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二人也剛剛到達永安關。
“夢萌,無論如何,這一戰,我都會堅持到最後,我希望,如果到最後,我們勝利無望的時候,你可以帶着元寶離開……”慕容墨染在永安關下對夏夢萌說。
“到時候再說吧。”夏夢萌淡淡的說。說着騎馬進關去。
這永安關的守將名喚金大成,乃是吳舉人出身,只因在朝中得罪了上司,便被調到這荒蕪之地爲副將,此人雖身爲武將,卻心機頗重,一心想再度調回朝廷,可是一直苦於沒有門路,直到去歲年終進京受到九皇子的款待,被九皇子奉爲座上賓,實在是讓他受寵若驚,經過九皇子的一再提攜,終於成了這永安關的守將,一心想跟隨九皇子飛黃騰達。
此刻,金大成的帥府中,來了兩個不俗的客人,便是慕容墨染和夏夢萌夫婦。初見此人時金大成着實嚇了一跳,不是說這個慕容墨染已經死了麼,怎麼現在又好端端的出現了也不知此人來這何意,便先客氣的接待。
“金總兵,永安關現在有多少兵馬可以調動。”慕容墨染問道。
“大概……兩三萬吧……”金大成不知道慕容墨染想幹什麼。上次上報朝廷大遼揮軍的事情,他就是受了九皇子的指示,雖然他不知道九皇子的完整計劃,但是他猜都可以猜得到,九皇子的用意是除掉這個慕容墨染,提拔那些他拉攏的將士,但是對於九皇子與遼國的親近,他並不知情。
啪的一聲,慕容墨染一章拍在桌子上,讓無力的幾個人嚇了一跳,然後慕容墨染陰沉着臉說道:“到底是兩萬,還是三萬。”他最討厭的就是含含糊糊,身爲一個總兵,連自己手下能調動的將士有多少都不知道,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坐在總兵這個位子上。
金大成一直都這個主兒不好伺候,但是沒想到因爲自己的一句話他也能發火,當下小心翼翼的說:“現在馬上就可以調動的有兩萬,還有一萬分散在各個關口。”
“讓這一萬人打起精神來原地待命,剩下的這兩萬人,我要你馬上做好動員工作。”慕容墨染說道。
“世子……不知道,爲何要做這樣的安排?”聽慕容墨染的意思是又要開戰了,可是剛剛停火怎麼會又開戰呢,所以金大成小心的問道。
“這是我馬上要向你說明的。”慕容墨染頓了頓說道:“你馬上寫奏章呈報聖上,大遼十萬大軍即日就到,讓聖上派出大將前來禦敵。”慕容墨染吩咐道。
金大成頓時犯怵了,於是說道:“世子,大遼剛剛吃了敗仗,又怎麼會再次發動戰火呢。”
“吃了敗仗?哼,大遼什麼人吃了敗仗,你應該最清楚不過吧。”慕容墨染冷笑一下,冷冷的看着金大成,上次大軍來戰,可是對手顯然不像正規軍隊,可是這邊關守將金大成奏報朝廷說大遼有十萬士卒,雖然慕容墨染還沒有想明白他意欲爲何,但是他對這個守將,一點好感都沒有,國家邊關重任,豈能交在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身上。
金大成聽慕容墨染這麼說,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上次來進犯的,確實不是遼國正規軍,而是一些鄉野之間的毛賊,但由於人數衆多,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金大成便把這件事情上奏朝廷,不知怎的奏摺到了九皇子手中,九皇子連夜派人來到邊關,讓金大成另寫一封奏摺,說是遼國十萬正規軍進犯,請求朝廷派增援來,金大成自然是照做了,事後在九皇子的打點下,他也受到嘉獎,可是現在慕容墨染說有真正的十萬大軍進犯,他根本沒有接到哨兵的消息,不敢寫這樣的摺子,弄不好,那可就是欺君大罪啊。
於是金大成小心的說:“世子,我看再等幾天,等接到風聲之後再上報朝廷如何?”
金大成說完擡頭看慕容墨染的臉色,只見慕容墨染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還夾雜着幾分可憐與不屑。
慕容墨染確實覺得這個金大成真的是很可憐,身爲邊關守將,卻沒有一點兒大將的作風,於是緩緩的說:“我會與你一同聯名上書,我會向皇上說清楚有什麼責任我慕容墨染一個人負責,但是如果你爲了自己的前程耽誤裡軍情,就怕你都沒命去享受你的前程。”
“這……”金大成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九皇子一心要除掉的人,如果讓九皇子知道了他們在一起,那還了得。
“金總兵,你覺得我們夫妻是吃飽了撐着到這來逗你玩的麼?”夏夢萌不留情面地說:“倘若遼軍攻破城池,這個殺頭之罪,你揹負得起麼!”夏夢萌厲聲問道。
金大成心頭一驚,想想他們二人說的確實有道理,如果沒有不實的消息,他們又豈會無聊到來消遣自己,何況慕容墨染還要和自己聯名上書,當下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緩緩說道:“那勞煩世子與我同去書房起草奏摺。”
慕容墨染向皇上呈奏了軍情後又附上書信一則解釋自己的死裡逃生,派人送出去然後開始和金大成討論遼軍到達之後怎樣合理利用手中的兩萬大軍。
夏夢萌則一個人站在城關上看着遠方,還是沒有易逍遙他們的影子,也不知道元寶和風素素有沒有事。大雪還在持續,一望無際的銀白上沒有一點活力。
慕容墨染和金大成商議完後,看到夏夢萌還佇立在城樓上,便解下自己的披風輕輕走到夏夢萌身邊爲她披上,然後在夏夢萌耳邊說:“城樓上風大,還是進去吧。”
夏夢萌卻堅決的說:“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不行,我要原路折回去找他們,他們理應早到了。”夏夢萌心中很是不安。
“也許是因爲風雪的原因耽擱了行程。”慕容墨染寬慰道,他現在離不開,但是他也不放心夏夢萌一個人去找。
“郡主,不然我派出一隊人去接應公子。”金大成上前說道。
幾人正說着,突然有人前來通報,說一男一女和一個孩子連同他們的哨兵一起回來了。
金大成連忙讓把人帶上來。
果然,易逍遙和風素素還有元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夏夢萌面前。
“娘,我想死你了。”元寶看到夏夢萌一下子撲進了夏夢萌懷中,夏夢萌更是喜上眉梢,心中擔憂的擔子總算放了下來。
“咦,爹爹,怎麼你也在這裡。”元寶看見一旁的慕容墨染後驚呼道。
“元寶和孃親想念爹爹,爹爹就來這裡看你們啊。”慕容墨染笑着說。
金大成看着滿身是傷的哨兵,急切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總兵,我,我們探得大遼十萬大軍即日出發來攻打永安關。”那探子不顧身上的疼痛,艱難的說:“可是我們被人發現,被遼軍追殺,與我同去的四個人都死了,在危難關頭是這位公子和姑娘救了我。”那探子頓了頓又說:“遼軍這次的主帥是華少榮,聽說遼軍中有樑國奸細。”
待探子說完後,金大成讓人扶那個哨兵進去休息,自己則驚慌的不知如何是好,雖然他已經和慕容墨染上了書,但他心裡還是一直希望這不是真的,而現在自己的探子探得的消息竟然證實這個消息時真的,永安關只有三萬人,怎麼對付遼軍十萬之師呢,當即頭上急得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世子,你說,這、這該如何是好啊。”金大成嚮慕容墨染投去求救的眼神。
“金總兵,馬上召集各個關口的守將,我要見他們。”慕容墨染說完意味深產地個看了夏夢萌一眼,然後和金總兵離開了。
客廳裡只剩下夏夢萌一行人。
“老大,這麼說世子果然安然無恙了?”易逍遙問道。
“不錯,我來的路途上儘讓遇到了他,對了,素素,你和那些羌人是怎麼回事?團團怎麼會在他們的手上?”夏夢萌問道。
“那日你和逍遙離開後,我帶元寶在鎮子上走了一圈,回去的時候那些羌人已經走了,而後才知道團團也被人偷走了,我在團團睡覺的地方聞到了強烈的mi藥味,向來是被人迷倒的,後來被我查出是兩兄弟乾的,正好那個時候逍遙趕了回來,追問之下才知道他們已經把團團賣給了那夥羌人。”風素素說着還是一副自責的表情。
夏夢萌笑笑說:“這就是巧合吧,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那夥羌人,世子就是與他們纏鬥,而我又發現團團居然在他們手上,所以這纔出手的。”
“咦,娘,這麼說團團現在就在這裡嘍?”元寶激動地問道。
“娘帶你去看團團。”夏夢萌說着抱着元寶朝後院走去。易逍遙和風素素緊緊跟上。
“老大,你覺得這場戰役,會是什麼結果?”易逍遙問道。
“自古以來,兩國交戰,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贏家,不管表面上是哪一方取得勝利,實際上,只是兩敗俱傷罷了。”夏夢萌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已經放下了,如今只是想幫助慕容墨染在這場戰爭中取得所謂的勝利。
但是夏夢萌依然很頭疼,她清楚地知道,這不是江湖上的高手之間的決鬥,而是十幾萬人在哪裡鬥爭,她自己力量綿薄,但她已經做了決定,她會陪着慕容墨染,直到最後。
永安關共有五個關口,慕容墨染讓原先五個守關口的將領各各領五千人馬守住自己的關口,還有五千他親自統領,以備不時之需,哪裡需要人手他就往哪裡走。
大遼的軍隊轉眼間已經駐紮在永安關外距城門三十丈左右的地方,他們沒有馬上進行攻打,而是駐馬紮營,開始在外面觀望。
金大成看慕容墨染臨危不懼,把一切吩咐的有條不紊,打心底佩服他。
“世子,朝廷的大軍,多久才能抵達?”易逍遙問道,他知道,不管慕容墨染安排的多麼井然有序,他們要面對的可是十萬大軍,沒有後續援軍,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敗遼軍的。
慕容墨染沉吟了一下後說道:“如果不出任何差錯的話,大軍先鋒部隊十日左右就可以到達。”慕容墨染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和總兵的奏摺順利到了皇上手中,而且皇上馬上發兵的話,十日左右先鋒部隊就能到達,而要他將這十萬遼軍拖個十日,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如果中間出了什麼差錯,那他就不敢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