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總有種我們農村人沒有的氣質,後來我們接觸了,我才知道他是下鄉青年,沒多久會被調走的,當時我沒想到我會離開我的老家,也不打算跟他去外面的大城市。 ”
“他走之前,正是收麥子的時候,一大早我就聽到大家嚷嚷,議論紛紛,好奇的走出去,發現門前整塊麥子地被他收割成字,留下來的麥子形成的字是我愛你,相信我,跟我走吧。”
“那種農作物變成藝術,告白的心情,真的很感動,現在我還記得當時的我哭的多傷心,跑過去抱着他,罵他麥子要不要錢,這樣是摧毀農作物,他卻只是笑着說,他賠,賠我一生。”
“很顯然的是,我的確跟他去了城裡,他父母還好,不怎麼嫌棄我,我在他家也勤快踏實,很孝順,他們沒多久就同意和我們結婚,還請了酒客,那個時候的我很高興很高興,覺得那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好景不長,結婚半年,我都沒有懷孕的跡象,一次偶然的身體檢查中,醫生說我天生不孕,我們跑了很多醫院,家裡的積蓄也花的差不多了,他父母開始慢慢的嫌棄我,他卻相信,我的身體一定會有轉機。”
說到這裡,鄒芳已經噙滿了淚水,鼻子發紅。
雲沐音聽得很有感觸,喉嚨怪難受的,她想安慰,卻找不到任何語言。
鄒芳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後來,我們聽說中藥可以調理改善身體,尤其是有些藥材,天生就可以治療不孕,所以他不顧一切,帶着我來到這裡。”
“這裡最開始不是這樣的,以前的這裡有很多的藥材,都是野生野長,因爲偏僻,也沒有多少人來採,而就在我們來這裡那一年,有老闆發現了這些藥材,大量挖取,直到最後什麼都沒了,這裡不再有利用價值,他們瀟瀟灑灑的拿着錢走了,可這裡靠着賣私藥的好幾戶人,卻沒有找錢的門路,沒多久也就一一搬走。”
“也就是在他們走的那一年,我老公也走了。”
“我們幾乎和他們來到這裡時間差不多,那兩年裡,他們開採,我們就挖一些回來熬藥吃,整整吃了兩年,去縣裡檢查身體,醫生說有起色變化,當時我們高興壞了,回到家繼續吃,直到藥沒有的那一天,他們走了,他找了幾天幾夜的藥,找不到一點,他對我說,累了,我當時看着他很疲憊,我也覺得累了,吃兩年的中藥,比吃飯還吃的勤,沒有人能理解這種痛苦。”
“我說,趁你現在還年輕,你走吧,找個好女人,和你結婚生子,我也一輩子輕鬆了,再也不用因爲懷孕而活的累。”
“那天,他真的走了,一件衣服也沒有來,就那樣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很多時候想回去找他,但想到他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我就忍住了,一個人呆在這裡的日子很無聊,我經常出去走,無意間發現山後面很遠的地方,有一片地,那裡竟然有很多草藥,就是以前吃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