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接到舉報電話之後匆匆忙忙趕過去,到了之後人已經走了,線索到這兒就又斷了。
更讓人震驚的新聞隨之而來,在趙明誠成爲通緝犯之後的第二天,新聞頭條用更大的版面和更引人注目的新聞爆料了一條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同時又是情理之中的新聞——趙氏企業一夕易主,從此改爲白姓。
就在確定了趙明誠是主犯之一的當天晚上,白石遠不惜重金買下了趙氏所有的股份,對他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而已這麼簡單的事情,卻將整個趙家徹底翻過來壓到腳底,永無翻身之日。
趙家人辛苦奮鬥了幾十年的資產,就這樣一夜之間拱手讓給了別人,股東們在拿到白石遠的錢之後該散的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相反趙氏企業的員工卻無一不拍手叫好,對他們來說,一個強大的老闆比什麼都來的實在。
展心儀知道白石遠奢侈,錢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關於數字的概念而已,沒想到的是他這麼有錢,幾個億的支票說籤就籤,連跟她商量都沒有商量過,昨兒晚上睡覺前還好好的,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了趙氏被白氏集團收購的消息,震驚得展心儀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氏企業以貿易發家,旗下有好多個海內外奢侈品的代理權,如果不是因爲趙明波不學無術,好好發展的話,趙氏也早就能擠進前十強裡,也不至於被和它同期發展起來的白氏遠遠地甩在後面。
更讓展心儀沒想到的還在後面,這天展心儀感冒剛好,回到公司上班,米娜拿着當天早上的晨報,在展心儀耳邊喋喋不休,第n次感嘆道:“嘖嘖,白總真是太男人了,你說你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好事,讓你攤上白總這麼個好男人。”
“他要是好男人,這世上就沒有其好男人了。”
“呸,你別不知足了你,白總捨命救你,爲了替你報仇買下趙氏,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都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啊,仔細想想,白石遠那傢伙除了嘴巴毒一點,脾氣壞一點之外,對她對橙橙都是無可挑剔的好。
可爲什麼還是覺得哪裡欠缺了一點什麼呢……
展心儀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爲什麼她會如此抗拒一個人對她的好,她想過如果自己和白石遠角色互換,她一定做的不如白石遠。
追根朔源,大概還要從五年前那場被迫的婚姻說起,被暗戀多年的男人逼迫嫁進白家,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
她和白石遠每天只有晚上會見面,白天幾乎很難在家中見到他。見面之後沒有多餘的交談,也沒有任何前.戲,生澀的進入,做完之後擡腿就走,那段時間展心儀甚至都想問問白石遠他有沒有看清過自己長什麼樣子。
展心儀覺得自己被當成了繁殖機器,沒有感情,也不能有感情,恐怕對任何一個心理正常的女人來說,這都是一段不堪回首又難以啓齒的屈辱。
加之她被趕出趙家之後,回到白家想看看女兒,被白石遠冷冰冰的拒絕,徹底的絕望死心,會變成今天這樣,其實很容易解釋。
“嗨,靳揚!”剛還在大大咧咧地跟展心儀侃大山的米娜,轉眼間變身爲嬌羞的小姑娘,說話聲音也變得輕柔起來。
靳揚微笑着點點頭回應她,接着遞給展心儀一份文件:“這是白總讓我給您拿過來的,讓你籤個字。”
“讓我簽字?”展心儀驚訝不已,自己只是個小小的職員而已,竟然也有要她簽字的文件。“這是什麼東西?”
“您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靳揚神神秘秘地一笑。
翻開文件,一頁一頁地看下去,展心儀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不自覺地張開着,米娜見她反應這麼強烈,好奇地把腦袋湊了過來,纔看了兩行字,驚訝地低呼道:“啊——”
展心儀手中的文件,正是一大早就鬧的滿城風雨的趙氏收購案,簽名欄那裡還空着,顯然在等着她簽上自己的大名。
可是如果她簽了的話,等於趙氏就是她的了。
“這個,不是應該由白石遠來籤的嗎?”
“可是白總希望您來籤。”靳揚笑眯眯地回答道,“白總說了,這個就當是送給您的安慰禮吧,何況您和趙家有淵源,他覺得交給您比較妥當。”
“瘋了瘋了!”米娜激動地直跺腳,“心儀,白總這次可是下大手筆哄你高興了啊!”
“您快點籤吧,還有很多後續手續要辦,比較麻煩,不過如果您簽了名的話,以後趙氏可就是您名下的企業了。”
靳揚這麼一說,展心儀更不敢簽了。
猶豫糾結了半天,展心儀才顫抖着用鋼筆在空白處寫下自己的名字,遞給靳揚:“麻煩了。”
靳揚檢查了一遍,眼睛笑得更彎:“好了,這下白總可以心安了,他還擔心您不會籤呢。”
“哎,你們家白總不親自來問心儀的意見,怎麼讓你過來了啊?”米娜笑嘻嘻地打趣道。
靳揚自然幫着白石遠講話:“白總臉皮薄,可能是不好意思吧。那就這麼定了,過兩天應該還有個新聞會要開,到時候,夫人您可就要以法人代表的身份出席了。”
“哦。”展心儀木訥地點點頭,眨眼之間自己由財務部一小小員工升爲了趙氏企業的新任老闆,信息量太大,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中午忙完工作,吃飯的時候,展心儀順便想到樓上去一趟,順便問問白石遠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到了頂樓總裁室,偌大的房間裡空蕩蕩的,溫度整個兒比樓下低了好幾度。
雖然位於頂層,光照最充足,但因爲不分白天黑夜都窗戶前都攔着一層薄薄的簾子,屋裡的光線也比其他辦公室昏暗許多,無論是早上還是正午時間過來,總裁室裡的溫度和亮度永遠給人的感覺像是在傍晚。
據說這也是白石遠的習慣,他不喜歡溫度太高,不喜歡室內太亮——第一次聽說這些的時候,展心儀差點沒忍住噴出來,這都什麼鬼毛病,真把自己當吸血鬼貴族了!
辦公室裡只有靳揚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書架前整理書籍,一本一本地取下來,分好類之後再重新擺上去。
“白石遠呢?”可能想讓展心儀改掉直呼白總大名的壞毛病,只能等到下輩子了。
“白總接到老爺子的電話就回去了。”
“白振——”這次展心儀忍住了,連忙改口,“我是說,是他爸爸嗎?”
“嗯,是的,老爺子知道了橙橙被綁架的事情之後氣得不輕,電話裡和白總大吵了一架,好像說是要帶橙橙出國住一段時間,找最好的心理輔導師給橙橙治療。”
“可是橙橙並沒有受到傷害啊!”展心儀一心急,聲音一不留神就變高了。
靳揚忙解釋道:“白總也是這麼跟老爺子說的,可是老爺子不依,反正是鐵了心想把橙橙送出國,說是在國外是非少一點,橙橙也能更安全些。”
不曉得白振華知不知道橙橙被綁架的原因,如果他知道也是因爲自己的話,肯定會更恨她了。
見展心儀沉默不語,表情有些凝重,靳揚故意用輕鬆地口吻安慰她道:“不過您就放心吧,白總他有分寸的,他肯定也不希望和橙橙分開,老爺子頂多也就是嚇唬嚇唬他。”
“那就好。”展心儀牽強地笑笑,離開了辦公室,路過張茜的辦公桌前,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張茜桌子上的東西幾乎沒怎麼動過,上次來是什麼樣的,這次還是一樣,展心儀用手指輕輕刮過去,指尖上就沾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張茜很久沒來公司了嗎?”快到農曆年關,展心儀一心撲到工作裡,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說到張茜,靳揚地眸光淡了點,聲音也不像剛纔那樣輕鬆歡快,有些刻意地生硬:“她啊,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奇怪啊,張茜不像是那種會消極怠工的人啊。”展心儀不由得好奇,自言自語般嘀咕道。
靳揚聽見了,眼睛更加黯淡無光,整理書籍的動作也突兀地停了下來:“我……有個請求,想請您幫幫忙。”
“你說就好,你幫過我那麼多次,橙橙又那麼喜歡你,只要我能幫的上忙,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有了展心儀的承諾,靳揚才磕磕碰碰地說出他的請求:“我想請您能不能在白總面前提一提張茜。”
展心儀沒聽明白,靳揚補充道:“因爲她真的很久沒來公司了,上次年會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電話也打不通,家裡也經常沒人,但是白總好像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張秘書這麼久不來他一次都沒有問過,我又不能主動問他,所以想請您……”
“所以你想讓我在他面前提醒一下還有張茜這個人的存在對嗎?如果是白石遠想找的人,應該能比較輕鬆的找到。”展心儀替他把沒說完的話補充完。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靳揚猛點頭,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麻煩您了。”
展心儀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拍了拍靳揚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笑笑:“如果張茜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您也不需要羨慕別人,白總對您是一樣的,不,白總比我更狠,您不在的時候,他幾乎沒有一天不讓人到處打聽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