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刀組織戒備森嚴,雖然不敢稱之爲固若金湯,但是也絕對不是身穿簡陋服裝,手中拿着長矛的土著能夠潛入的地方。
西勒姆按下電腦顯示屏右方的紅色按鈕,通過這一按鈕,他能夠通知到下屬。
“北部的二樓的走廊有人潛入,你們前去查看,儘快回覆!”
西勒姆的語氣非常嚴肅,通常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他的下屬不會和他開玩笑。
他靜坐一會,沒有得到回覆。
“再次重複一遍,聽到馬上回答!”
西勒姆非常疑惑,他沒有委派任務給自己的下屬,下屬現在應該都在基地當中,不可能會出現不回答他的情況。
意識到情況不對以後,西勒姆站起,他打算自己去查看一番。於是他拉出抽屜,爲手槍上好子彈,接着向門口走去。
他並不打算一人前去查看,因此,他的第一個目標是下屬的辦公室。
目前還未到入睡的時間點,他的下屬只要在基地中,必定會在辦公室內。
當西勒姆離開之後,電腦屏幕上的畫面開始發生變化,本來在走廊中行走的土著忽然消失不見,下一秒,一張變形的臉貼在攝像頭的鏡頭上,這張臉緩慢移動,直到讓嘴佔據整個屏幕。
屏幕上,土著的嘴張開,似乎在說話。
土著一直都在重複同一句話。
如果西勒姆此時仍舊坐在電腦屏幕前,他一定能夠通過脣語判斷對方說的意思,也能夠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所有人,都得死!
這句,正是土著不斷重複的話語。
行事方式乾淨利落的西勒姆很快便到達下屬的辦公室前,他沒有敲門,而是輕輕轉動門把手將門打開。
寬敞的辦公室內,燈光明亮,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西勒姆渾身肌肉緊繃,深吸一口氣,然後闖入辦公室內,他手中的手槍迅速確定辦公室內幾個有利於偷襲的角落,然而,這些角落也沒有殺手藏在其中。
發現情況與自己預料的不一樣,西勒姆心中鬆了口氣,他開始調查起來。
當他走到辦公桌後面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想的有點過於簡單。
電腦椅下方,一條血跡彎彎曲曲逐漸延伸到窗簾下方,之前由於被辦公室的雜物遮擋視線,西勒姆沒能第一時間看見這條血跡。
橘黃色的棉質窗簾下方聚集着一灘血跡。
西勒姆沿着血跡走到窗簾前,接着慢慢伸出左手,抓住窗簾邊緣,然後一把拉開。
一個死人出現在西勒姆的眼前,這人是他的下屬。他的下屬已經沒有身體,只有頭部和四肢,不過四肢與頭部都被窗簾的鐵絲串在一起。因爲剛纔西勒姆拉動的力道,被掛在窗簾上的人也隨着窗簾抖動。
死人,西勒姆見過很多,但是死狀呈如此狀況的人,他沒有見過。
他們這一行,下手要麼乾淨利落,要麼毀屍滅跡,不會特意將屍體做成這樣。
不安的感覺逐漸在西勒姆心中醞釀。
蹬蹬蹬。
腳步聲從辦公室廁所方向傳來,西勒姆馬上轉頭看向廁所的方向。
蹬蹬蹬!
西勒姆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他擡起右腳,向廁所的方向走去。棕色的皮鞋在乾淨的地板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血腳印。
來到廁所門前,西勒姆發現廁所門並沒有被鎖。
這是辦公室的專屬廁所,裡面一共有三個隔間,屬於男女混用,有時候,廁所裡面會傳出幾聲壓抑不住的呻吟。
西勒姆走入廁所,他站在第一個隔間前,通過隔間門下的縫隙,西勒姆看見裡面有人坐在馬桶上。
他輕聲敲門,“還活着嗎?”
剛纔窗簾後的屍體已經讓西勒姆改變了思路。
裡面的人沒有回答。
西勒姆拉了下門,打不開,於是他後退一步,將槍口對準門鎖位置,接着扣動扳機。
乓!
西勒姆將門打開,下一秒,他看見了坐在馬桶上的男性,也看見這人脖子裡面的血管。
傷口處的斷痕參差不齊,並非被利刃所切割導致,而是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扯開。
頭在哪?
西勒姆腦海中浮現出這一問題。
他看了一眼馬桶,然後走過去將坐在馬桶上的屍體移開,正如他猜想的一樣,馬桶裡面是男子自己的頭顱。
男子的面容猶如驚恐已經扭曲,一雙眼珠凸出一大截,死前受到過驚嚇。
西勒姆不再浪費時間,他繼續尋找聲音的來源。
第二個隔間沒有上鎖,裡面也沒有人,馬桶內也沒有人頭。
第三個隔間內,一個焦黑的娃娃被放在馬桶蓋上,西勒姆看着娃娃的眼睛,他總感覺馬桶蓋上的娃娃在看着自己。
樣式簡陋但是模樣恐怖的娃娃讓西勒姆心生不安,他對着娃娃開了一槍,子彈擊中詛咒娃娃之後,竟然直接彈在了隔板上。
嗯?
西勒姆愣了一下,他又開了一槍。
只是一個娃娃而已,連子彈都射不透?
詛咒娃娃依舊安靜地躺在馬桶蓋上,西勒姆發現娃娃被子彈擊中之後沒有特別的反應,於是他走了過去,左手將娃娃抓起。
現在他只有第三個隔間的馬桶蓋下方沒有察看。
西勒姆用腳掀開馬桶蓋,然後定睛一看,他驚訝地發現馬桶裡面竟然是自己的頭顱。
鮮血從西勒姆的脖子處噴出,鮮血濺在天花板上。
……
太陽從地平線下升起,逐漸上升至頭頂。
手術刀組織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當中,血紅色漩渦慢慢浮現,隨後消失。
鷹眼左右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人,他將手機收入口袋當中。
他回憶了一下記憶中基地的佈局,這段時間他對基地有了全新的瞭解,手術刀組織新建了許多新的設施,多數都是研發戰爭機器的相關場所,當年的機器蜘蛛人已經開始盈利,能夠依靠此項目推進下一步計劃。
原有的設施全部保留,並且翻新過一次。
新的僱傭兵團隊沒有按照原定的計劃擴張,反而有一定縮減,並且支柱仍然是鷹眼離開手術刀組織時的那幾個團隊。
修理工辦公樓。
巴比倫空中花園。
兩個建築物的名字是鷹眼重點關注的對象,修理工辦公樓是專門處理手術刀組織叛徒的部門,巴比倫空中花園是手術刀組織頭目聚會的地方。
前者,鷹眼已經找到其位置所在,後者暫時還不知曉具體位置,但是能夠在修理工辦公樓找到一些線索。
正午的陽光灑在手術刀組織的基地上,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鷹眼走入修理工辦公樓,血腥味混在空氣當中,彷彿本應如此。
這棟樓對外的稱呼是機器蚊子研究所,實際上研究的東西與戰爭機器毫無關係。
向中心區域前進的過程中,鷹眼每發現一個攝像頭,便打碎一個。
不一會,鷹眼走入西勒姆的辦公室內,辦公室的門沒鎖,甚至連電腦都沒有關閉,鷹眼操控鼠標,屏幕背光燈亮起,上面顯示着西勒姆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所看的資料。
正是手術刀組織對鷹眼資料的總結。
鷹眼坐在電腦椅上,他看見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加入手術刀組織前的名字。
嶽秋生,一個普通的名字。
他對自己的名字已經不在意,他右手操控鼠標,從自己資料的鏈接中點入F-23小隊的資料,緊接着,他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貓耳——張維
白海豚——伊麗莎白.烏里揚諾夫
響尾蛇——伍德.達蒙
……
F-23小隊所有成員的名字與出生地都被鷹眼記錄在手機當中。
隨後,他開始尋找巴比倫空中花園的具體位置,電腦中,一個加密的文件引起了鷹眼的注意,然而,密碼的位數可能高達128位,組成有可能是字幕、數字和符號,以他現有的條件,想要暴力破譯是不可能的事情。
鷹眼將抽屜翻了個遍,依然沒能找到線索。
通常位數過多,設置密碼的人便會使用一些工具輔助記憶,如果是動態密碼,必定需要記錄工具。
因此,鷹眼打算尋找這臺電腦的主人西勒姆,或許西勒姆的身上有線索。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他這次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即使不能殺死手術刀阻止的首腦團,也已經對手術刀組織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他打開電腦上監控的記錄,翻找起來。
西勒姆的相貌他已經從掛在牆上的照片得知,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只需要找到這個人即可。
大約半小時後,鷹眼找到了西勒姆的位置,他起身前往。
下屬辦公室的門被鷹眼打開,他第一眼就看見了掛在窗簾上的死者,不過經受過地獄電影洗禮過的他除了眼前一亮之外,再沒有多餘的表情。
鷹眼一直找到廁所第三個隔間,終於找到了西勒姆和頭分離的身體,他在西勒姆身上摸索,不一會,一個獨特的動態密碼同步器被鷹眼找到,是一個口香糖形狀的機器。
密碼的長度是64位,每一分鐘會更換一次密碼。
鷹眼返回西勒姆的辦公室,將對應的密碼輸入密碼框。
下一秒,加密資料出現在電腦屏幕上,裡面記錄着巴比倫空中花園的位置,而且還記錄了進入的方法。作爲手術刀組織中年輕有爲的幹部,西勒姆繼續升職之後有很大機率進入其中工作。
除了最關鍵的兩點之外,剩下的資料記錄的竟然都是手術刀組織其餘幹部的黑料,而且非常詳細,詳細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然而鷹眼沒有興趣。
巴比倫空中花園的位置並不在空中,恰恰和它的名字相反,在地下,手術刀組織基地的地下,入口有幾個,鷹眼現在所在的這棟樓便有一個。
鷹眼離開辦公室,向地下通道前進。
……
手術刀組織基地地下是一個更加廣闊的地方,如此大的地方當然不可能只是會議室,實際上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設施,並且還進行許多人體實驗,大部分實驗的委託者都是世界聞名的大公司或者某些國家的政府。
考慮到影響因素,這些不符合法律法規或者條款的實驗交由手術刀組織負責。
鷹眼踏入長長的走廊中,本應該盡忠職守的守衛皆倒在地上,他一路走來,盡然沒有看見一具完好的屍體,彷彿詛咒娃娃將這些天所有的怨恨通通在一晚上全部釋放出來。
看到這些屍體,鷹眼也不難理解爲什麼自己參演的電影多數都是淺嘗輒止,甚至有一些電影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幕後黑手的真面目,因爲不能看見,不能近距離接觸,即使僅僅只是被發現,被注視,都有可能危急生命。
詛咒娃娃,他所在的世界的靈異事件,一旦爆發出隱藏在其中的真正威力,無人可擋。
鷹眼第一個找的地方是監控室或者調控室,因爲這些房間裡面有巴比倫空中花園的房間地圖,能夠依據地圖迅速確定手術刀組織首領的位置。
他在手術刀組織中從沒見過首領。
……
明亮的會議室中,正中心擺着一張象牙圓桌,圓桌正中央,一個焦黑的娃娃正安靜地躺在圓桌中央,娃娃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但是又有一種另類的和諧感。
象牙圓桌旁,一名年約60的老者正坐在輪椅上,問題是他的雙腿已經與身體分離,鮮血將地面染紅,猶如一朵綻放的玫瑰。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
鷹眼雙手持槍站在門口,輪椅上的人正是他要找的人,安迪,手術刀組織的首領,一切計劃的決策者。
地上,8具屍體以各式各樣的姿勢躺着,有的缺頭、有的缺手,與外面的守衛一樣,沒有一具完好。
鷹眼看見了象牙圓桌上的詛咒娃娃,他沒有理會,而是走到安迪面前。
“你是誰?”安迪此時竟然開口說話。
這讓鷹眼有些意外,然而,鷹眼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詛咒娃娃正從象牙圓桌上坐起。
“我來複仇。”鷹眼說完,扣動扳機。
安迪的頭像西瓜一樣被打爆,即使入殮師來了都很難將其拼回原樣。
“你是誰?”地上頭身分離的屍體問道。
鷹眼將目光放在了詛咒娃娃身上,他見到詛咒娃娃正朝自己走來,一步一步接近,一雙與真人眼睛無異的眼珠正死死盯着鷹眼。
剛纔不是安迪在問,而是詛咒娃娃在詢問。
鷹眼沒有猶豫,他掏出手機,迅速進入主世界。
血紅色的漩渦出現,當血紅色漩渦出現的瞬間,詛咒娃娃從象牙圓桌上一躍而起,向血紅色漩渦撲了過去,然而,它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