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心儀心裡那個氣啊,可是又不能說什麼,靳揚他們看到的,恰好就是她把安小米推倒在地的一幕,這讓她百口莫辯。
她氣不過的是自己白白對靳揚這麼信任,還抵不過一個小狐狸精兩三次的勾引,他難道忘了自己的胳膊是被誰害得吊了一個多月的石膏嗎?
“早有耳聞展小姐性子直率,爲人豪爽,如今一見果然如此啊。”客戶的客套話,在展心儀聽來卻像是對她的諷刺。
不過她也無所謂,解釋太多沒什麼意思,所以面對這種情況,她全部都以一句謝謝來做結尾。
“靳揚,你先帶幾位老闆逛着,一會兒午飯的時候見。”白石遠轉頭聲音不大不小地對靳揚命令道,“我留下來和心儀有些事要處理。”
衆人紛紛表示理解,“白總您先忙,我們自己走走就行。”
只有靳揚一個人還在因爲白石遠沒能讓他去送安小米去醫院在悶悶不樂當中。
衆人一走,展心儀臉上的笑容便立馬撐不住了,繞過白石遠就往上走。
白石遠胳膊長,一伸手便攔住了她:“走去哪兒?不打算解釋一下?”
“你都已經聽到看到,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展心儀悶悶不樂地說。
白石遠樂了,不滿地揪扯着她臉上的肉:“又不是我惹你不開心,說話這麼衝幹嘛?”
“你不是也在怪我嗎?是,我粗暴,我野蠻,是我不對。”
“誰說我怪你了?”無端端地被冤枉,白石遠不高興了。
“那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別擋着道兒了,我得回去工作。”可展心儀怎麼都高興不起來,想到靳揚那怨念的眼神她就來氣。
“你好歹跟我講清楚整個事情的經過。”白石遠堅持不懈地追了上去。
展心儀走得飛快,腳踩着一雙十多釐米的高跟鞋像走在平底上一樣虎虎生風:“我不想再講一遍。”
“可是你不光推了人家,還把人家推到樓梯下,都流血了。”白石遠腿長,一步邁到了她眼前。
展心儀撇了他一眼,敢情這意思不是還在怪她下手太重了嗎?
這能怪她?安小米都拿莫離出車禍的事兒來說他是報應,嚴重觸碰了她的底線,不然她也不會氣到下手那麼重了!
“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喜歡她那樣柔柔弱弱裝可憐的是吧?既然那麼心疼她,好啊,你跟着去醫院啊,來擋我的路算什麼?”展心儀氣沖沖地發火道。
白石遠哭笑不得,自己這招誰惹誰了?
“她剛纔說的可都是真的?”白石遠終於問到了正點上。
展心儀眼睛睜得很大,眸子清澈見底,卻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白石遠覺得她好像在看仇人一樣看着自己,突然覺得她生氣的小模樣特好玩兒,作死的開玩笑道:“如果她說的是真的,作爲公司領導,我不得不開除像米娜那樣性質惡劣的員工。”
展心儀的眼睛驀地睜得更大,一臉你他媽不是在逗我吧的表情,恨恨地咬牙切齒道:“好啊,在開除米娜之前,我第一個交辭職報告書。”
“我不會接受的,你必須得留下來繼續上班。”白石遠無賴地挑了挑眉,壞壞的樣子像極了惡作劇得逞的小孩。
展心儀還沒看出來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生氣地說:“好,就照着你說的去做吧,從今以後,我不會再依賴你,不會再對你有任何期待了!”
白石遠無所謂地說:“好啊,那就試試看吧。”
卻欺身而下咬住了她的脣瓣,展心儀疼得想後退,被他大掌按住腦袋動彈不得,他愈吻愈深,展心儀用手去撓他胸膛,雙手也被他控制住了。
親到最後他似乎還不夠解恨地又咬了一口她的脣瓣,低低地在她耳邊罵道:“混蛋,爲了一個女人要跟我翻臉?”
“誰讓你說要開除米娜。”展心儀沒有剛纔那麼生氣了,卻格外的委屈。
“你是豬嗎,聽不出來我是在開玩笑?”
“聽不出來。”展心儀嘴硬,“你要是真開除娜娜我跟你沒完。”
白石遠嗤地一笑,眼神有些受傷:“我還不如一個女人。”
展心儀扔給他一個你以爲你是誰的眼神扭頭走了,恨天高踩在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像在發泄她的不滿一樣。
展心儀剛走,白石遠的手機鈴聲就響了,是司機小李打來的電話,他已經按照總裁的吩咐把受傷的安小米送去了醫院,剩下的就等白石遠吩咐。
“讓她在醫院裡多住幾天。”
安小米全身都做了檢查,雙手都因爲塗了藥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從樓梯上摔下來,索性樓梯不高,並沒有什麼大礙。
處理完傷口就可以下牀走動的她,卻愣是因爲白石遠一句讓她多在醫院裡住幾天,活生生被醫生扣押這兒不肯放人。
在醫院住了好幾天,也沒有人來管她,醫藥費什麼的都有公司繳好,安小米快閒的頭上長出草來。
這幾天不在公司,她也沒有幾個公司裡的好朋友,並沒有人告訴她展心儀有沒有因爲動手打她而受到什麼影響。
終於等到韓雪處理完國外事情從美國飛回來,一到公司聽說了這回事,氣得除了大罵安小米沒有腦子之外也沒有辦法。
最後還是她把安小米從醫院裡接了回來。
回到公司,等待安小米的卻是如同晴天霹靂般的壞消息——她被開除了。
身爲受害者,被展心儀推推搡搡辱罵一頓,摔下樓梯差點摔得半身不遂,結果等來的通知卻是她被開除了?!
安小米不服,跑去找展心儀理論,展心儀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問才知人事部那裡是直接收到了總裁的意思,是白石遠讓她收拾鋪蓋走人的。
這下韓雪慌了,她才找來同伴,還沒開始下一步的計劃呢就被開除了怎麼行。
於是她去找白石遠,委曲求全低聲下氣地求了半天,白石遠才答應可以不計較這件事,但是要她必須給展心儀道歉纔算了結。
安小米沒辦法,她也不想這麼快就離開白氏,離開白石遠,只好人忍着一肚子委屈來找展心儀道歉。
道歉,認錯,該做的都做了,展心儀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面子上答應着,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還順帶着讓韓雪欠了自己一個人情,兩全其美。
這邊展心儀得意了,韓雪卻氣得不輕,就等着回去先關上門來好好把安小米教訓一頓,誰知不用她出手,正義的使者米娜先出動了。
她早聽說安小米罵展心儀的時候順帶連自己都給罵了,正愁沒機會找她算賬呢,趕巧給了她一個絕佳的藉口,安小米才從展心儀那兒裝孫子道歉完了回來,又撞上了米娜。
米娜可不像展心儀那樣跟她客氣。
“喲,這不是我們潔白的小蓮花嗎,怎麼蔫了吧唧的?要不要姐姐給你找個小男人滋潤滋潤?”
安小米杵到那兒根木頭人似的不說話,韓雪也見識過米娜的尖牙利嘴,不跟她一般見識,扔下安小米不管自己先進屋裡去躲清閒了。
“怎麼不說話了?不是挺能說的嗎?說我的朋友不三不四?”米娜走過去用力推了她幾下,安小米就像飄零的樹葉子一樣搖搖晃晃地往後趔趄。
“要不是上回心儀攔着我,你早就進醫院去了,還用等今天嗎?長長記性吧,嘴賤的下場,啊?”米娜才說了沒幾句,周圍便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頓時沒了興致,沒說兩句就走了。
不知道是誰在公司裡傳安小米天天勾搭男人,把公司裡的男同事都勾搭了個遍兒,連有婦之夫都不放過,還說她整天裝得很純潔,其實牀上放.蕩的很。
這些謠言不脛而走,安小米默認爲是展心儀和米娜兩個人放出去的,儘管兩個人無辜躺槍,並沒有無聊到這種程度。
本來公司的女人大多數早就對安小米看不順眼,這會兒關於她的謠言四起,罵她的人更多,以前一些背地裡偷偷罵她的人,現在都敢明着當她的面罵她。
紅色的木門緊緊地閉着,安小米已經進去有半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動靜,外面的人猜她肯定被韓雪罵了個狗血淋頭,沒有臉面出來見人了。
韓雪罵是罵了,但話沒有說得很重,安小米卻自己先哭哭啼啼起來。
韓雪聽得煩了,吼了她兩句,她哭得更厲害。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要你有什麼用?”韓雪揉着太陽穴,這兩天尤其疼得厲害,徹夜難眠。
這邊想用安小米去分散白石遠注意力的如意算盤徹底毀了,那邊想讓克里斯去給橙橙當鋼琴老師,結果因爲白家制度森嚴需要調查清楚他的身份之後才能放他進入,遲遲沒有結果。
兩邊都不行,白石遠又懶得看她一眼,父親那邊又逼得厲害,韓雪只覺得這二十多年來自己都沒有這麼發愁過。
“看來,我只能用我的殺手鐗了。”
“什麼是殺手鐗?”安小米哭哭啼啼地問。
韓雪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我爺爺啊,只有讓他出馬纔可以了。”
安小米像重新看到了希望,停止了哭聲,她雖然沒見過傳說中的韓老爺子,但聽說過他的傳說,聽說中唯一家族勢力能和白家匹敵的就只有韓家了。
不知道那陣風把流言刮進了靳揚的耳朵裡,又或者是安小米又裝可憐在他面前哭訴,他找到了米娜,對她下了最後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