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餘暉下,一笑傾城國,直到很多年以後,展心儀也到了老爺子這個年紀,躺在藤椅上慢慢回憶往事的時候,依然記得那天自己心跳的感覺。
晚上白石遠和展心儀也順其自然地留下來吃了個晚飯,原本是打算連夜開車回去,老爺子似乎不太高興,嘴上沒說什麼,吃完飯就賭氣地坐到一旁去看報紙。
展心儀一想反正明天還是週末不用上班,索性就住下來吧,跟白石遠商量了下兩個人都同意,跟老爺子請示過後,老爺子的臉上方纔雨過天晴。
要麼怎麼說老人都是孩子需要哄呢,白家的老爺子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可他畢竟是爺爺,是一家之主,白石遠除了感到無奈之外沒什麼好說的。
吳媽把兩人的房間收拾出來,白家的子孫沒有一個不出息的,這些年跑的遠的有跑到南半球的,再近也是像白石遠這樣開車三四個小時才能回來。
平時家裡除了老爺子和幾個幫傭就沒有其他人,也很少有其他人回來探望,老爺子卻唯獨給白石遠留了間屋子,這是連他那幾個兒子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白家上下除了白石遠,誰回來都得住客房。
得知只有一間屋子,展心儀吞吞吐吐想再要一間。
老爺子還不知道兩人暫時沒睡一起的事兒,誤會了展心儀的意思,還以爲她是說自己不好意思,老爺子立馬一副我都懂的過來人語氣說:“我老了不如你們年輕人,早早就睡,你們怎麼鬧我都聽不見。”
老爺子說的還算委婉的了,但展心儀還是聽出了老爺子完全誤解她的意思了,又解釋不通,臉紅到了脖子根。
一過十點,老爺子的生物鐘準時起了作用,他一回屋睡覺,白石遠和展心儀兩個人在客廳裡乾坐着沒意思也都回屋了。
一進屋白石遠就把自己扔到了正中央那張大牀上,軟綿綿的牀墊塌陷下去一個人形,身子徹底放鬆,舒服不已地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低吟。
“這才讓你幹多少活啊,白大少爺就累成這樣了?”展心儀戲謔道,脫了鞋子,光腳踩到了白石遠的背上。
“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彎着腰一下午試試。”白石遠被她踩得直哼哼,背部傳來陣陣痛感伴着異樣的舒暢,“對對就踩那兒,再往上點,往左,再往右……”
展心儀最後乾脆兩隻腳都脫了鞋,踩到的白石遠的背上,免費給他當了一回按摩師,看着白石遠被自己踩在腳下,俊朗的五官因爲痛感和舒暢變形扭曲在一起。
那感覺,只有一個字能來形容——爽,白石遠啊白石遠,你也有今天。
展心儀一邊踩一邊偷偷意淫着白石遠被自己踩在腳底下連連求饒的場景,暗爽不已,沒等她反應過來,腳底下的人突然用力一個翻身正面朝上。
展心儀沒有預備,重心不穩,筆直地朝下倒去,正好爬到了白石遠身上,和他來了個親密無死角的接觸,兩具彼此既陌生又熟悉的身體緊密地契合在一起。
展心儀當時沒有其他反應,大腦裡一片空白,視線範圍內就只有白石遠那張無限放大的臉,他痞子般勾脣壞笑,展心儀只聽腦袋裡嗡的一聲,炸開了。
“沒想到你這麼主動。”白石遠故意舔了舔脣瓣性感誘人的輪廓,挑釁似地勾了勾下巴。
展心儀和他貼得很緊,他稍微一擡下巴,就能碰到她的臉,展心儀甚至能感覺到他臉上細細的絨毛在自己臉上摩擦。
“明明是你先……”展心儀差點就脫口而出勾引二字。
“我先怎樣?”橫豎都是自己不對,白石遠索性將無賴耍到底,雙臂箍筋了她纖細的小腰。
展心儀又急又羞,懊惱地拿一雙水潤的眸子瞪他:“快點鬆開我!”
“我今天要是不鬆呢?”白石遠咬着下嘴脣挑釁道。
展心儀掙扎着想爬起來,雙手抵在他胸膛上,立馬又收回手來,他的胸膛太燙了,沸騰的溫度讓她無從下手。
不光是胸膛,白石遠身上的每一處都燙得嚇人,像碰到一塊剛從熱爐裡撈出來的鐵塊。
老家的宅子,每間屋裡都沒有安裝空調,老爺子徹底貫徹國家低碳節能的號召,率先把空調都給卸了。
盛夏炎熱的晚上,屋裡就只有一隻小得可憐的電風扇,有氣無力地叫喊着,帶來陣陣熱風。
本來就熱,被白石遠這麼一鬧,展心儀滿臉通紅不說,身上到處都是汗。
她不能在白石遠面前認輸,讓他看到自己害羞的一面簡直太丟人了。
“我要去洗澡了。”展心儀終於找了個自認爲滿意的藉口。
“一起洗。”白石遠抱着她坐起來,展心儀瘦削的一隻在他懷裡就像一個布偶一樣任由他擺佈。
“我們還沒有一起洗過呢、”他咬着她紅得像血滴子一樣的耳垂,不懷好意地笑道。
展心儀有種預感,自己自從五年前離開白家之後保持了五年多的矜持就要在今晚毀於一旦了,然而她和白石遠並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在沒有得到確切地名分之前,展心儀不想第二次盲目的獻身。
“滾開,誰想跟你一起洗啊。”展心儀翻了翻白眼。
白石遠要是真肯聽她的話就不叫白石遠了,抱着展心儀不管她怎麼折騰,就是不撒手,走到洗手間門口,展心儀好勸歹勸,總算肯把她放地上了。
結果展心儀手快腳快,一轉身鑽進洗手間裡,嘭地一聲把門給鎖上,門外白石遠哐哐砸門,喊着要和她一起洗澡。
“想得美。”展心儀衝門外的人翻了一個他看不到的白眼。
按順序洗完澡,白石遠安生了不少,二人並排躺在牀上,沒有任何交談,窗外傳來不知疲倦地蟬鳴,古老的電風扇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儘管才洗過澡,躺着一動不動,身上還是又出了一層薄汗,可展心儀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寧靜。
她跟白石遠畫了一道三八線,約定好誰晚上要是越界就罰他睡地板,白石遠嘴上答應着一定不越界,心裡卻想誰不越界誰是傻子。
這一晚入睡對展心儀來說特別艱難,時隔這麼久,才又和白石遠躺在同一張牀上,黑暗中白石遠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他身上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向周圍輻射。
閉上眼睛,展心儀就會回想起五年前每一晚和他同牀共枕的畫面。
那時候兩人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區別,見面的第二天晚上就上了牀,每晚都例行公事一般,沒有任何交談,更別提什麼感情交流。
那時候,展心儀唯一聽到的聲音,就是白石遠的喘息聲,他呼吸吐氣的聲音很重,展心儀常常是伴着他有節奏的呼吸聲睡着的,半夜聽不到身邊有聲音,她就知道一定是他已經回去了。
今天好像又回到了無數天前的那些日夜,只不過那時他還很遙遠,雖然兩人同枕在一個枕頭上,卻像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裡的人,如今,他們已經有了太多值得回憶的故事。
展心儀睡不着,白石遠就更不可能睡着了,他和展心儀就像大灰狼和小白兔一樣,眼下小白兔就在自己身邊躺着,他卻只能乾瞪眼流口水卻不能碰。
他也是一個正值精力旺盛的男人,各方面都正常,要是再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才叫奇怪,可比起硬來,他更希望能得到展心儀的同意。
白大少爺竟然也學會替別人考慮,懂得什麼叫你情我願,而不再是一味地自作主張,霸道蠻橫,不得不承認,展心儀的迴歸,的確給他帶來了很多變化。
不知道趟了多久,展心儀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感覺有點想上廁所,便嗖地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這一動彈可好,憋了老半天假裝正經的白石遠,繃着的一根神經斷裂了,跟着突然坐了起來,摸黑按住了展心儀的肩膀。
“我——”一個我字還沒說完,接着就被一雙火熱乾燥的嘴脣給堵了回去。
白石遠辛辛苦苦忍了這麼長時間都在一瞬間之內爆發了,他吻得動作有點粗暴,按着展心儀的肩膀將她撲到,繼而壓住她的雙腿,傾身壓了上去。
展心儀感覺身上一重,白石遠滾燙的身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吻得很用力,舌尖挑逗般在她嘴裡遊竄,身上的溫度滾燙得嚇人。
“白石遠……”趁着他鬆口換氣的時間,展心儀用沙啞的聲音喊着他的名字。
她本是想喊他的名字讓他清醒點,但是含糊不清的語調聽起來更像是調情,白石遠彷彿受到了鼓舞一般,吻得比剛纔還要深情忘我。
展心儀不再反抗,她似乎早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且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迎接它,慢慢的,她開始適應了白石遠如雨點般瘋狂落在她身上的吻痕,笨拙地做出迴應。
如果那天晚上沒有人打擾,說不定這事兒就順水推舟的成了,白石遠幻想了多日的夜晚也終於的可以如願以償。
可老天偏偏愛跟他開玩笑似的,正吻到乾柴烈火,一觸即發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白石遠起先不打算管,今天晚上就是天王老子來敲門,他也懶得搭理。
梆梆邦——敲門的人很執着,等了一會兒聽到裡面沒動靜,又加重力道敲了幾下。
白石遠還不打算管,可展心儀忍不住了,她把脖子扭到一邊,躲開白石遠燙得像火燒過一樣的脣,艱難地喘了口氣:“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