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無名村莊和進入無名村莊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情。
到達有可能只是來到附近,而進入必定在無名村莊當中,現在四人正處於前一狀態,在無名村莊附近。
無名村莊附近與無名村莊內最大的區別在於是否有墓碑。
如果沒有墓碑,四人進入無名村莊之後,黑影可能不會冒着離開自己舒適區域的想法而在一旁靜靜等待死屍將無名村莊填滿。
“距離夠嗎?”千江月問,他的左臉頰上有一條傷口,此時傷口已經開始結痂。
黑影對四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是黑影的手上並沒有劇毒或者別的能夠持續傷害四人的東西。
千江月問錢倉一的問題是控制住黑影之後能否迅速到達井邊將黑影弄下去。
錢倉一右手平放在眉頭,遠眺無名村莊中間的水井,“不可能,太遠了。”連可能性都沒有,這是他下的判斷。
“這麼說必須進去?”鷹眼問。
“有沒有別的方法能夠縮短距離?”皮影戲問,她的左眼緊閉,此時已經無法視物。
留給四人的時間並不多,雖然他們已經吞下續航藥丸,利用自身速度的優勢將死屍羣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但如果他們一直維持原地不動,死屍羣追上來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
“你們認爲他的目的是什麼?將我們全部殺死?”錢倉一忽然想到了一點。
“顯而易見。”千江月同時點了下頭。
“他完全可以等機會,我是說,殺我們的時機。”錢倉一眨了下眼,“假設我沒有將已知牌和未知牌調換,會發生什麼事情?”他提出了一個問題。
沒等其餘三人回答,錢倉一繼續說道:“除了王棋之外,我們三人會變成死屍,羅河無法自己行動,所以肯定會死在我們手中,碎月時期到來的同時,黑影對谷木和祿子晉發起了攻擊,這兩人很有可能會身受重傷或者死亡。”
這時候,鷹眼打斷了錢倉一的話,“會只剩我一個,而且雖然我運氣好是術士牌,但是因爲符咒都在藍靖身上,所以作用也不大,要不了多久,我也會被黑影所殺死。”
“團滅?”皮影戲有些後怕,一想到之前自己還身處這種陷阱當中,她就感覺全身發冷,好像被丟在冷庫裡面一樣。
她的上一個團隊,也是因爲遇到這種事情才導致只有她一人活了下來。
“這是最有可能的結果。”錢倉一點頭,“爲什麼要這樣做,我有些疑惑,前兩輪都在暗地裡下手,不停削減我們的人數,我一開始的時候以爲是第三輪的緣故,但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從第一輪就開始這樣做?是因爲某種限制,還是我們觸發了什麼?”
“到達第三輪不就是觸發嗎?”千江月說了一句。
“只是這個條件?”錢倉一反問,“我認爲條件應該更準確一點,那就是……”
“就是有人兌換了魔鬼的贈禮。”鷹眼開口說。
“吳楚楚使用三張空牌兌換了魔鬼的贈禮,但也將黑影從暗處逼出,讓我們得以直面他的存在,我想,黑影如果是魔鬼的奴僕,會不會在這個遊戲中有不一樣的條件要求,例如魔鬼的贈禮有固定的份額,兌換一份就少一份,剩下的份數就屬於黑影。”錢倉一點頭,他認可鷹眼的說法。
“試試唄。”千江月面帶微笑看着錢倉一。
“我必須得嘗試。”錢倉一閉上眼,同時深吸了一口氣。
四人進入無名村莊,錢倉一將三張空牌分別交到三人手上,只剩下能夠足額兌換魔鬼的贈禮數量的空牌。
他走入木屋當中,隨後將三張空牌放在祭壇的中央。
空牌,燃起螺旋上升的火焰。
躍動的火焰宛如美麗的精靈在祭壇上方翩翩起舞。
錢倉一的臉被火焰照得忽明忽暗。
空牌燃燒殆盡之後,三名小人將右手從前方小人的肩膀上拿了下來,然後手挽手走到錢倉一身前鞠躬。
溫和臉小人在最中間,憤怒臉小人在左邊,冷漠臉小人在右邊。
看到這一幕,錢倉一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從吳楚楚的話中知道,魔鬼似乎願意與凡人進行一定程度的交流。
“恭喜你獲得三張空牌。”溫和臉的小人開口說話,樹葉的沙沙聲在木屋中迴響,彷彿此時錢倉一不是在死者地獄,而是在某個森林當中。
“你這話就好像對癌症晚期的病人說恭喜你撐過化療第一階段一樣。”錢倉一用平靜的聲音回了一句。
“哈哈!”憤怒臉的小人大笑了兩聲,“你比上一個人有趣一點。”
“他會讓你憎恨的。”冷漠臉的小人說,不過對象不是錢倉一,而是憤怒臉的小人。
“你們是魔鬼?”錢倉一問,“問你們問題要什麼條件嗎?例如被抽取靈魂之類的。”
聽到錢倉一的問題,溫和臉的小人嘴角微翹,似乎笑得更加燦爛,“現在,請讓我贈與你禮物。”
“我要做什麼嗎?”錢倉一的目光從三個小人雕塑的臉上掃過。
“不需要。”溫和臉小人答道。
下一秒,錢倉一發現自己的額頭竟然射出一道紅色光束,將整個木屋照亮,光亮持續的時間很短。
“祝你遊戲愉快。”溫和臉的小人似乎不願意多談,它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彎腰。
隨後三名小人雕塑回到原來的位置,擺出原來的動作。
和吳楚楚說的略微有點不同。
錢倉一在心中說。
他走出木屋,地獄歸途三人等在門外。
“你額頭多了條豎着的紅線。”鷹眼說了一句。
錢倉一盯着鷹眼的雙眼,他從鷹眼的眼睛裡面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額頭的紅線特別深,特別醒目。
“和吳楚楚說的差不多。”錢倉一眺望遠方,在太自路上,有一個像是氣象播報中經常出現的白色旋渦狀圖形,只不過這個漩渦是豎着的,而且從漩渦中間能夠看到另一邊的太自路的情況。
是出口!
錢倉一眉頭緊皺。
“出口在那邊,我記得吳楚楚當時走的也是這條路。”錢倉一右手指着出口的方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