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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鐸親王府內, 此時南宮輔儀和柳若眉都已經離開了,巧娘聽說了這事,此時正和夏夢萌在房中聊天。

“嫂子,元寶呢?”巧娘問道。

“纏着你二哥去陪他玩住迷藏了。”夏夢萌說到。

這幾天她一直猜不透慕容墨染到底在想什麼。一開始他不是討厭自己的麼,嫌自己敗壞了他鐸親王府的名聲。而上次發生誤會時他也是毫不留情的恥笑自己,可是最近他是怎麼了,先是暗中幫自己在生意上出的事情,然後跟自己說奇怪的話。九皇子的宴會上還爲自己擋了一劍,而今天甚至爲了元寶不惜得罪他的乳孃,如果他想找藉口和自己分開,那麼今天這件事情絕對是個很好的由頭。可是他似乎並沒有那麼做的意思,何況他對元寶一直是那麼好,究竟是爲了什麼,男人,都是這麼難懂的麼?

而元寶此時正躲在一個假山的洞裡四處張望,看着慕容墨染在別處找他的背影偷偷發笑。

娘不讓他領着團團到處玩了,只允許他他和團團在自己的庭院裡玩,所以他才央求慕容墨染來陪他捉迷藏的。

慕容墨染想着自己這十幾年來,日夜苦讀兵書,修煉武功,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加上常年的戰場磨練,的確把他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可是這種歡愉的時光卻似乎自童年就一去不復返了,而現在的元寶,讓他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幾乎一樣的模樣,一樣的可愛調皮,尤其是每次陪他玩的時候,都讓自己精神倍爽。他常常看着元寶發呆,真的懷疑這就是自己的兒子,可是自己卻對那個子落山翠竹林沒有一點印象。

忽然聽見身後的花叢中有響動,慕容墨染收回了思緒忙跑過去,結果只是一隻小貓,並不是元寶,當下笑了笑,繼續啊尋找,心道,自己什麼時候連玩遊戲都這麼入迷了。

倒是他的那些侍衛們,一個一個在心中驚訝,二世子什麼時候變了性子,那個冷若寒霜的二爺如今爲了陪一個小孩正玩捉迷藏玩的不亦樂乎,這完全和在戰場上的二爺是兩回事嘛。

元寶看到慕容墨染的腳步朝自己接近了,嘻嘻笑了一下忙側了個身從旁邊的一個小狹縫裡鑽了出去。

元寶一邊回頭注意這慕容墨染的腳步,一邊低身弓腰朝一個庭院跑去。

元寶沒有注意跑進了哪間庭院,只看見一個青袍老者正當中立在一顆槐樹下不知在思索着什麼,只見這老者大約花甲之年,但卻目光如炬。元寶沒顧得上看是誰就匆匆跑了進來,然後說道:“老爺爺,我藏在這裡了,我爹爹來了你不要告訴他哦。”說着向老者眨了眨眼睛,然後低身一鑽像只靈巧的小貓鑽到了桌子下面。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鐸親王府的主子鐸親王南宮雄。

只見南宮雄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到元寶朝他笑時也慈祥的朝元寶點了點頭。心裡卻暗道,好一個俊俏粉嫩的孩子,不過,長得和斐然小時候倒是有幾分相似呢。

南宮雄想,這大概就是夏夢萌的那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孩子吧。

想到夏夢萌,鐸親王不禁有些皺眉,但南宮雄一生征戰沙場,是一個頂天立地,鐵骨錚錚的男子漢,所以皇上賜婚把夏夢萌嫁到他鐸親王府的時候,他知道這是皇上對他的懲罰,雖然也知道夏夢萌會給鐸親王府蒙羞,但卻絲毫不怪夏夢萌。當年夏夢萌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得知夏夢萌是被強人擄走並壞了她的貞潔時他只是深深地同情這個孩子。

而鐸親王一向深居簡出,時常住在校場幾個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沒有過問過慕容墨染和夏夢萌之間的事情。如今看到夏墨竟是個這樣可愛的孩子時,不禁也對這個孩子產生了疼愛之心。

果然沒過多久,慕容墨染就走了進來,看到父親今天居然在家他也有些意外,他一邊向父親請安,同時眼睛卻在到處觀察。

“你在找東西?”南宮雄問道。

“呃……呵呵,沒什麼,那父親大人先休息,兒子晚一點再過來。”說着就往外走去。

元寶蹲在桌子下面,看着慕容墨染的步伐逐漸往外移動,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意識到後趕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果然,慕容墨染的腳步停住了,開始慢慢往後退,然後停在了小桌子跟前,突然彎下腰,清澈的眸子迎上了元寶期待的充滿笑意的目光。

“出來吧,小傢伙。”慕容墨染的聲音中充滿疼愛的味道。連鐸親王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開始懷疑這個孩子真的是夏夢萌帶來的那個麼。

“嘻嘻,爹爹,你好厲害。”元寶拍着手說道:“真好玩,元寶還要玩。”

“呵呵,你叫元寶?”南宮雄問道。

“嗯,我叫夏墨。”元寶一點也不認生。

“夏墨?”鐸親王輕聲念着,心想看來是夏夢萌的孩子不錯。

“元寶,叫爺爺。”慕容墨染對元寶說。

“爹爹,他是誰呀?”元寶問道。

“他是爹爹的爹爹,元寶要叫爺爺。”

“爺爺。”元寶甜甜的聲音叫的老人家心花怒放。

“元寶,你先一個人去玩,爺爺有些話要對爹爹說好麼?”鐸親王親切的對元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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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元寶乖巧的一個人跑了出去。

“父王,有什麼事情?”慕容墨染從南宮雄眼中看出了他定有什麼心事。

“哎……”鐸親王深深地嘆一口氣,然後說:“邊關狼煙又起,奈何廉頗老矣……”說着一臉悵惘的樣子。

“邊關又起戰事?”慕容墨染問道,眉宇間似乎透出一些煩擾。

“正是,今日兵部收到摺子,大遼犯境,在永安關一代大肆燒殺劫掠,聖上的意思是即日準備大軍出征。”鐸親王說着竟有些無奈的樣子。

父親是三軍主帥,從來都是聽到戰火的消息後整個人都是立馬變得精神起來,而這次,說的這些話,讓慕容墨染有意思不好的感覺。廉頗老矣?

“父王,是不是皇上這次準備換主帥?”慕容墨染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錯,今日有人上摺子,說我廉頗已老,該讓新的將領好好歷練歷練了,皇上竟然準了這摺子,哈哈,看來皇上還在爲上次兩位皇子的事情生氣,也許我真的是老了,還是安穩在家裡領領孫子吧。”鐸親王說着別過了頭,慕容墨染分明看到父親眼中有什麼在閃爍。

慕容墨染知道,他們鐸親王府自太祖皇帝一來,就手握兵權,自己的祖輩,都是能征善戰者,都曾在沙場上上立下顯赫戰功,鐸親王府在朝廷上的實力,都是祖輩們拿命拼出來的。父親也是生於沙場,一生的願望恐怕也是爲國捐軀死於戰場吧,可是現在皇上竟然就這麼換了三軍主帥,連一點過渡都沒有,實在是讓鐸親王難以接受。不然一個死都不怕的男子漢真英雄連死都不怕,又怎麼會因爲上不了戰場而落淚呢。

慕容墨染也不覺有些心酸,可是他不是一個輕易善於表露自己感情的人,他知道,兩位皇子的死讓皇上很憤怒,要想讓南宮家重新在朝廷站住腳,得到皇上的重視,唯有在建戰功。

“父王,別難過了,許是進犯者只是不起眼的小部分,皇上也是不想這麼點小事就驚動您吧。”慕容墨染不善於安慰別人,可是看到父親的落寞,心頭也不舒服。

“斐然,你大哥自小就不喜歡舞刀弄槍,對於你們兩個兒子,我向來是尊重你們自己的喜好,我知道斐卿一心只想逍遙自在,所以也從未要求過他從軍,如今我們鐸親王府想大振雄風的話只有靠你了。”鐸親王說着拍了拍慕容墨染的肩膀,臉上盡是不敢之色。

“父親大人放心,斐然定不負所望。”

“嗯,那就好,皇上雖然不派我出征,可是他不會同時冷淡我們兩個,那樣的話朝堂上又會有話說了,所以你一定會隨軍同行,別忘了你肩上的使命。”

“父親請放心。”慕容墨染語氣異常堅定。

“哈哈,好啊。”鐸親王頓了頓說道:“那個孩子,很是可愛。”

聽到這句話,慕容墨染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卻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與此同時,九皇子府中,長孫晉宇看着九皇子臉上的得意之色,不解地問道:“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

“哼,支持八皇子的人當中,屬鐸親王府最爲有實力,也最衷心,既然他們爲我所用,我當然要瓦解他們。”

“這麼說,讓鐸親王回家歇着的摺子是受你指使嘍?”長孫晉宇問道。

“哈哈,那當然,鐸親王手中的兵權已經被收回一半了,慕容墨染的那些兵,也遲早給他收回來。”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長孫晉宇對於南宮泉赫做的這件事情還是很讚賞的。

“接下來,哈哈,好戲纔剛剛拉開帷幕。你甚至不知道,這次遼軍進犯,其實就是我策劃的一處開幕式。”九皇子得意地笑着。

“什麼?”長孫晉宇頓時警覺起來。

“其實去邊界永安關燒殺劫掠的,不是遼國正規軍隊,只是遼人的一些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之人受了我的唆使才做的事,然後我吩咐邊界哨所把摺子寫的誇張一點,到了京城就變成遼軍犯境,哈哈,有意思。”

“你這麼做,到底意欲爲何?只是爲了奪南宮雄的兵權的話這麼做未免太冒險了吧。”長孫晉宇說道。

“當然,我還有更好的計劃,與遼國交戰,那時遲早的事,而真的交戰了,我需要上場的將軍都是我一手提拔出來的,但是這些新人必須需要時間歷練一下,或者說得在父皇那裡混個臉熟,這次犯境是很容易評定的,回來後,我會找幾個御史爲他們大頌功績,等到真正的交鋒開始,他們才能輕鬆被派上戰場。那時候,我的把握才比八皇子更大些。”

“可是我總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長孫晉宇一時卻說不上哪裡不合適。

“我不能再小心翼翼無所行動了,我從皇上身邊的幾個內侍那裡打聽過了,皇上有意立八皇子爲太子,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我必須要有所行動爲自己爭取些機會。”九皇子顯得有些激動。

長孫晉宇從他父親那裡也聽到過,類似消息,皇上似乎是有意立八皇子爲太子的,但是受到國舅和其他幾個支持九皇子的大臣的反對,所以這件事情就又單的下來了。如此說來,九皇子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長孫晉宇便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