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外的六人早已經分好了組,加起來可能還不到三秒鐘的時間。
獵刀、井華水、巴雷特一組,莫然、錢倉一、皮影戲一組。
兩組想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不停移動自身的位置,中間選取不同的房間進行休息。根據之前的時間流速進行推斷,現在時間應該已經來到了下午三點,有可能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半,只要再過五個小時不到,他們就能夠再次進入地下空間。
“如果方便的話,沿途查看一下門窗的狀況,我擔心有一些窗戶沒有關緊,可能會成爲人皮風箏的突破口。”莫然對另一隊說道。
“我知道了。”獵刀點頭。
兩支隊伍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落日古堡的走廊四通八達,許多地方都能夠聯通。
六人離開後不久,藍星就打開了廚房的門,他和另外兩名新人扶着蘭花向隔壁的房間走去,來到這間房間之後,他們馬上將門關上。
進來之後,他們發現這裡面是堆放雜物的倉庫,裡面大多都是一些廢棄的傢俱。
“這裡感覺不錯,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藍星看了一眼。
……
人皮在走廊中飛舞,偶爾它會打開門看一看房間裡面有沒有人,更多的時候,它都是隨意的亂逛,猶如已經超脫生死的靈魂,一切都別無所求,只剩下享受。
它來到尖塔頂部,這裡,人類的味道非常濃重,可是,這裡已經沒有了人類的蹤影。
他們已經跑了,因爲害怕,因爲恐懼。
其實,他們不用跑的,爲什麼要跑了,信奉羅烏爾明王之後,就可以永遠的享受快樂了,沒有煩惱,沒有憂慮,不用擔心未來,因爲現在會是永恆。沒有病痛,沒有責備也沒有傷心,一切都是那麼完美無缺。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這更榮幸的事情了。
人皮有些不理解,它在空中轉了一圈,像一個優雅的芭蕾舞者。
隨後,人皮沿着向下的走廊來到了第四層,然後它一個轉彎就進入了落日古堡的長邊走廊,這裡,有它熟悉的東西,剛纔發現的信徒,現在,它彷彿聽見了這名信徒的呼喚。
……
“我有些……不舒服……”走着走着,巴雷特靠在了牆上。
“不舒服?”井華水右手手背放在了巴雷特的額頭上,“他有點燙,似乎是感冒了,說不定也與高原反應有關。”她這些話是對獵刀說的。
“正好我們也可以休息一下。”獵刀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不過卻壓在心中。
兩人將巴雷特扶進最近的房間,將門鎖上之後,再將他放在了牀上。
因爲沒有窗簾,所以兩人也躲在了牀上,在這一位置,窗外很難看到他們。
“看他的樣子,好像更嚴重了。”井華水有些擔心。
“最多十五分鐘。”獵刀給出了自己的期限。
雖然井華水有心幫助巴雷特,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能做的事情也非常有限,別說她不是一個醫生,就算她是一個醫生,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現在也無法做到更多的事情。
巴雷特的臉部開始腫脹,身上的皮膚開始出現水泡。
“你看。”獵刀指着巴雷特的身體。
“這……”井華水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原本還打算繼續跟進巴雷特的身體狀況,但是現在,無論如何她都不敢再與巴雷特接觸,誰知道現在這名新人演員究竟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巴雷特的右手中指開始不斷抖動,看起來非常詭異,緊接着,他右手中指的皮膚開始向外翻卷,將真皮層的肌肉露了出來。
獵刀兩人將手放在匕首上,隨時打算動手。
如果有必要殺死巴雷特,他們絕對不會猶豫,這是對自身來說最有利的選擇。
不過此時,又發生了意外的狀況。
敲門聲響了起來。
兩人都沒有開口詢問“是誰”,這樣做的目的會暴露自己,當然,因爲其餘的房間沒有上鎖,實際上只要門鎖住了,就一定證明裡面有人,只是……這些只有住在落日古堡的演員才一清二楚,也許還加上一個神秘人,對於其餘的人來說,他們並不能斷定這件事情。
所以敲門之後,只要他們不說話,門外的人必定會表明身份。
假設門外的人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那麼……就證明現在敲門的人,或者別的東西,一定不懷好意。
巴雷特悶哼一聲,整個右手掌的皮膚都脫落下來,不是一小片一小片的皮膚碎屑,而是整個右手掌的皮膚。
見到這一幕,獵刀兩人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這時候,敲門聲更加急促了,兩人深吸一口氣,向窗戶走去。
或許是太過痛苦,又或許是別的原因,巴雷特翻滾了一下後,趴在了牀上,而他同時也將自己的衣物脫下來扔在了一旁。
獵刀與井華水沒有出手阻止,因爲他們清楚的看見,在巴雷特的背部,慢慢浮現出了一隻惡鬼的形象,紅黃黑的配色既帶有莊重感,又讓人感受到了深深的邪惡。紅髮黑膚的羅烏爾明王正慢慢浮現在巴雷特的背上,而且越來越明顯。
門口的敲門聲突然停了,不過,下方的門縫似乎有什麼東西擠了進來。
兩人發現是一張人皮,更準確的說是手掌部位的人皮,此時,這部分已經擠進房間的人皮上,一隻獨眼鼠的圖案慢慢從門縫處爬到了已經擠進門的人皮手掌上。
銅鈴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兩人,就好像獵人盯着自己的獵物一樣。
獵刀看見之後,沒有猶豫,直接衝了上去,他手中的匕首插在獨眼鼠的唯一一隻眼睛上,可是,卻沒有任何變化,彷彿真的只是畫出來的圖案一樣,根本無法造成傷害。他將匕首收回,發現人皮手掌沒有任何損傷。
完全無效。
就在這時,巴雷特慘叫一聲,骨頭開始扭曲,正是他在尖塔頂部看人皮風箏之後產生的反應。
隨即,巴雷特的皮膚開始脫離他自己的身體,好像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好像……成爲了另一個生命。
“三樓。”井華水將窗戶打開了,她看了看地面,一片雪白。
很快,巴雷特的皮膚完全脫離了他的身體,整個過程就像是皮膚自己在掙脫身體的束縛。