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課了的時候，秦路明看到刁立剛和郭高明進來了，便換了位置，去和他們兩個坐在一起了。
“昨天晚上朱白清氣死了，一直在碎碎念，和齊阿河打電話的時候都在說。”郭高明瞟了一眼長條課桌的另一端，齊阿河好像正在和她的幾個室友解釋什麼，女孩子們往這邊張望着，關注的對象應該是秦路明。
秦路明是班上年紀最大的男同學，在大多數同學眼裡他不算很合羣，不會很積極地和同學打成一片，但也沒有什麼很讓人討厭的地方。
有些女孩子就喜歡這類型，覺得輕熟的氣質很有魅力，還有點兒個性。
“他下個月領到稿費，應該會和齊阿河在外面租房子住。”刁立剛有些羨慕地說道，“有錢真好……天天啪啪啪還不用開房錢了。”
“重點難道不是不用嫖資了嗎？你們去大保健，也不用開房錢的啊。”秦路明笑着說道。
“老秦你太猥瑣了，我們像是去那種地方的人嗎？”
“我肯定不像，但是老刁啊，從你的姓氏來看，你就像。”
“你不像？你腦門上的擡頭紋一會皺成個P，一會皺成個C。”
“瑪德，你太損了！”
“咋滴啊，我姓刁就惹着你了？”
三個人嘻嘻哈哈扯淡了一番，朱白清是跟着老師進的教室，坐在齊阿河旁邊打開電腦就開始碼字。
秦路明摸了摸頭，看看人家這碼字的精神，真是慚愧啊，今天上午自己好像……呃。
上完課，刁立剛和郭高明看着齊阿河挽着朱白清的手臂離開。
“你們說朱白清算不算人生贏家了？”刁立剛羨慕地問道，大學性取向普通的男生，往往就像一個儲滿了精力的囊袋一樣，要膨脹開來了，要爆炸開來了，心中壓抑着狂熱的慾望，如果沒有女朋友，便只能看看片子，收集恥物，翻翻本子之類，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瑟瑟發抖……終究都不如一個活生生的女朋友實在。
“朱白清討厭歸討厭，也要承認人家不是啥二代，靠着自己的本事賺錢養女朋友，也挺厲害的了。”郭高明努力客觀地點評了一下，“不過他最好能夠順利畢業，把專業學好，寫小說這玩意……總不能寫一輩子。”
“寫小說死路一條。”秦路明也點了點頭，“我聽很多作者這麼說過……我最近見過一個作者，被他的小說角色追殺。”
“追殺就沒有必要了，割掉就好了。”
“割掉的話……他自暴自棄，徹底太監了怎麼辦？有些作者就得先割掉，等他寫完本了，再給他接上。”
刁立剛和郭高明閒扯着，並沒有把秦路明的話當真。
“老秦，你怎麼不找個女朋友，在學校裡整天和我們混一塊兒，讓人有點懷疑啊。”郭高明的擡頭紋皺了皺，張了張嘴，面無表情地看着秦路明，“說吧，我還是老刁，你看上誰了？”
“儘管我未必會接受你，但是我尊重你暗戀我的自由。”刁立剛一攤手，略帶遺憾地說道。
“老秦會暗戀你？要暗戀，也是暗戀我。有點逼數行不行？”郭高明推了刁立剛一下。
“老秦，你來說，說說你暗戀誰？”刁立剛問道。
“兩個都滾犢子。”秦路明給了他們一人一拳。
“說真的，感覺對你有好感的女生挺多的，你也不像基佬啊。”郭高明有些難以理解，“眼看着別人逢年過節秀恩愛，你不眼紅，不傷感啊？”
“真的有女生在說你可能是基佬。”刁立剛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秦路明笑了笑，他當然不是基佬，至於說他是基佬，以及相信他是基佬的那些女生，也不會是他喜歡的女生。
“我不喜歡現實裡的女人，她們只不過是想佔有我的身體。”秦路明無法接受地說道。
“要點臉。”
“就是。”
秦路明回到家裡，看到左左和菜菜坐在今天新安裝的樓梯上，正拿着毛筆在做着什麼讓秦路明眉毛直跳的事情。
秦路明走了過去，只見左左手裡拿着一隻毛筆，正在沿着樓梯面板上精雕細琢的線條隨性瀟灑地塗抹。
菜菜端着一瓶墨水，聚精會神地觀察着，很擔心地提醒左左不要弄髒了其他位置。
“你們在幹什麼？”秦路明氣的有些呼吸急促，原本風格雅緻的宋畫，現在已經被她們塗抹成了剛剛開始學習毛筆使用的小學生字畫作品，大塊的墨跡東一塊西一塊。
要是上色的如同這些雕刻畫的原版宋畫，那種濃妝淡抹，層次分明的染色也就罷了，現在粗略看上去，就像黑色的巨蟲扭扭曲曲地爬滿了十幾階樓梯面板。
“我們在給它上色啊。”左左擡頭看着秦路明，有點得意地炫耀，“是不是很漂亮啊？”
“我們馬上就畫完了。”菜菜指着最後一塊麪板說道，“不過慢工出細活，你不要催我們呀！”
“你們爲什麼要給它上色？”慢功出細活？沒人在意這一點！
“因爲它看着像我們買彩虹筆時送的繪畫書一樣。”左左指了指丟在一旁的繪畫書。
秦路明明白了，大概就是今天她們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對給繪畫書的圖案上色感興趣了，拿着繪畫書後發現上邊的線條圖案和樓梯面板差不多，於是便開始了。
“去把臉和手洗乾淨，換了衣服，今天去外面吃飯。”秦路明看着臉上和手上都沾了不少墨水的兩個小女孩，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提醒自己可能這就叫“我控制不住我寄幾啊！”
“我們去吃自助餐好不好？”
“可我想吃有很多東西擺在那裡，讓我們隨便吃的那種。”
“笨蛋，那就是自助餐！”
“你想吃蜘蛛啊！”
左左拿着毛筆就在菜菜的臉上打了個大大的X，菜菜瞪着左左，毫不猶豫地把手裡的墨水潑到了左左身上。
“我只等你們三十分鐘。”秦路明看到她們又打了起來，雙手插在兜裡看着。
左左和菜菜對望了一眼，又牽着手飛快地跑回房間清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