手,十數個蒙面人涌了出來,擡起風若飛就往後院去了。
在漠西王城的第一個夜晚,林小肖睡得很香。白天走了一天,非常地疲乏,晚上是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本以爲這個晚上又會夢到顧奉天,呃,想到他,她的心裡就酸酸的。
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夢到的是納蘭雪俏她爹。呃,也就是她目前使用的這副身軀的爹。話說,那也算是她的爹了吧?她的靈魂與這
副軀體共存了這麼一段時間,好像也沒什麼摩擦,沒什麼不合,也算是融爲一體了。
所以,在夢裡夢到死去的爹爹,林小肖居然覺得心裡酸酸的。想到自己出嫁以後的日子一直就風不平、浪不靜,風裡躲、雨裡藏,一天也過不安生,林小肖就難過。
“爹,你爲什麼要給我留下那麼一大筆財富呢,到現在,我享用不到這筆財富,還因此過得顛沛流離,好辛苦啊,爹!”
納蘭老爺子嘆了口氣,握着林小肖的雙肩,話說得語重心長。“女兒呀!這些年來,我的生意表面看來運營正常,其實一直都在虧損之中。爲了挽回局面,我將本想給你留作嫁妝的銀子都投到了生意上,可還是阻擋不了生意的滑坡……其實,哪裡有什麼藏寶圖,哪裡有什麼寶藏,我之所以將這個信息暗暗地透露給上官小劍,不過是希望他看在這份寶藏的份上,能待你好一點兒……可是沒想到,卻給你帶來這麼大的災難,還差些害你失去了性命,都是爹的不對啊!”
“什麼?”林小肖大吃了一驚,“根本就沒有什麼藏寶圖?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這一切,居然是爹騙上官小劍的?”
納蘭老爺子又長嘆一聲,面有慚色,點了點頭。
林小肖先是呆了呆,隨後樂了:“哎,這樣一來,那些追着我討藏寶圖的人豈不是都白忙活了一場?那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笑聲還沒落下,林小肖只覺得從屁股傳來一陣劇痛,呃,這是怎麼回事?
“哎喲!”大喊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咦,自己怎麼躺在地上哪?難道是做夢樂的,直接從牀上掉下來了?
汗,這可真丟人!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在睡夢中摔下牀!不過,回想起剛纔做的夢,也不知道是納蘭老爺子真的給她託夢了,還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呢?藏寶圖真是子虛烏有的事?那些追了她十多天的人真是白忙活一場?
呃,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一場夢來。
一陣敲門聲急劇傳來,是馬兒的聲音:“田姑娘,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林小肖連忙爬上牀,“馬兒哥,什麼事?”
“那個,我是來叫田姑娘起來吃早飯的。”馬兒在外面說。
“哦,好,我馬上就來!”林小肖答應着,忙穿好衣裳,開門出去。馬兒已經給林小肖準備好了洗漱用具,沒有牙刷牙膏什麼的,林小肖也只能隨便地含幾口水漱一漱,馬兒在旁邊好奇地說:“我來到門口之前好像聽到田姑娘哈哈大笑,是嗎?”
林小肖樂了:“是啊,我做夢了。”
馬兒聽了,忍俊不禁:“田姑娘做了什麼好夢,笑成那樣?”
“呃……”林小肖看了馬兒一眼,心想,我說了你也不懂。
馬兒很識趣地說:“不說也不打緊。我去給田姑娘端早飯。”
林小肖朝着馬兒的背影說:“馬兒哥,麻煩你了,謝謝!”
馬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田姑娘客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