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會有人力氣這麼大!
不等展心儀反應過來,脣瓣忽然接觸到一個軟軟的滾燙的東西——展心儀的大腦裡忽地一片空白,停止了轉動,就連那飄飄而落的樹葉也像是停在了半空中一樣……
白石遠不光嘴脣很燙,他渾身都是燙的,展心儀的雙手尷尬地不知道該放到哪裡,白石遠的手攔在她的腰間,這次的吻有些不同,他很用力地撬開她的牙齒後瘋狂地掠取,粗重地喘息噴在展心儀的臉上,她的眼神慢慢變得迷亂,無措的雙手不知何時也學着他的樣子,輕輕地搭在他的腰上……
他屬於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隔着厚厚的衣服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結實緊緻的觸感。
短暫又狂熱的吻結束,白石遠送開了她的脣,展心儀如獲重生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微微張開的嘴脣有些紅腫,上面沾滿了晶瑩發亮的水漬。
該死的,白石遠暗暗懊惱,他又沒有控制住,那種該死的暈眩感和情不自禁!
展心儀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她想剛纔白石遠一定是瘋了,要麼就是自己瘋了,竟然會和他在大馬路上旁若無人的接吻!
“還掙扎嗎?”頭頂上傳來清冷的聲音,展心儀一個哆嗦冷靜下來,臉上的潮紅也慢慢地退去。
她固執地低着頭,白石遠就用手指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看着自己:“你不是很厲害的嗎?爲什麼剛纔那個人碰你的時候你就跟傻了一樣?”
展心儀抿着嘴,白石遠正在氣頭上,她勸自己忍着點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否則惹惱了他指不定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點什麼來。
“說啊!”白石遠掐着她下巴,瞳孔裡幾乎迸出藍色的火光。
展心儀還是不說話,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多往這邊看兩眼,她雖然不是旁觀者,但是能想象得到眼下的自己看起來一定很蠢。
該死的白石遠,非要讓她感到難堪了,他纔會滿意!
“那個人是誰?”白石遠眯起眸子,換了種方式問道。
“……”展心儀張了張嘴,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隨即又閉上了嘴巴。
“如果你不說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把他找出來。”
展心儀相信白石遠說到就能做到,方纔開口,道:“就算我說你又不信,何必呢。”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信?”白石遠的反問把展心儀堵得無話再去辯駁。
“是米娜的網友,今天約出來見面。”展心儀如實回答。
“那爲什麼是你?”
“因爲米娜之前給他的照片是我,米娜想讓我幫幫忙,我這纔過來的。”展心儀三言兩語簡明地解釋道,說完連自己都覺得這聽起來很荒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
白石遠皺了皺眉,捏着展心儀下顎的手指越發冰涼。
看吧,展心儀早就料到結果,就算她如實都交代了,白石遠還是不會相信她。
“展心儀,你知不知道你什麼最可惡?就是你現在的樣子!”白石遠用略略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生氣不是因爲你和那個人怎麼樣,而是你這幅漫不經心的態度。”
展心儀聞言微微一愣,大眼睛望着他忽閃忽閃地眨巴了兩下,清澈的眼底像平靜的湖面倒映着他的英俊的側臉。
白石遠忽然鬆開手指,淡淡的嘆息聲微弱地幾乎聽不到,很快就被馬路上嘈雜的人聲和汽車的鳴笛聲掩蓋。
是自己的錯覺嗎,展心儀還是有些發怔,她覺得剛纔白石遠這麼說的時候,眼神中有着淡淡的無奈。
時間像一條橡皮糖被無限的拉長,長久的尷尬氣氛圍繞在兩個人周圍,半晌,白石遠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乾淨淺褐色的手絹,上面印着lv經典的花紋。
展心儀不禁咂舌,這個男人真是奢侈到一定境界了,連平日裡使用的衛生紙都非名牌不用。
這又讓展心儀聯想起前幾天和他一起在蛋糕房買蛋糕時候的情景,當她說起自己的願望是開一家小店過平淡生活的時候,白石遠一臉的不屑和輕蔑,也能理解,像他這樣養尊處優,從小過慣了富貴生活的人,一定很難理解她的心願。
白石遠用手絹用力地擦拭着展心儀的雙手,從手背到手指甲每一處都細細的擦乾淨。
“我的手不髒啊?”展心儀好奇地看着他的動作,擦完了手指,白石遠雖然把手絹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不要扔啊!”可惜她反應太晚,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白石遠把一條好好的昂貴的手絹扔進了垃圾桶裡。
“髒了不要了。”白石遠淡淡地道,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捨。
“我的手哪裡髒了?哪裡髒了?”展心儀滿心悲憤地舉起手伸到白石遠眼皮子底下,“明明這麼幹淨!”
白石遠冷着臉推開她的雙手,面無表情地道:“被他碰過了。”
展心儀一愣,敢情他是說在咖啡廳裡,那個男人偷吃自己豆腐的事兒啊!
不等她緩過神,白石遠忽然轉身,向着咖啡廳的方向大步地走去。
“喂白石遠。”展心儀小碎步跑起來追上他,忽左忽右上躥下跳地一刻也不安生,“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爲什麼要偷偷觀察我?”
白石遠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掃了她一眼,繼續走大步走自己的路。
展心儀卻笑了,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秘密一樣:“讓我猜猜,你這麼生氣,該不會是……”
“你想多了,我沒有。”白石遠不等展心儀說完就打斷了她,好像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一樣,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展心儀笑得更歡了,她本來想說的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差點沒剎住車說出去,萬一不是豈不是太丟臉?
“我還沒說你該不會是什麼呢,你就這麼急着回答。”展心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白石遠,你不會是真的……”
“下次再讓我發現上班期間出來見網友,我不管什麼原因,連着你和你朋友一起開除。”白石遠大手一揮,毫無憐香惜玉地將展心儀推到一邊。
雖然被他推了一把挺疼的,手腕上還留着證明他摧殘過自己的紅印子,可展心儀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就是樂滋滋的。
想到剛纔那個吻,還會莫名的臉紅心跳,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
白石遠回到咖啡廳裡,是因爲顧真還在那兒等着他,展心儀回去,是因爲還有米娜。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屋裡,米娜和顧真兩個人的反應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看到白石遠若無其事地走進來,顧真早就料到他會這樣,撞了下他的肩膀:“嘿,你還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呢。”
米娜嚇得瑟瑟發抖,低着頭不敢看白石遠,沿着牆根溜到展心儀身邊,用幾乎絕望地聲音問她:“心儀,你沒事吧?白總說什麼了嗎?”
“我好着呢,沒事。”展心儀暗暗用力地捏了捏米娜的手。
“心儀。”米娜咧開嘴,哭喪着臉,“我再也不拉上你做這種事兒了……”
“你最好記住,千萬別再有下次了。網友什麼的最不靠譜。”
兩個女人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白石遠也簡單地和顧真大概講明瞭經過,期間顧真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展心儀的身上,時不時發出或驚訝或者誇張的笑聲。
“你過來。”白石遠勾了勾手指。
展心儀雖然覺得自己這麼聽話讓她挺沒面子的,但雙腳就是不聽使喚,帶着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來到了白石遠跟前。
“這位是顧真,我發小。”白石遠向兩人介紹道,“她就是展心儀,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展心儀展小姐,久仰大名啊。”顧真笑着遞出去左手,“你叫我阿真就行。”
“顧先生好。”展心儀蜻蜓點水般輕輕和他握了握手。
顧真忽然將圓圓的腦袋湊過來,展心儀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
白石遠的朋友和他一點都不像,顧真長了一張娃娃臉,圓圓的腦袋圓圓的眼睛,哪裡都圓圓的,臉皮乾淨得好像羊脂凝玉,讓身爲女人的展心儀都自愧不如,他同樣穿着和白石遠身上很像的長款大衣,卻透着一股青春盪漾的學生氣。
“阿遠,我可以叫她心儀吧?”顧真很瞭解自己這位朋友的脾氣,所以凡事做決定前都要先經過他的同意。
白石遠點了點頭。
展心儀感覺自己被赤果果的無視了,明明她就在這兒站着,顧真不問她卻要問白石遠,好像她只是白石遠的一件附屬品一樣。
“原來你就是心儀啊,我終於有機會見見你了。”顧真笑起來的時候更顯得他年輕,眼角連一絲細紋都沒有。
算了,展心儀心裡默默地想道,念在他這張天然無公害的臉蛋上,暫且原諒了他剛纔無視自己。
“原來我這麼有名呢……”展心儀笑着開了個玩笑。
“原來當年把白家鬧的雞飛狗跳,害我們阿遠整整失眠了好久的人就是你啊!”顧真依舊笑眯眯的,只是他的話,展心儀怎麼聽都覺得不像是誇自己的話。
“阿真!”白石遠怨念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